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西合时，萧时宴拎着个银色工具箱站在苏氏集团楼下，里面是刚调试好的儿童光伏玩具样品。苏清沅快步从旋转门出来，黑色风衣的下摆被晚风掀起，手里还攥着份东南亚合作的初步协议。
“样品都试过了？” 她仰头问他，路灯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像他实验室里晒干的红泥粉末。
“张婶的孙子帮着测的，” 萧时宴打开工具箱，太阳能驱动的小风车立刻转起来，叶片上贴着红泥图案，“说比城里买的电动玩具耐摔。” 他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枚银质胸针，芦苇造型的针尖还带着体温，“白天在集市看到的，觉得你会喜欢。”
苏清沅接过胸针别在风衣领口，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指腹，两人都像被光伏板的微电流击中，猛地缩回手又同时笑出声。工具箱里的玩具发出轻微的嗡鸣，像在为这突如其来的默契伴奏。
“先去晚宴再去看样品？” 萧时宴合上箱子，金属搭扣发出清脆的响。陈老特意叮嘱，这场新能源行业晚宴有位东南亚能源部长出席，正好聊聊红泥项目的公益合作。
宴会厅的水晶灯比路灯亮十倍，萧时宴帮苏清沅把被风吹乱的围巾系好，指尖在她颈侧打了个漂亮的结。她刚把胸针别稳，就听见阵熟悉的香风 —— 白玲的红色鱼尾裙像团移动的火焰，停在两人面前时，目光先落在苏清沅领口的胸针上，又迅速移开。
“清沅，你怎么才来？” 白玲的声音甜得发腻，亲昵地想去挽她的胳膊，却被苏清沅自然避开。她的视线扫过萧时宴手里的工具箱，嘴角勾起抹轻蔑的笑，“这位就是萧先生？带着工具箱来参加晚宴，是准备现场修灯泡吗？”
萧时宴将工具箱往身后藏了藏，里面的光伏玩具还在轻轻震动。“白小姐说笑了，” 他的目光落在对方腕间的钻石手链上，“这些是给孩子们做的光伏玩具，比钻石省电。”
苏清沅突然握住萧时宴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衬衫渗进来：“时宴的技术能让光伏板在暴雨里发电，” 她抬眼迎上白玲的目光，“比某些只会靠进口设备撑场面的企业厉害多了。” 她想起昨夜试玩样品时，萧时宴蹲在地上模仿孩子的语气说 “红泥能量，照亮小床”，那时他眼里的认真比任何钻石都耀眼。
白玲端起侍者托盘里的香槟，水晶杯壁映出她扭曲的脸。“清沅还是这么会开玩笑，” 她对着苏清沅举杯，余光却剜着萧时宴，“我们代理的欧能新款，效率比红泥板高 10%，要不要让萧先生开开眼界？”
乐队突然换了首曲子，节奏轻快得像工具箱里的小风车。萧时宴顺势将工具箱递给侍者保管，牵起苏清沅的手：“跳支舞？” 她的指尖微凉，被他紧紧裹在掌心，旋转时风衣下摆扫过白玲的高跟鞋，带起一阵风。
舞池中央，苏清沅的发梢蹭过他的下巴：“别理她，” 她的声音混着音乐，“等会儿早点走，去看样品。” 萧时宴低头时，看见她领口的芦苇胸针在灯光下闪着光，像片微型湿地。
“我在意的是你。”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刚好能让她听见。苏清沅的舞步突然乱了半拍，踩在他的鞋面上，两人像被光伏板的连接线缠住，笨拙地扶住对方才没摔倒，鼻尖相触的瞬间，都闻到了彼此身上淡淡的红泥气息。
白玲站在舞池边缘，看着萧时宴帮苏清沅整理被风吹乱的围巾，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她突然想起去年在苏家老宅，看到苏清沅的笔记本上画着红泥光伏板的草图，旁边写着 “萧时宴说，玩具也能用上清洁能源”。当时只当是孩童戏言，此刻却觉得那行字像根刺，扎得她眼眶发烫。
“白小姐一个人？” 张婶的女儿举着果汁走来，碎花裙上还沾着湿地的泥土，“我爸说红泥玩具特别好，不用装电池，孩子们在田里玩一整天都亮着。” 女孩打开手机，照片里的光伏小灯串挂在稻草人身上，在暮色里闪着暖光。
白玲的脸色瞬间沉得像暴雨前的湿地，转身走向露台却没真离开。她靠在罗马柱后，看着萧时宴去取工具箱，看着苏清沅低头检查里面的玩具，两人头靠头的剪影被落地窗框成幅画。当萧时宴转身走向露台拿外套时，她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悄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