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温热的茶，推到姜云蘅面前，声音平淡无波：“苏小姐，喝茶。”
姜云蘅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把茶杯往他那边推了推，脸上挤出个僵硬的笑：“不必了，沈先生自己喝吧。”
她心里己经跟系统尖叫开了：“系统！他为什么突然给我倒茶？是不是想给我下泻药？我可不敢喝！”
系统在她口袋里翻了个白眼：“宿主你能不能别这么神经？”顿了顿又补充，“放心，我检测过了，茶水安全。”
“安全也不喝！”姜云蘅铁了心，总觉得沈宴没安好心。
沈宴看着她紧绷的侧脸，眼底的疑虑更深了。一个正常的富家小姐，怎么会连杯茶都不敢接？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他没说话，只是再次把茶杯推过去，语气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意味：“苏小姐来的路上想必辛苦了，喝一口润润喉吧。”
说话间，他的手腕看似不经意地一歪，茶杯“啪嗒”一声倾斜，浅褐色的茶水顺着桌布流下来，正好溅在姜云蘅的白色裙摆上。
“！！！”姜云蘅的瞳孔猛地一缩，生怕遇水露馅，几乎是弹着站起来的。
她低头看着裙摆上的湿痕，又猛地抬头瞪向沈宴，眼神里的火气藏都藏不住，这货绝对是故意的！哪有茶杯自己长腿歪倒的？
“不好意思啊，苏小姐。”沈宴慢悠悠地抽出纸巾擦着桌子，语气里听不出半分歉意，“手滑了。”
苏父苏母的脸色瞬间沉了沉，苏母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没事吧？鸢鸢？烫到没有？”
沈父也皱着眉训斥沈宴：“怎么这么不小心？”
“没事的，爸妈，叔叔阿姨。”姜云蘅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慌乱，对着众人勉强笑了笑，“我去一趟洗手间处理一下。”
沈母狠狠戳了戳沈宴的胳膊，低声道：“还不快跟上去道歉？”
沈宴勾了勾唇角，眼底闪过一丝探究，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他倒要看看，这个行为古怪的“苏清鸢”，到底想搞什么名堂。
女洗手间门口，沈宴靠在走廊的雕花栏杆上，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扶手。
没过多久，里面就传来苏清鸢带着点气急败坏的抱怨：
“系统！你看他是不是故意的！我就说他没安好心！这裙子湿了一大片，万一等会儿脸也跟着露馅了怎么办？！”
沈宴的动作顿住，她果然也是一个有系统的攻略者。
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
姜云蘅推开洗手间的门，刚要松口气，抬眼就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沈宴靠在走廊的廊柱上，灰色西装的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指尖夹着支未点燃的烟，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
“！”她吓得差点跳起来，手忙脚乱地拽了拽裙摆上的湿痕。
完蛋了，刚才在里面跟系统抱怨的话，他该不会听到了吧？
她定了定神，强行压下慌乱：不可能，沈宴那种人，怎么会有闲情逸致守在洗手间门口听人说话？一定是自己吓自己~。
他首起身，朝她举了举手里的纸巾盒：“不好意思，苏小姐，刚才真的是手滑。”
他的语气听不出真假。
姜云蘅连忙摆手，声音都有点发紧：“没关系没关系，我不介意。”她生怕多说多错，转身就往包间走，“我们回去吧！”
沈宴看着她略显仓促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接下来的饭局彻底陷入了尴尬的冰点。
苏父苏母试图找些话题活络气氛，沈父沈母也努力配合，可坐在主位的两个年轻人一个低头扒饭，一个望着窗外发呆，硬生生把一场“促进感情”的饭局变成了沉默的修行。
姜云蘅全程竖着耳朵提防沈宴，生怕他再搞出什么“手滑”的意外。
沈宴则看似漫不经心，余光却总落在她紧攥着筷子的手上，看她小心翼翼避开桌上的汤碗，看她抿着唇喝水时紧绷的侧脸，眼底的探究越来越浓。
终于熬到散席，双方在门口客套道别。
沈宴对着苏父苏母微微颔首，目光却在掠过姜云蘅时停顿了半秒，看得她心里首发毛。
坐上车，姜云蘅才彻底松了口气，瘫在后座揉着太阳穴。
系统的光球从她包里钻出来，在她面前晃悠：“宿主，沈宴的黑化值好像降了2点！是不是你的‘隐忍’打动他了？”
“打动个鬼。”她翻了个白眼，“我看他是觉得我好欺负，想继续折腾我。”
回到苏家，姜云蘅第一件事就是让人去办了张新的电话卡。
她打算以后用这张电话卡偷偷跟姜父姜母联系。
而另一边，沈宴刚回到自己的公寓，就拨通了群聊电话。
“有发现。”他开门见山，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苏清鸢有问题，她是攻略者。”
半小时后，江屿的别墅客厅。
裴淮州、江屿、季南风都到了，面前的茶几上摊着苏清鸢的资料——从出生证明到留学经历，从兴趣爱好到社交关系，详细得像本传记。
“确定？”江屿抬眼，指尖划过资料上“苏清鸢”的照片。
“确定。”沈宴点头，想起她在走廊里慌乱的样子，想起她避开汤水时的紧张，想起她在洗手间的抱怨，“她似乎很怕水，行为反常，而且……”他顿了顿，没说下去。
总不能说给他的感觉有点熟悉吧？
季南风急得抓头发：“而且什么？你快说啊！”
“没什么。”沈宴避开他的目光，看向裴淮州，“接下来怎么办？”
裴淮州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冷光：“她是冲着你来的，沈宴，你得多跟她接触。”
“正好探探她的底细，看看能不能摸到主系统的线索。”
沈宴皱了皱眉，心里莫名有些抵触，不过为了能达到目的，他又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我去查苏家的产业，看看有没有和系统相关的异常资金流动。”江屿起身，拿起外套，“裴淮州，你盯着那个叫林悦的女主，按系统的说法，她是‘原著’的核心，或许能找到关联。”
季南风立刻举手：“我去查苏清鸢的社交圈！看看她跟哪些人来往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