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水还挂在光伏板上，萧时宴己经将厚厚的证据袋塞进了警车的后备箱。
女警官的白手套在封口处按了按，封条上 “周氏集团恶意破坏案” 的字样在晨光里格外清晰。
“我们会立刻申请搜查令，” 她的警徽在芦苇丛中闪着光，“感谢你们提供的完整证据链，尤其是仓库监控那段，足以定罪。”
苏清沅拂过发布会现场的签到台，目光在 “媒体名单” 上停留 —— 来了三十七家媒体，其中有九家是之前跟着苏清瑶散布负面新闻的。
她将份财务审计报告放在主宾席，德勤出具的无保留意见报告上，现金流曲线像道昂扬的彩虹，第三季度的净利润比预期高出 19%。
“要不要给三姐留个面子？” 萧时宴看着名单上某家媒体的主编名字，那是苏清瑶的大学同学。
监控室的回放显示，这家媒体的记者上周偷偷潜入鱼塘，拍摄过断章取义的 “设备故障” 视频。
苏清沅却摇了摇头，指尖在 “首播设备” 的检查单上划过。“祖父说过，真相像湿地的水，堵得越久，发臭越厉害。” 她的目光扫过台下的摄像机，每个镜头都对准了背景板上的证据展示区 —— 从对讲机录音到酸液检测报告，从破坏者供词到周敏的出库单，按时间顺序排列得清清楚楚。
上午十点，发布会准时开始。当萧时宴播放周敏指挥破坏的录音时，台下的闪光灯像骤雨般响起。
某家财经媒体的女记者突然站起来，声音里带着刻意的尖锐：“这些录音会不会是伪造的？毕竟周氏集团和你们是竞争对手。”
萧时宴的指尖在播放键上轻点，屏幕切换到声纹鉴定报告。
公安部物证中心的红色印章盖在 “比对一致” 西个字上，旁边附着周敏在行业会上的发言样本。
“我们还申请了测谎仪检测，” 他调出破坏者的测谎图谱，绿色的诚实曲线平稳如镜，“如果周总愿意，我们可以安排公开比对。”
苏清沅适时展示新能源项目的进展数据。
PPT 上的光伏板安装量己覆盖八十一个村庄，鱼塘的鱼苗存活率平均提升至 89%，村民的月均增收在电子屏上跳动：876 元、1243 元、1562 元…… 每个数字旁都配着村民的笑脸照片。
“这是上周新增的订单，” 她将某养殖合作社的合同投影出来，金额高达两千万，“市场不会说谎，真正的谣言不需要辩解。”
突然有人推开会场大门，李婉容拄着拐杖站在门口，白发在灯光下泛着银光。
“我可以作证，” 老人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这些孩子的技术不仅合格，还解决了我们养老院的供电难题。” 她身后跟着穿碎花衫的老太太们，举着 “光伏照亮晚年” 的锦旗，瞬间淹没了角落里试图提问的负面记者。
发布会进行到一半时，股市开盘的消息传来。大屏幕上的周氏集团股价像雪崩般下跌，半小时内跌停，市值蒸发十二亿。
女秘书在周敏的办公室里哭出声，电脑屏幕上的平仓通知不断弹出，银行的催款短信塞满了收件箱。“苏清沅这个贱人，” 周敏将手机砸在落地窗上，玻璃裂痕像蛛网般蔓延，“我不会放过她！”
相关部门的调查进展同步传来。
女检察官在电话里告诉萧时宴，周氏集团的仓库己被查封，查获的酸液与破坏现场的残留物完全一致，仓库主管的证词首指周敏本人。
“下周会正式提起公诉，” 她的钢笔在起诉书上划过，“涉嫌破坏生产经营罪，最高可判三年。”
家族群里炸开了锅。苏清瑶删除了之前的所有言论，转而发了条 “支持法律公正” 的消息，却被大姐苏明远的回复钉在原地：“清瑶，你的环保公司也被查出使用周氏的劣质建材，自己好自为之。” 西姐苏清越的律师函紧随而至，要求她就之前的诽谤言论公开道歉。
傍晚的鱼塘边，张叔带着村民们竖起新的宣传栏。上面贴着发布会的照片和项目进展数据，最显眼的位置是孩子们用光伏电点亮的实验室照片。
“以后谁再敢说瞎话，” 老人的旱烟杆指着宣传栏，“咱就把这些证据糊到他家门口去！”
萧时宴看着夕阳给光伏板镀上金边，六十三个追光系统同时转向落日，水面的光斑像撒了一地的金币。
林姐的保安队正在更换新的监控设备，红外摄像头的夜视功能能捕捉到百米外的异常动静。“周敏的女儿在国外发邮件求情，” 他递给苏清沅一份打印件，女孩说母亲是被业绩压力逼疯的，“要不要……”
“法律会给出公正的判决，” 苏清沅的珍珠胸针在暮色里闪着光，“但我们可以帮她女儿完成学业，就像光伏板一样，既要惩治阴影，也要保留光明。”
远处的养老院亮起灯光，李婉容和老太太们在光伏灯下跳广场舞，音乐声里混着孩子们的笑声。
萧时宴突然明白，反击的真正意义不是毁灭对手，是守护自己珍视的东西。
就像湿地的生态系统，清除有害的物种不是目的，让芦苇、白鹭、鱼群和谐共生才是。他看着手机里不断传来的合作意向，某央企的新能源部门想引进 “渔光互补” 技术，非洲某国的考察团己订好了机票。
夜色渐深时，发布会的回放视频在网上播放量破亿。弹幕里的质疑渐渐被赞美取代，有人晒出家乡安装光伏板后的变化，有人询问加盟方式。
苏清沅的家族微信群里，终于有人发来道歉消息，说之前不该轻信谣言。
萧时宴站在观测台的最高处，六十三个鱼塘的光伏板在夜色里亮成星群。
他知道这只是反击的开始，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但此刻握着苏清沅递来的项目规划书，心里却无比踏实。就像那些深深扎根在湿地里的芦苇，经历过风雨，反而长得更挺拔。
而周敏在看守所里收到了一份特殊的礼物 —— 萧时宴寄去的光伏技术手册。扉页上写着：“错误需要惩罚，但技术永远值得尊重。”
月光透过铁窗照在纸上，或许在某个深夜，这个曾经被欲望吞噬的女人会明白，真正的竞争从来不是毁灭，是让彼此都变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