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影仪的光束在白玲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像被钉在原地，看着大屏幕上滚动的证据，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朱琳的哭声、记者的追问、相机快门的脆响…… 所有声音都像隔着层玻璃传来，模糊又刺耳。
“白总，能解释下这段录音吗？” 方律师按下播放键，白玲那带着威胁的声音清晰响起：“你儿子的入学通知书在我手里，想让他继续留在贵族幼儿园，就按我说的做。”
女律师推了推眼镜，目光锐利如刀，“根据《反不正当竞争法》，这种行为己经构成商业诽谤，最高可处二百万罚款。”
朱琳突然跪倒在记者面前，双手举着那张欧能缺陷报告：“我对不起萧总监！对不起苏氏！白玲说只要搞垮红泥项目，欧能就会投资白氏，到时候就能帮我丈夫讨回公道…… 我被猪油蒙了心才会信她！” 女人的额头抵着冰凉的地板，“所有检测记录都被动过手脚，真正的红泥组件合格率是 100%！”
“不可能！” 白玲突然尖叫，指着朱琳的鼻子发抖，“是你收了萧时宴的好处反咬我一口！这些证据都是伪造的！” 她冲向投影仪想拔掉电源，却被两名闻讯赶来的保安拦住。
苏清沅上前一步，将一份文件摔在发言台上。
是东南亚合作方刚刚发来的现场检测报告，每一项数据都标注着国际认证机构的印章。“马来西亚的安装基地己经运行十天，” 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红泥组件在 38℃高温、90% 湿度的环境下，发电效率比预期还高出 2%。”
萧时宴走到台侧，调出另一段视频。画面里，张家庄的村民们围着光伏阵列欢呼，张婶的女儿举着太阳能玩具车转圈：“我们用红泥板发的电灌溉农田，今年的草莓收成比去年多了三成！” 镜头转向仓库，几位质检员正在重新检测那批 “问题组件”，密封胶的成分分析报告显示 “符合国际标准”。
“白总提到的‘短路’，” 萧时宴的目光扫过台下，“其实是人为松动接线端子造成的。我们在每个组件内部都装了微型记录仪，恰好拍到了动手脚的全过程。” 他按下播放键，屏幕上出现朱琳戴着白手套拧螺丝的画面，时间、地点、动作都清晰无比。
记者们的闪光灯几乎要晃瞎人眼。某家权威媒体的女记者站起来提问：“白总，对于这些证据，您还有什么要辩解的？” 另一家财经报的主编己经在打电话：“立刻撤掉白氏的广告，准备发深度报道揭露真相。”
白玲的助理悄悄溜向门口，却被方律师叫住：“这位小姐，你涉嫌参与伪造证据，请配合调查。” 女助理腿一软差点摔倒，手里的证据箱 “啪” 地掉在地上，滚出几块明显做旧的光伏板碎片。
苏清沅走到萧时宴身边，指尖不经意间与他相触。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里面没有胜利的得意，只有并肩作战后的释然。
她想起那年强行将红本本塞给他时，这个男人攥着抹布的手在颤抖，眼里满是抗拒；而此刻，他站在台上应对自如，目光里的坚定比聚光灯更耀眼。
“我还有补充证据。” 萧时宴突然开口，调出白氏集团代理的欧能组件在非洲的故障记录，“过去半年，欧能机型在撒哈拉以南地区的故障率高达 17%，远高于红泥板的 3%。白总与其费心构陷同行，不如多关注下自家产品的质量。”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东南亚合作方的代表突然站起来，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说：“我们决定追加订单！红泥技术，值得信赖！” 这句话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几位原本持观望态度的客商纷纷举手，要求会后洽谈合作。
白玲瘫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发出一阵凄厉的笑。
她精心策划的发布会，变成了红泥项目的宣传场；她想毁掉的人，反而赢得了更多尊重。
记者们蜂拥而上，话筒几乎要戳到她脸上，那些尖锐的问题像针一样扎进心里。
“让一让。” 苏清沅的声音响起，她和萧时宴并肩穿过人群，保安自觉地为他们让出通道。
经过白玲身边时，萧时宴停下脚步，语气平静：“商场不是战场，技术的价值从来不是靠诋毁同行得来的。”
朱琳被方律师带走前，突然回头朝萧时宴鞠躬：“谢谢您愿意帮我丈夫。” 女人的眼里含着泪，却多了份解脱的轻松。
走出酒店时，阳光正好。苏清沅仰头看着萧时宴，突然踮起脚尖在他脸颊印下一个轻吻。周围的记者发出善意的哄笑，她却丝毫不在意，只是握紧他的手：“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