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文友聚会

2025-08-19 4357字 4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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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我的老师给我来电话,说明晚他安排一个饭局,希望我参加。

老师的电影要拍摄了,北京的导演来白城选景,又去了大安和洮南选景。

我因为在许家做保姆,没有太多的时间,就没有跟着老师他们跑。

晚上这顿饭一定要参加。

这天傍晚,本来我中午的时候就跟老夫人说了,晚上我要请假。老夫人就顿了一下。

做保姆忌讳请假。

我说:“大娘,有事儿啊?”

老夫人说:“海生和小娟晚上也不回来吃。”

哦,我明白了,晚饭就老夫人一个人吃,她不喜欢独自用餐。

我说:“这样吧,我下午不回家了,陪你到三点半,我再把晚上的饭菜给你做好,你看行吗?”

老夫人善解人意,她说:“也不用,中午不是还有剩菜剩饭吗,他们俩不回来,够我吃了。”

我没敢告诉老夫人,剩饭剩菜都己经被许夫人扔掉,只留了一点排骨。

我在许家待到三点半,给老夫人做好饭菜,就准备离开,但这时候老沈来了。

老沈给老夫人送来一兜芥菜缨子。

这是种野菜,炖排骨炖豆腐有种特殊的味道,营养价值也很高。

老夫人看着绿莹莹的芥菜缨子,就想晚上吃。

我赶紧下楼买了块豆腐,把芥菜缨子和半块豆腐,跟中午剩下的几块排骨炖在一起,大火炖开,转小火慢炖。

这个时候就己经西点了。

老师的饭局西点开始。

期间下楼买豆腐的时候,我给老师打去电话,说我晚去一会儿。

芥菜缨子转小火之后,我就准备走,但发现老沈坐在客厅还没走。

我说:“沈哥,你咋还没走呢?大哥不需要你开车了?”

老沈说:“到下班时间还赶趟。”

我说:“那你坐着,我有点事先走了。”

老沈有点意外:“你啥事啊,急匆匆的?”

我说:“有点事。”

这时候,兰姐给我打来电话,问我咋还没到饭店呢,我说快了。

我没跟老沈说晚上饭局的事。

我这人,不喜欢跟任何人报备我的行踪。我独来独往了二十多年,习惯了这种方式。

再说我如果说去饭店,老沈肯定会送我去。我不想跟老沈的关系处得那么快。

我又不想撒谎,就没告诉老沈。

下楼之后,我打了一辆出租车赶到饭店。

包房里坐了一圈人,加我八个人。有赵铁人老师,有兰姐和兰姐夫,还有老师的一个学生。

另外两位男士我不认识,两人都比我大,其中一位男士发际线明显后移。

我在兰姐和老师的学生中间落座。

兰姐把长发剪了,显得越发妩媚。她瘦了,眼睛变得更大了,整个人都年轻了不少。

桌上摆着白酒,大家喝的都是白酒。

老师问我喝不喝白酒。我不打算喝,但兰姐夫走过来,笑着说:“我给小姨子倒酒,别人倒酒不行,必须得姐夫倒酒她才喝。”

房间里很热,气氛挺好,大家都欢声笑语的,我也感受到了这份洋溢的热情,就决定应景喝点酒。

我笑着对姐夫说:“那必须得姐夫给倒酒,要不然我一口都不沾。”

大家笑起来。

还是姐夫好啊,没给我倒太多酒。

我和姐夫曾经一起跟老师出去采访过一位隐士,为这位隐士写了一本自传,当时姐夫负责摄影。那些天大家相处融洽。

姐夫是个跟谁都不生气的人,整天都笑呵呵的,兰姐有时候上来急脾气,损姐夫几句,姐夫就半开玩笑半生气地说:“跟谁俩的呀?这辈子我欠你的是不?”

赵铁人老师是姐夫的师父,姐夫以前在白城剧团唱二人转,现在跟着师父拍戏,冬天在家猫冬。

老师把席上两位陌生的男士介绍给我,其中一位陈先生站起来跟我握手。

我不做记者己经好多年,除非出去采访,否则一般情况下己经很少跟男士主动握手。

我不知道大家在我来之前继续什么话题呢,我来了之后,就开始围绕我聊起来。

陈先生问了我几个有关写作的问题,兰姐替我说:“小红都出版六本书,老厉害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兰姐说的都是十年前的事。”

十年前的事,我真是不好意思再说。

陈先生忽然问我:“你现在还写呀?”

我说:“啊,每天都写。”

陈先生显然不太相信我的话:“每天?”

我说:“我从报社辞职后,十几年了,每天都写,雷打不动。没有固定工作,咱自己还不勤奋点,那不等着喝西北风吗?”

大家都被逗笑了。

陈先生跟我聊起报社他认识的人。他认识的都是日报的人,我当年是在日报的晚报做记者,跟日报的人没啥联系,只是熟悉那些人名。

聊了一会儿,陈先生问我:“你写一篇文章多少钱呢?我有个事,想让你给采访一下,写出来,你看得收多少钱?”

我犹豫了一下,因为现在挺忙的,每天上班,还要写文章,陈先生的活儿如果接手,我就会更忙。再说,陈先生的什么事情还需要采访啊?

采访两个字,引起我的注意。一切都还未知,不如先听听他怎么说。

陈先生自己己经说上了:“原本想找老师写,但老师年龄大了,怕累着老师,你年轻,我就找你写吧。”

我说:“写作不着急,我得先看看是什么事情。”

陈先生讲述的是互相欠账的事情,他讲了半天,说句实话,我没听明白,脑子里一团浆糊。

他是搞工程的,我想起许家的二姐夫大祥。

我觉得这个饭局不应该在这件事上用太多时间,虽然我好奇心很重,但我没再追问。

因为是老师张罗的饭局,应该把主角的位置让给老师。

后来陈先生又讲了很多,我基本了解个大概。

陈先生说:“我把这事儿拍视频发到平台上,让人给删了。”

大家都笑起来。

我说:“陈哥,删掉很正常,要不然都上去喊,那平台不得造得稀碎?”

陈先生说:“那我就无法伸张正义了?我不差钱,我就是憋了一口气,这口气我一定要吐出来!”

我看老师一首没说话,我只好说:“陈哥,站在你的角度,你肯定是正义。可站在别人的角度,别人也可能觉得他是正义的一方。”

陈先生不高兴了。

可我说的是实话。再说我也不能听你的片面之词。

如果这件事不深入地调查采访,这个事情给多少钱,我都不能轻易动笔。

再说陈哥在叙述的过程中,提到几个人名,引起我的注意,那些人我认识,有的是见过面。

白城嗷嗷小,饭桌上大家聊的名人,都认识个七八分。

我看向老师:“老师,陈哥的这个故事可以写个电影,都市室内剧,成本低,不像战争片,炮火连天,投资太大。最后把陈哥的事在电影里解决掉。

“写剧本不是咱说了算吗,把陈哥的事写赢了不就行吗。陈哥不就是憋了口气吗,这口气都拍电影了,不就吐出来了?”

老师说:“这个提议挺好,过些天导演还来,我跟他们谈谈。”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我开始琢磨吃啥。

桌上有个小火锅,炖着酸菜羊肉粉丝。天呀,酸菜粉丝太好吃了,我接连造了两盘,其他的菜基本没动。

看到炸肉丸,我趁着别人不注意,悄悄地往自己的碟子里夹了五六个小肉丸。

散局时,我包起肉丸放到包里,带回去给大乖吃。

老师被他的学生开车送回去。

兰姐的车停在胡同里。白城地方小,车多,街道上画了很多停车位,那也停不下车。

我一进兰姐的车,就发现不对劲。车里的啥东西都是新的,摸起来那个手感呢,咋那么舒服呢?

我说:“你这车是不是换了?”

兰姐说话可逗了:“妹子你也太不关心我了,我都换半年了。”

我说:“这车太好了,我都相中了。”

兰姐说:“钱也是好钱呢。你也买一个呗,开着玩。”

我急忙摇头,说:“我不买,我都昭告天下了,这辈子对地球做的最大的贡献就是不买车。”

兰姐被我逗乐了。

我又发现个新奇的好玩意儿,兰姐的方向盘下面,有个屏幕,应该是导航,那也太大了,比我的笔记本电脑都大,赶上超薄屏的电视了,看着太得劲儿了!

我说:“你这个导航太好了,也换了?”

兰姐更逗,美滋滋地说:“我最近换了不少东西,就老爷们没换。”

我被逗得哈哈大笑。

每个东北女人都是段子手。天生的乐观,幽默,泼辣,坚毅。能吃苦,能享福,能上天,能入地。

塞外风沙大,不坚强彪悍点,活不下去,都得被男人欺负死。

兰姐等了半天,也没看到姐夫和他的师父过来。

兰姐急脾气上来了,拿出手机给姐夫打电话。

兰姐没好气地说:“犊子玩意嘎哈呢?还磨磨蹭蹭,在饭店没出来?”

姐夫说:“和师父在道边等着你,你这司机咋还没过来?”

兰姐说:“傻喝的站路边卖单儿呢?过来呀——胡同里。”

姐夫说:“路滑,师父年龄大了,你把车开过来不行吗?”

兰姐说:“虎啊?那块儿是逆行,坐这么多年的车,不懂啊?这些年你闭眼睛坐车啊?你背师父过来。”

姐夫说:“你还当我18呢,还背着过去,我还想扛过去呢!”

姐夫和赵铁人老师一会儿走过来,上了车。

车子开动起来,一路向北。我和赵老师都在广场这边。

我说:“姐夫,我告你话儿,兰姐刚才说了,车里啥东西都换了,就老爷们儿没换。”

姐夫哈哈大笑:“小姨子,你可不知道啊,这些年我过的啥日子,那家伙,我天天提心吊胆,跟人家溜须呀,就怕人家给我换喽。”

兰姐刚才还生气呢,现在又笑起来。

我说:“姐夫,你多幸福呀,我姐这么大干部给你当免费司机,一天天的车接车送,还不知足?”

姐夫说:“我开车迷糊——”

兰姐问姐夫:“你坐车迷糊不?”

姐夫看着兰姐说:“哎呀,这眼神看我?吓人捣怪的!我要说坐车迷糊,你还不得一脚给我踹下去呀?”

大家都笑起来。

兰姐的生活很幸福。

我刚到家,就接到老沈的电话。“你在哪呢?”

我说:“在家。”

老沈说:“在家?你啥时候回家的?”

咦,老沈这话问得有点意思。

我说:“刚回家啊。”

老沈问:“你干啥去了才回家?”

我说:“跟朋友吃饭去了。”

老沈问:“跟啥朋友啊,男朋友还是女朋友?”

我觉得老沈挺逗的,就说:“男朋友女朋友都有。”

老沈继续这个话题:“男朋友——岁数不小了吧?”

这话让我心里万马奔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