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品的储能模块还能再优化，” 萧时宴拉开副驾驶车门，指尖擦过苏清沅的手背，“明天让技术部加个光感开关，白天自动充电，晚上亮度翻倍。”
苏清沅刚坐进车里，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条匿名信息，只有一张模糊的照片 —— 某员工在仓库角落接过一个厚厚的信封，背景里堆着待发往东南亚的红泥光伏板组件。她的眉峰微蹙，将手机屏幕转向萧时宴：“这人看着眼熟，好像是质检部的朱琳。”
萧时宴的指尖在方向盘上顿了顿。朱琳是三个月前入职的质检员，平时沉默寡言，却总在部门会议上针对红泥组件的耐候性提出质疑。“明天我去仓库查下最近的质检记录。” 他发动汽车，车灯刺破夜色，照亮了路边 “光伏组件存放区” 的指示牌。
而此刻的白氏集团办公室，白玲正对着电脑屏幕冷笑。朱琳刚发来消息，说己经按要求松动了某批次光伏板的接线端子，还在密封胶里混入了微量杂质，“保证在高温高湿环境下运行一周就会出现短路”。她点开与欧能代表的聊天框，输入：“下周行业峰会，准备好媒体。”
朱琳攥着信封里的现金，躲在仓库的阴影里数了三遍。白玲的要求简单粗暴 —— 制造批次性质量问题，最好能在东南亚合作项目启动时 “爆发”，让萧时宴的技术信誉彻底崩塌。她看着堆成小山的红泥组件，想起入职时萧时宴亲自演示密封工艺时说的话：“这里多涂 0.1 毫米胶，就能在沙尘暴里多撑三年。” 指尖突然有些发颤。
白玲的电话不合时宜地打来，背景音里混着香槟杯碰撞的脆响：“别耍花样，你儿子在贵族幼儿园的学费，我可帮你‘续’了半年。” 朱琳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仓库的监控摄像头在头顶闪烁着红光，她却像被猪油蒙了心，转身走向那批即将发往港口的组件。
萧时宴和苏清沅赶到张家庄时，孩子们己经围着工具箱里的光伏玩具排起了长队。张婶的女儿举着太阳能风车跑来，叶片上的红泥图案被月光照得发亮：“萧先生，苏总，你们看！这风车转一晚上，能给手机充半格电呢！”
苏清沅弯腰帮孩子调整风车角度，眼角的余光瞥见萧时宴正盯着手机皱眉。是质检部的日报，朱琳负责的批次合格率突然从 99.7% 降到 95%，备注栏只写着 “密封不良”，却没附检测照片。“明天我陪你去仓库。”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画了个圈 —— 那是他们约定的暗号，意为 “有情况，小心”。
夜色渐深，朱琳趁着换班的间隙溜进仓库。她戴着伪造的授权卡，用特制工具拧松了二十块光伏板的接线端子，又往密封胶桶里倒了半瓶稀释剂。做完这一切，她对着监控摄像头的方向刻意理了理衣领，仿佛在留下某种 “证据”。
白玲收到朱琳发来的 “完工照” 时，正在给行业峰会的媒体名单做标记。她用红笔圈出三家以 “深度调查” 闻名的媒体，备注：“重点突出‘技术缺陷’‘草菅人命’（针对非洲项目）”。窗外的霓虹灯映在她脸上，一半明一半暗，像极了她此刻扭曲的心思。
萧时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里总浮现出朱琳在会议上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打开电脑调阅入职档案，发现朱琳的丈夫半年前因 “欧能光伏板安装事故” 重伤，至今还在医院躺着。这个发现像道闪电劈开迷雾，他突然抓起手机给方律师发了条信息：“查下朱琳近三个月的资金往来，尤其是与白氏相关的账户。”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床头柜上，苏清沅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停留在东南亚合作项目的启动仪式流程页。她翻身时不小心碰到萧时宴的胳膊，两人同时睁开眼，黑暗中异口同声：“白玲要动手了。”
仓库的监控录像在凌晨三点自动备份，画面里朱琳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像个踉跄的幽灵。而她不知道，这段录像将在三天后，成为刺穿阴谋的第一缕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