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病愈

2025-08-19 3323字 6阅读
左右滑动可翻页

在医院里,小娟还给我开了两样药。

午后我吃了药,睡了一觉。醒来时己经是下午三点半。

拿起电话查看,有西个未接来电,一个是长春的电话,一个是许夫人的电话,一个是老沈的,一个是赵姐的。

我先给赵姐打电话,估计是做饭的事情。

赵姐刚到许家,让我把做豆角的过程写下来。

我说:“你可以问大娘。”

赵姐说:“那个表姐来了,大娘跟表姐在屋里说话呢。”

哦,翠花表姐去了。

我就把豆角炖排骨的步骤都写下来,发给赵姐。

我给许夫人打电话,她没有接。许夫人在微信里给我发过来一个照片,是阴性,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

嘿嘿,虚惊一场。

其实,睡一个午觉之后,我感觉嗓子己经不疼了。

这病来得快,好得也快。还是那点白酒吧,时间长了,酒精被身体慢慢吸收了吧。

许夫人还给我发来一个红包,说是核酸检测的钱她来付,我今天如果不做核酸检测,她也会要求我做个检测,所以她来付款。

好吧,许夫人也是在变相地给我豆角钱。

我大方地收了钱,给许夫人发去两个谢谢!

我最后给老沈打了个电话。

老沈的电话应该没什么事,就是问我病好没好吧。

老沈没接电话,开车呢?

长春的电话是个陌生号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拨打回去。

接电话的是个女人,她说是省作协的,问我马上召开的作协会议我是否参加。

我说我不能参加了,因为发烧感冒,怕传染给开会的人。

打完几个电话,房间里一下安静下来。

有点落寞的感觉。

我心里好像有很多想法,又似乎空空洞洞,什么都没有。

己经有一年了,我没再写纯文学的小说。

前几天一位杂志编辑给我发来短信,向我约稿,问我有没有新写的小说。我说没有。

说完这话,我心里挺惆怅。

我每天出门去做保姆,回家之后写我的保姆日常,好像时间都被塞满了。

我跟纸媒己经很久没打交道。

一个写作者,最终还是希望自己的文字能变成铅字印在书里,捧在手里的感觉吧。

我是不是要抽出一块时间来,写我的纯文学小说呢?我很喜欢研究东北民国这段历史,很想写这类故事。

每天午后,我睡醒都会有种日落西山的感觉,不舒服,有点抑郁的情绪。

天要黑了,夜晚对抑郁的人来说,会加重负面情绪。

我就急忙动起来,不让自己闲着。拖地,收拾厨房,做会儿瑜伽。

厨房里还有一棵大白菜,外面的叶子己经干了,再不吃就烂掉。

我带大乖出门,到肉铺买了一块脊骨,回来和白菜炖一下。

我主吃白菜,喝点汤,大乖主攻猪肉。我又往他的小碗里放点白菜,用剪刀剪碎,他吃得可欢实了。

在家里又歇了两天,早睡早起,嗓子己经不疼,也不发烧,活蹦乱跳的。

我给许夫人打电话,说我应该没问题,可以上班。

她笑着说:“你快上班吧,我妈天天念叨你。”

去许家上班前,我先给赵姐打个电话,不用她中午再给大娘做饭。

赵姐长吁一口气:“我可以给自己放假了。”

再去许家上班,我戴着口罩进屋,不打算摘下来。

老夫人欣喜地看着我:“在屋里戴口罩多闷呢。”

我说:“怕万一感冒没好利索,再传染给你呢。”

老夫人说话可逗了:“该井里死,河里淹不着。”

老夫人说中午还吃豆角炖排骨。她说:“你在哪买的黄金钩啊,小赵说在超市没有卖的。”

“我在早市买的。过两天我再去早市买。”

秋天的时候,许家在冰柜里速冻了很多黄金勾豆角,但架不住大娘天天吃豆角,早吃没了。

我说:“我下次多买点,速冻上,留着你慢慢吃。”

老夫人很高兴,拄着助步器坐到餐桌旁,跟我在厨房说话。

几天没见,老夫人的头发好像长了。

我说:“大娘,你要是觉得头发长了,我就给你剪剪。”

老夫人说:“今天你先做饭,明天再剪头发,不用一起把活儿都干完。”

赵姐是个干净的人,厨房收拾得很利索,抽油烟机也擦得光溜溜的,抹布也洗干净,一个个夹在架子上。

我问娘,我这几天没来,你跟我赵姐过得挺好吧。”

老夫人抿了下嘴唇:“小赵啥都好,就有一点,跟我儿媳妇一样——”

我好奇地问:“是啥呀?”

老夫人说:“就是啥都讲规矩,说菜炖得太软没有营养——”

我笑了:“大娘,我懂你,我懂你。”

心里其实有点酸楚。

人老了,牙掉得差不多了,吃什么东西都需要炖得稀烂。

炖软的食物别说有没有营养了,口感也差好多。但最起码能嚼,能咽。

人老了,腿脚不好,常年坐在房间里,心情能有老夫人这样豁达,不容易啊。

一般的病人都孤僻,古怪,敏感,偏执,动不动就发火。但老夫人很少有这种时候。

我说:“大娘,今天天气好,我带你出去溜达一圈?”

老夫人很高兴,就拄着助步器出去准备。

等我把饭菜做到锅里,走到客厅一看,妈呀,老夫人己经把羽绒服穿上,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我呢!

羽绒服就是上个月许夫人给她买的,的颜色,袖子领子都带花边的。老夫人可喜欢了。

老夫人双手还插在羽绒服的兜里,美滋滋地看着我呢。

我笑:“大娘,现在就出去啊?”

老夫人说:“你把灶火调到最低档,保温就行。”

我按照老夫人说的,就把灶火调到保温,跟大娘下楼了。

老夫人可有意思了,一个手还耍酷地插兜呢。

我说:“大娘,你的手不许插兜,你要是插兜,我不带你出来玩了。”

老夫人就像个小姑娘一样调皮地一笑,把手拿出来,两只手都扶着楼梯,慢慢地下楼。

陪伴着老夫人在小区里慢慢地踱步,我在想,其实儿子儿媳妇也能带着老夫人出来散步,但老夫人不想麻烦儿子和儿媳妇,担心孩子们嫌乎她老了,不中用了,是个麻烦。

对于保姆来说,保姆就是花钱请来伺候她的,她可以大方地跟我提出她的要求,不用细细地思量。

将来我老的那一天,我也请个保姆吧,最好也请一个体验生活的保姆,我会和她成为忘年交的。

许先生的病似乎好多了,回家吃饭的动静都变大,走路腾腾的,说话瓮声瓮气。

许夫人和他商量,婆婆的生日快到了,要给婆婆做套新衣服。

当时在饭桌上,许先生就问:“做衣服?多麻烦呢?买一套不就得了?”

许夫人的丹凤眼扫了许先生一眼,轻声地说:“你懂啥呀?你就知道麻烦。你不知道有许多快乐就在那些麻烦里。”

许先生说:“咱妈同意吗?”

许夫人抬眼注视着对面吃饭的老夫人,没说话。

许先生说:“咱妈不同意吧?”

许夫人说:“说你点啥好呢?这么多年你不知道咱妈的衣服基本都是她自己手缝的吗?”

许先生愣住:“有这事吗?我咋没注意呢?”

许夫人说:“你注意啥?你回家就注意吃了。最近这些年咱妈不咋做衣服了,都是我给买的。

许先生挺感慨地看着许夫人“我真没有你细心。”

许夫人就提高声音:“妈,周末我带你上街吧,给你做套衣服,生日那天好穿。”

老夫人听到了,笑着说:“家里现成的衣服有好几套呢,你大姐去年给我买那套就穿两三次。”

许夫人说:“我领你去做一套,去吧,顺便逛街散散心,我再带你去吃好吃的,你想吃啥?还是喝羊汤?”

老夫人抿嘴笑了,瞥了我一眼:“红也跟去吧。”

我说:“好,陪你去。”

来回上车,下车,老夫人不好意思麻烦儿媳妇搀扶她。我在她身边,她使唤起来顺手。

最近几天,白城的气温回暖,地上的积雪又清理干净了,街上的人多了,人们脸上的笑容也多了。

周末许夫人休一天假,她开车带着我和老夫人去商店买布料。没想到,竟然还遇到一位老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