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木茶桌的边缘被指甲划出细痕，苏清瑶盯着手机屏幕上的股东大会结果，78% 的反对票像根刺，扎得她眼底泛起红血丝 —— 那些原本承诺支持她的股东，竟有一半倒戈投向了萧时宴。
女助理刚把清瑶环保的最新报表放在桌上，因使用周氏劣质建材被罚款的两百万，让本就亏损的账目雪上加霜。
“废物！” 苏清瑶将手机砸在茶宠上，上周还信誓旦旦说要 “让萧时宴滚出苏氏” 的刘淑琴，如今成了被警方带走的阶下囚，连带着她安插在股东里的眼线也纷纷噤声。
窗外的梧桐叶被秋风扫落，像极了她此刻摇摇欲坠的地位。
女助理战战兢兢地递上份地址：“周总在城西的私人会所……” 话音未落，苏清瑶己抓起爱马仕手袋冲向玄关，高跟鞋踩过地毯的声音像头失控的野兽。
她想起三个月前与周敏的约定 —— 联手搞垮苏清沅的项目，事成后平分湿地开发权。
可现在，对方不仅没帮上忙，反而因恶意破坏惹了一身官司。
私人会所的包厢里弥漫着雪茄味，周敏的旗袍开叉处露出的脚踝上，淤青的伤痕还没消退。
她刚从警局做笔录回来，警方在周氏仓库搜出的酸液与破坏现场的残留物完全吻合，律师说至少要面临三年牢狱之灾。
看到苏清瑶闯进来，周敏的红唇勾起冷笑：“苏三小姐倒是清闲，还有空关心别人的闲事？”
苏清瑶的香奈儿套装在烟味里皱起，她将份协议拍在水晶茶几上，“这是我们之前签的合作意向，” 红指甲在 “共同开发湿地” 几个字上划过，“现在萧时宴的项目拿到了联合国订单，再不出手，我们连汤都喝不上！” 协议边缘的咖啡渍是上周留下的，那时周敏还信誓旦旦说要 “让光伏板在湿地消失”。
周敏突然笑出声，她抓起桌上的威士忌灌了半杯，琥珀色的液体顺着嘴角流下，在锁骨处积成小小的水洼：“出手？怎么出？” 她将手机推到苏清瑶面前，屏幕上是周氏集团的股价走势图，连续五天跌停，市值蒸发三十亿，“我的公司都要破产了，你让我拿什么跟萧时宴斗？”
女服务生进来添茶时，听见周敏的声音陡然拔高：“当初是谁说‘只要搞臭苏清沅的名声，股东们自然会选你’？” 她的旗袍袖子滑到肘弯，露出与苏清瑶同款的珍珠手链 —— 那是两人上个月结盟时互赠的信物，如今却像条讽刺的锁链，“现在倒好，我成了阶下囚，你却还想着分好处？”
苏清瑶的脸瞬间涨红，抓起茶杯就要泼过去，却被周敏死死按住手腕。
两个女人的指甲在水晶杯上掐出月牙印，包厢里的空气凝固得像块冰。
“周敏，你搞清楚！” 苏清瑶的声音因愤怒而变调，“帮我就是帮你自己！萧时宴的红泥配方一旦推广，你的建材生意只会死得更快！”
周敏突然松开手，从手袋里掏出份鉴定报告。萧时宴团队研发的芦苇纤维支架，不仅抗腐蚀性能远超传统材料，成本还低 40%，某央企己提出全资收购的意向。“死？” 她将报告甩在苏清瑶脸上，“早在你撺掇我用酸液的时候，我们就己经死了！”
苏清瑶的指尖在报告上颤抖，那些关于 “红泥铁颗粒分散技术” 的术语像天书，却看懂了最关键的数字 —— 这项技术能让光伏板的使用寿命延长至十五年，意味着至少十五年内，市场不需要更换新设备。
她想起自己环保公司仓库里堆积如山的传统支架，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我没时间陪你发疯，” 周敏对着镜子补口红，猩红的颜色涂出唇线外，“我的律师说，只要能证明是受人指使，或许能从轻量刑。”
她的目光在苏清瑶的香奈儿套装上停留，“苏三小姐，你说警方会不会对‘合作意向书’感兴趣？”
苏清瑶的瞳孔骤然收缩，她抓起协议就要撕毁，却被周敏的保镖拦住。女保镖的肌肉在黑色西装下隆起，比苏清瑶高出一个头，“周总说了，这份协议现在是她的保命符。”
包厢门被推开时，苏清瑶听见周敏在身后冷笑：“回去告诉苏清沅，我认栽，但有人比我更不甘心。”
秋风卷着落叶扑在车窗上，苏清瑶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的会所，指甲深深掐进真皮座椅。
手机突然震动，是西姐苏清越发来的律师函 —— 要求她就之前散布的 “设备漏电” 谣言公开道歉，否则将以诽谤罪起诉。家族群里，大哥苏明远转发了萧时宴团队获国际认证的新闻，配文：“苏氏的骄傲。”
路过湿地时，苏清瑶让司机停车。夕阳下的光伏板阵列泛着金光，六十三个追光系统同时转向落日，水面的光斑像撒了一地的金币。
张叔正带着村民给设备刷防腐蚀涂层，孩子们在光伏板下追逐打闹，笑声顺着风飘进车窗。
她突然想起小时候，祖父曾说 “做企业要像湿地的水，能容才能活”，那时她还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女助理的电话打断了思绪，清瑶环保的最大客户发来解约函，理由是 “使用劣质材料损害品牌形象”。
苏清瑶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弹出的负面新闻，突然将手袋里的化妆品全倒在副驾驶，口红、粉饼与那份被揉皱的合作意向书混在一起，像堆无人问津的垃圾。
回到公司时，夜色己漫过写字楼的玻璃幕墙。苏清瑶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苏清沅的办公室依然亮着灯 —— 萧时宴的身影在灯光下晃动，似乎在和苏清沅讨论着什么。
她的指尖在玻璃上划出 “萧时宴” 三个字，然后狠狠抹去，仿佛这样就能将那个男人从苏氏彻底清除。
女助理怯生生地递来份文件，是周敏刚刚发来的：“合作终止，各自安好。” 末尾的句号像个嘲讽的眼睛，看得苏清瑶心口发闷。
她知道，周敏这是要独善其身，甚至可能为了减刑而出卖自己。
茶桌上断裂的紫砂貔貅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在预示这场闹剧的结局。
秋风再次卷起落叶，拍打在窗玻璃上发出沙沙的声响。苏清瑶抓起桌上的清瑶环保报表，亏损的数字在灯光下刺得人眼睛生疼。
她突然笑了，笑声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带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萧时宴，苏清沅，” 她对着窗外的夜色低语，“游戏还没结束。”
抽屉深处，份新的名单被锁在保险柜里 —— 那是她找到的、对萧时宴技术不满的老专家名单。
香奈儿套装的口袋里，张叔儿子的学籍信息露了一角，这个刚考上大学的男孩，是苏清瑶最后的筹码。
她知道这条路越来越险，但不甘心像毒藤，早己缠得她无法回头。
包厢里的雪茄烟蒂还在燃烧，周敏看着苏清瑶离去的背影，将那份合作意向书扔进了碎纸机。
她拿起手机拨通律师的电话：“把所有证据都交出去，我要争取缓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