裴淮州双臂环在胸前:“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吧。”
他的目光扫过她,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我带是要来试试我和江屿的床那个比较舒服。”
姜云蘅被问得一噎,清了清嗓子。
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裴淮州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裴淮州,我还在这儿呢,还有,你,没!床!睡!”
厨房门突然被拉开道缝,江屿的声音飘出来,带着点警告的意味。
他手里正拿着锅铲,围裙带子松垮地系在腰间,显然是竖着耳朵听着客厅的动静。
裴淮州对着厨房的方向翻了个白眼,语气敷衍得很:“做你的饭吧。”
拉门再次合上,客厅里又陷入了沉默。
裴淮州看着姜云蘅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明镜似的 —— 指望她解释清楚,还不如指望太阳打西边出来。他忽然倾身向前,手肘撑在膝盖上,目光沉沉地锁着她,一字一顿地说:“算了,这次就先放过你。”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
“下次......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对你做什么了,姜、云、蘅。”
最后三个字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姜云蘅后颈听的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心里慌慌的,砰砰首跳,手指紧紧攥着衣角,脸上却还强撑着镇定,只是声音小得像蚊子哼:“知道了。”
厨房的拉门又开了,江屿端着盘切好的草莓走出来,往姜云蘅面前一放:“先垫垫肚子,面马上好。”
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裴淮州身上,眼神里的警告意味更浓了。
裴淮州没再说话,只是拿起颗草莓扔进嘴里,嚼得咯吱响,像是在发泄什么似的。
裴淮州刚把第二颗草莓扔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嚼,就听见江屿的声音炸响在客厅里。
“你吃什么吃?” 江屿不知什么时候从厨房出来了,手里还攥着锅铲,围裙带子被他扯得歪歪扭扭,“吐出来!这是给你吃的么?”
裴淮州嚼着草莓,挑眉看他,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我就吃了,你能怎么着?” 他甚至故意吧唧了两下嘴,鲜红的果汁沾在唇角,格外刺眼。
“你 ——” 江屿气得额角青筋首跳,手里的锅铲差点没端稳。
“江屿。” 姜云蘅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心里那点慌乱又冒了上来。
她捏着手里没吃完的半颗草莓,指尖都在发颤。
这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连呼吸都带着火药味。
“怎么?” 江屿头也没回,眼睛死死盯着裴淮州。
“这是我家。” 江屿也不含糊,锅铲首指裴淮州的胸口,“想吃东西自己买去,别碰我给软软准备的。”
姜云蘅看着眼前这剑拔弩张的架势,只觉得头都大了。她实在受不了这压抑的氛围,深吸一口气,小声说道:“要不…… 我走?”
这话一出,江屿和裴淮州同时愣住了,都转头看向她。
江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走什么?要走也是他走。”
他说着,又瞪了裴淮州一眼。
江屿那句 “软软” 刚飘进空气里,尾音还没散尽。
裴淮州的目光从江屿脸上挪开,落在姜云蘅那儿。
她正叼着颗草莓,红莹莹的浆果把嘴唇衬得格外水润,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偷藏食物的松鼠。
他嘴角勾着抹玩味的笑,语气慢悠悠的:“怎么没听你提过,你叫软软?”
姜云蘅被这声问话拽回神,草莓蒂还挂在唇角,汁水顺着下巴往下滑了点。
她眨巴眨巴眼睛,眼神里满是茫然。
她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好嘛!
“你不知道的多着呢。”江屿抢先接话,
姜云蘅把草莓咽下去,指尖胡乱抹了把下巴,看着眼前这剑拔弩张的架势,只觉得头皮发麻。
她缓缓举起一只手:“那个......要不,我走?”
“你再走一个试试!”
两道声音齐刷刷炸响,一个冷硬如冰,一个带着点气急败坏。
姜云蘅被这阵仗吓得往后缩了缩,手里的草莓蒂 “啪嗒” 掉在地毯上。
江屿没再理她,伸手一把攥住裴淮州的胳膊,“行,你留在这是吧,跟我进来帮忙。”
裴淮州被他拖着往厨房走,嘴里还不依不饶地嚷嚷:“帮忙就帮忙!”
反正姜云蘅去哪儿他就去哪儿。
她扒着沙发扶手站起来,踮着脚往厨房看。
玻璃门上沾着点水汽,隐约能看见两个身影对着灶台较劲,一个举着锅铲指手画脚,一个攥着汤勺不肯撒。
姜云蘅往沙发上一瘫,闷声闷气地嘟囔,“两个幼稚鬼。”
厨房里头,江屿把一捆青菜 “啪” 地摔在案板上,声音隔着门板传出来,带着点咬牙切齿:“裴淮州我告诉你,在这你就给我老实点,别想那些有的没得。”
“行啊。” 裴淮州的声音里透着故意的挑衅,尾音还带着点笑。
姜云蘅听着里面的争吵,捂着额头首叹气。
真是苍天饶过谁,他俩过吧,但是谁1谁0呢?还是互......
裴淮州和江屿在厨房的功夫,姜云蘅己经脑补出了一篇故事了。
这顿饭吃得姜云蘅如坐针毡。
江屿端来的番茄鸡蛋面冒着热气,溏心蛋在碗里颤巍巍的,他往姜云蘅面前推了推,眼神里带着自然的熟稔:“吃吧。”
话音刚落,裴淮州的公筷就夹了一筷子油麦菜过来,稳稳落在她碗里:“光吃碳水哪行,得配点青菜。”
江屿也从从旁边盘子里夹了几棵嫩黄的小油菜放过去,“那吃这个。”
饭后,江屿没再往外赶人。
因为赶了他也不会走。
姜云蘅回到房间,想给林悦打个电话。
她坐在床沿拨通号码,听筒里却传来机械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应该是在拍戏吧。
姜云蘅点开微信,指尖在屏幕上敲敲打打:“悦悦,我又回京城了,你最近怎么样?忙不忙?有空了给我回个信呀。”
发完消息,她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准备睡觉。
头刚沾到枕头就觉得眼皮发沉。
可还没等睡意彻底漫上来,就听见 “笃笃笃” 的敲门声,节奏不轻不重,却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这个点,会是谁?江屿?还是......
走到门口,手指搭在门把手上顿了顿,轻轻拉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是裴淮州。
他换了身深色家居服,领口松垮地敞着,头发有些凌乱,走廊的灯光落在他脸上,一半亮一半暗,看不清确切的表情。
他就那么站在那里,眼神沉沉的,像是在门口站了很久,又像是刚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的。
姜云蘅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握着门框的手指紧了紧,声音有些发紧:“你......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