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里立刻炸锅了,这也太气人了,眼看就要全面解封了,这下子又完犊子。
有人说:“高校的领导是干啥吃的?他们不就是管人的吗——可管人你都没管明白,一下子冒出5个,这还没有全部筛查呢,真是要全部过一遍筛子,就不一定多少人。”
还有人说:“赶紧买吃买喝,这回不一定封印几天呢。”
我一听,这话对呀,我家里没多少蔬菜,都是许先生开车送我回家的时候,给我顺便带来的。得赶紧去采购食物去。
一旦封印,我就是有洪荒之力,可被封印在五指山下,就是孙猴子都无法使用72变呢,别说我一个老女孩了,到时候有钱也花不出去!
我居住的小区现在是半封闭状态,双日子是黄牌行动,单日子是红牌行动。这天是单数日子,红牌。
正好是我们小区的人可以出没。可是我啥颜色的牌子都没有啊。怎么办?
我赶紧在群里跟单元长汇报,单元长跟社区干部汇报,大约半小时后,单元长就来敲门,就是我的对门,戴个口罩站在我门口,递给我一个红牌。
太有效率了。感激呀,感激!
不运动了,不看书了,不追剧了,现在啥也没有采购蔬菜重要啊。
群里的人知道我重返小区,都给我出谋划策,302芳龄说:“买肉别去超市,都是冻肉,你还是去肉铺买。”
402芳龄说:“别去超市附近的肉铺,她家肉贵,再说还有一次顾客要瘦肉,却给称很多肥肉,视频被拍下来,都上小手了,你去另一家肉铺,跟咱们一趟房的,一首往东走。”
我问402:“东边的肉铺营业吗?我咋进去呀?”
402说:“后窗户开了,你从后窗户买。”
我就立刻下楼,带着手机和现金出门了。家里的现金还有几百元,都是1元5元10元的钞票,放在兜里很有使命感。
我腾腾地下楼,风风火火地首奔东边的肉铺。路上看到5楼的大哥,问我:“老妹你买鸡蛋了吗?”
我说:“家里没了,也该买了。”
大哥说:“你去买肉吧,我帮你买鸡蛋。”
卖鸡蛋的粮油商店也开了后门,都隔着两米距离排队呢。我来到肉铺的后门,老板娘趴着窗台拍视频呢。
我说:“有肉吗?”
老板娘说:“就剩两块了,幸亏你这个时候来,再晚一会儿就没了。”
我买了一斤后丘,又买了一斤肉绞成肉馅,等会儿大乖回来了。
肉铺里还有蔬菜,我就买了萝卜,胡萝卜,韭菜,菠菜。
这时候大哥也帮我买回一兜鸡蛋,一兜5斤,30元。我把钱给了大哥,大哥还帮我把鸡蛋拎到家门口。
看着买回来的肉蛋蔬菜,心里踏实了。家里米面油盐都足够了,封印一个月完全没问题。
何况大哥还说呢:“老妹,家里缺啥少啥,你在群里吱一声,一会儿就给你凑齐了。”
我们单元的邻居可和睦了。三楼芳邻刚蒸了馒头,说是跟小手学的方法,自己蒸的可好吃了,问大家谁想尝尝。
我很想尝尝,我蒸馒头不好,所以我特别佩服会蒸馒头的人。
三楼给我送来一个热腾腾的大馒头,上面还沾满了葡萄干,咬一口,又香又甜。我想跟邻居再要一个大馒头,没好意思。
这时候,群里又炸锅了,六楼的邻居下楼回来,在群里嚷嚷开了:“二楼东门,咋回事呢,不是搬走了吗?刚才我看见这家窗户开了,赶紧的,调查一下吧,是不是进来小偷了。”
群里就开始组织人手,抓小偷了。男人决定先上,让女人在后面看热闹。
我们女人主张智取,别堵着楼道,把小偷先放下去,要不然万一惹急了小偷,小偷要是身上有武器,他使邪招呢?
剿匪小分队很快集结完毕,我的任务是拍视频取证。
大家开始分头行动,楼道里的所有人家基本全出动了,男人打头阵,女人垫后,我在中间,举着手机,妈呀,我手机快没电了,关键时候,我可不那个掉链子啊!
单元长上去当当当地敲门,可2楼东门没动静,一点动静都没有。莫非是小偷被我们吓瘫了,不会走路了?
单元长这时候特别聪明,让我联系一下2楼的住户。我原来是单元长,有每个人的联系方式。
我就给2楼打电话:“你家里回来人了吗?”
2楼说:“没回去人。”
我说:“你家里窗户开了,是进贼了,还是风把窗户打开了?”
2楼住户说:“我尽快回去,看看咋回事。”
2楼说回来就回来了,不知道咋进来的。我们邻居在门口给2楼助威,他拿着钥匙打开门,我们一拥而进——
妈呀,房间里一个鸟影都没有,原来是风把窗户打开了。
我看着敞开的窗户,不禁想起我在老沈家也遇到这样的事,风把门打开了,小鹦鹉从门里飞出,又飞到外面玩去了。
想到鹦鹉,我又想到老沈。老沈说给我送大乖来,可他怎么还没来电话呢?
我急忙打开手机,天呢,老沈来了好几个电话,我因为之前睡觉,把手机设置成无声了,老沈来电话我也没听见。
赶紧给老沈打电话。老沈己经不乐意:“你忙啥呢?咋给你打电话都不接,我都想开车把大乖送回去。”
赶紧跟老沈道歉,连忙往卡点跑。离卡点还挺远呢,我就看见我的狗。
大乖就蹲坐在卡点呢,旁边站着穿着休闲服,戴着棒球帽的老沈。他脸上戴着大口罩,两只眼睛一首看着我,好像没生气。
我老远就喊:“大乖——大乖——大乖——”
我的小天使啊,听见我的声音,一个高就蹦起来了,刷刷刷,像闪电一样向我奔来。
卡点的工作人员开玩笑地对大乖说:“哎,你跑什么,带牌了吗?有工作证吗?下次出门戴口罩!”
我和老沈隔着两米远,聊着天。
我说:“沈哥,大乖在你家这些天,辛苦你了。”
老沈说:“他一走,还得给我闪一下。”
我说:“把大 乖卖给你,你能出多少钱?”
老沈笑了,虽然他脸上戴着口罩,但肯定是笑了,眼睛都眯起来了。他没说话,就是看着我笑。
我说:“你要是没钱,赊着也行。”
大乖在我脚边乱蹦,鸡哭乱叫,两只前爪扒着我的腿,一个劲地求抱。
我弯下腰,两只手搭在大乖的胳肢窝下,小家伙就一个高地自己蹿起来,跳到我怀里。
跟我这个亲呢,伸着舌头一个劲地舔我的脸,嘴里还哼哼唧唧地说着狗语,倾诉对我的思念,还有不满,他在问我为啥把他扔到老沈家,这么时间不接他回来呢。
我又问了几句老沈工作忙不忙的事情。我俩说话全靠喊,隔着栏杆,喊得嗓子疼。
老沈要走之前,让我等等,他回到车里,拿出一兜东西放到卡点,向我打个手势,让我拿回去,他就转身走了。
老沈上了车子,很快,车门关上,车子发动起来。
老沈给我拿的是一堆好吃的东西,竟然还有一盒巧克力。
是省城的商标,莫非是他陪伴大哥在省城看病,买的巧克力?不管了,凡是美食,我没有不爱的。
我拎着吃的,跟大乖往家走。大乖在小区的树丛里撒欢地跑,跑几步,看我没跟上,就站在原地等我。
我跟小铺老板娘说话,大乖在前面等急了,就回来找我。
在小铺给大乖买了两根香肠,一根递给大乖。大乖伸嘴叼住香肠,风一样地向家里跑去,他要往家里运他的粮食啊,这事他可积极了!
回到家,到厨房做美食,先炖肉。肉炖在锅里,大乖就不走了,蹲坐在厨房,紧挨着我的脚边,我都怕踩到他。
我给老沈发去一个红包。但老沈没搭理我。
啥意思呢?是嫌少?我又发去一个红包。老沈这次给我发来一个图片,是一把刀咔咔地砍脑袋的图片。
我问:“你啥意思啊?不高兴了?”
老沈隔了一会儿,发来一句话:“你这么趁钱呢?”
发短信不像通电话,能听到口气,发短信听不到口气,不知道他啥意思。
随即,老沈发来一句31秒的语音。
我点开了语音,只听一个男人的声音说:“嫂子,你跟我师父太见外了,你们是处对象呢,他帮你照顾狗不是应该的吗?你咋还给我师父发红包呢,我师父能高兴吗?这不是拿他当外人吗?”
这不是老沈的声音,是老沈的徒弟小军的声音。
想起许先生要给小军和小雅介绍对象的事情。
这两个人要是到了一起,那就是天雷和地火,咔咔地霹雷闪电呢,小军的脾气可没有许先生那么好,小雅的涵养也没修炼到许夫人的份上,这两人要是处对象,那天天吵架。
文静的女人,一般不会挑选文静的男人作丈夫的。就像许夫人,不选秦医生,非选个横踢马槽的许先生。
我担心小雅姑娘,早晚也得被一个渣男给收了。会不会落到小军手里,那就得看天意了。
小军在语音里说我和老沈处对象呢,我跟老沈分手,老沈没有把这件事跟他的徒弟说。
我也就没把这件事当着小军的面前揭开,给老沈留点面子。
我说:“你师父是好人,但我也不能不讲究啊,这不是封印在家吗,我只能发个红包,你和你师父在外面撮一顿吧,我没法请你们下馆子。”
小军说:“早晚有解封的那天,着啥急呀,好饭不怕晚,等那天来了,你请我和我师父吃大餐,我就不去当电灯泡了。”
我说:“必须得请你,你也帮了不少忙,那次,还帮我把鹦鹉找回来。”
小军笑得不行:“可别提这件事,我师父都快忘这件事了,你又给提起来。师父知道我换了房门密码,差点没踢死我,要跟我断绝师徒关系。”
我笑了,很多事情当时觉得是天大的事情,等过了一段时间,再往回看,都无所谓,不重要。
时间呢,谁在你面前,都会吃个败仗,摔个仰八叉!
老沈把红包给我弹回来。我许诺这师徒俩,解封之后,请两人吃烧烤,不醉不归。
老沈他们最近工作忙起来,加班加点的工作。
小蒙古待了一天,今天晚上就要返回了,担心被封印在城里。
晚上,我和大乖吃饱喝足,偎依在床上看电视,一边吃着老沈送给我的巧克力。
最近我在追《风起陇西》,陈坤和白宇演的,还有实力派演员聂远,当然,他也是有颜值的,这次他的演技更精湛,炉火纯青。
今天糜冲死了,就是死得有点太草率。
回到家里之后,怎么都是放松的,桌子,盆子,书,电脑,哪怕是落灰的窗台,有污垢的茶壶,入眼都是舒服的。
因为我的房子里,都是我的气场,我走到哪,坐到哪,都那么舒服。
我可以随意地走动,随意地吃美食,随意地运动,随意地哼歌。
哪怕我哭泣,都是自由自在的。这种舒服和随意,就是家的味道吧。
女人,一定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这是英国女作家伍尔夫说的。
94年前,伍尔夫说过:“一个女人要去挣钱,要买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
后来,她写出《一个人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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