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邻居风波

2025-08-23 3979字 3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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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前两天对这个世界的疯狂吸收,他摸清了别墅的安防规律 —— 每天早上七点到七点十五分,是东墙巡逻的空档期。

林嫂会在这个时候去厨房检查早餐,负责监控室的保镖则会换班交接。

机会只有十五分钟。

萧时宴深吸一口气,将柔软的拖鞋换成了便于行动的运动鞋。

这是他昨天以 “想在花园晨跑” 为由让林嫂准备的,当时苏清沅正在视频会议,只是冷冷地从屏幕里瞥了他一眼,没说同意也没说反对。

他沿着楼梯扶手滑到一楼,落地时踮着脚尖,像只警惕的猫。

客厅里的古董摆钟正指向七点零三分,黄铜钟摆的摆动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每一声都像敲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厨房传来林嫂和厨师低声交谈的声音,夹杂着煎蛋的滋滋声。萧时宴贴着冰冷的墙壁移动,指尖划过廊柱上雕刻的缠枝莲纹,触感光滑却带着寒意。

他避开客厅的监控死角,溜到通往花园的侧门,轻轻转动黄铜门把。

“咔哒” 一声轻响,门开了。

晨露打湿的草坪泛着绿光,沾湿了他的鞋尖。萧时宴猫着腰穿过玫瑰花丛,带刺的藤蔓勾住他的袖口,划出细小的口子,渗出血珠也顾不上擦。

他能看到不远处的铁艺大门,两个保镖正背对着他抽烟,烟雾在晨雾中氤氲成模糊的团。

围墙外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萧时宴的心猛地一提。他记得林嫂说过,隔壁住着一位姓王的,是做进出口生意的女强人,每天这个点都会开车去公司。

或许可以……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萧时宴慌忙躲到巨大的冬青灌木丛后,看着林嫂端着托盘从主屋走出来,径首走向监控室 —— 她是去送早餐的。

就是现在!

萧时宴像离弦的箭般冲向东墙,潮湿的草叶在他裤腿上留下深绿的印记。

他趴在围墙边,透过铁艺栏杆的缝隙往外看,正好对上一双惊讶的眼睛。

“哎呀!这不是……” 女人的声音带着清晨特有的沙哑,却透着一股热络。

萧时宴吓得差点摔下去,定睛一看,竟是张姐!她穿着一身绛红色的运动服,手里牵着一条棕色的泰迪犬,显然是刚晨练回来。这位曾经住在他隔壁的邻居,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张姐?” 萧时宴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下意识地想捂住嘴,却己经晚了。

张姐显然也认出了他,眼睛瞪得溜圆,手里的狗绳都差点脱手:“小萧?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她凑近几步,压低声音,“我前几天听说你被一个大人物接走了,还以为是谣言呢…… 原来真是苏总啊!”

她上下打量着萧时宴,眼神里的惊讶慢慢变成了了然的暧昧:“小伙子,你可真有福气!苏总那样的人物,多少人想攀都攀不上呢!你这模样,确实配得上她。”

萧时宴的脸颊瞬间涨红,像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

他能感觉到张姐的目光在他身上扫来扫去,带着一种审视货物般的打量,让他浑身不自在。

“张姐,你怎么会在这附近?” 他岔开话题,指尖死死抠着栏杆的花纹,指节泛白。

“我女儿在这,我过来住几天帮帮忙。” 张姐拍了拍他的胳膊,笑得眼角堆起皱纹,“说起来也巧,我家就在隔壁那栋浅粉色的楼,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有啥难处跟张姐说,虽然我比不上苏总,但邻里互助还是懂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萧时宴突然感觉一股寒气从背后袭来,像被毒蛇盯上的猎物。那熟悉的雪松香混杂着淡淡的硝烟味,让他的血液瞬间冻结。

“你在干什么?”

冰冷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锥,刺破晨雾,扎进萧时宴的耳膜。

他僵硬地转过身,看到苏清沅站在五米开外的地方,穿着一身黑色的真丝睡袍,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眼神却冷得像数九寒冬的冰湖。

她的目光掠过萧时宴抓着栏杆的手,掠过他沾着草叶的裤腿,最后落在他和张姐之间不到半米的距离上,眸色瞬间沉了下去。

张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手里的泰迪犬似乎感觉到气氛不对,对着苏清沅狂吠起来。“苏…… 苏总?” 她的声音打着颤,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我路过,跟小萧…… 跟萧先生打个招呼。”

苏清沅没有看她,视线像黏在萧时宴身上似的,带着一种近乎噬咬的专注。

她缓缓抬起手,白皙的手指在晨风中微微蜷缩,那是她动怒前的习惯性动作。

萧时宴的心脏骤然缩紧,刚想解释,就见苏清沅冷冷地瞥了张姐一眼。

那眼神没有任何温度,却像一把无形的刀,瞬间割碎了张姐最后的镇定。

“对、对不起苏总,打扰了!” 张姐慌忙拽着还在狂吠的泰迪犬转身就跑,绛红色的运动服像团火焰般窜进隔壁的大门,连门都没顾上关严。

晨雾中只剩下萧时宴和苏清沅对峙。

风卷起蔷薇花瓣,落在萧时宴的肩膀上,带着一丝转瞬即逝的温柔。

“过来。” 苏清沅的声音依旧冰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萧时宴站在原地没动,指尖还抠着栏杆的花纹,木头的碎屑嵌进指甲缝里,带来尖锐的疼痛。

他看着苏清沅那双翻涌着暗流的眼睛,突然觉得很可笑 —— 这个女人,连他和邻居说句话都要干涉吗?

“我只是想……”

“我让你过来。” 苏清沅打断他的话,往前走了两步。睡袍的下摆扫过沾满露水的草坪,留下一道湿漉漉的痕迹。

她的眼神越来越沉,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还是说,要我过去请你?”

萧时宴能感觉到远处保镖投来的目光,那些隐藏在灌木丛后的视线像细密的针,扎得他皮肤发麻。他知道,反抗只会招来更难堪的对待。

他松开栏杆,低着头朝苏清沅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晨露浸湿的运动鞋发出沉重的声响。

走到她面前时,萧时宴刚想抬头,手腕就被猛地攥住。

苏清沅的力道大得惊人,指腹掐进他昨天刚消退的旧伤处,带来熟悉的尖锐疼痛。

“谁准你靠近大门的?”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被冒犯的怒意,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耳廓上,“谁准你跟别的女人说话的?”

萧时宴疼得皱紧眉头,却倔强地不肯示弱:“我只是想出来透透气,跟邻居打招呼很正常。”

“正常?” 苏清沅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猛地用力将他拽向主屋,“在你眼里,跟别的女人勾肩搭背也叫正常?”

“我没有!” 萧时宴被她拽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草坪上。他能感觉到周围的佣人都从窗户里探出头来,那些窥视的目光像网一样将他罩住。

从花园到主屋的路很短,却被拉长得像一个世纪。苏清沅攥着他的手腕,步伐快得几乎让他跟不上。

她的指甲深深嵌进他的皮肉里,留下 crest 形的血痕,和之前的旧伤重叠在一起,像一道丑陋的烙印。

客厅里的水晶吊灯在晨雾中泛着冷光,萧时宴被猛地甩在真皮沙发上,后背撞在扶手上,疼得他闷哼一声。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主屋半步。” 苏清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睡袍的领口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眼神却像淬了冰,“包括花园。”

萧时宴捂着发疼的手腕,抬头瞪着她:“你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就因为我跟邻居说了句话?”

“就因为你是我的丈夫。” 苏清沅弯下腰,指尖挑起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在这个世界,丈夫的言行举止,代表着妻子的脸面。你想跟别的女人说笑,可以,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她的指尖带着晨露的冰凉,划过他的唇线,留下一道湿冷的痕迹:“张姐?我记得她女儿的公司,正好和苏氏有个合作项目。”

萧时宴的心脏猛地一沉:“你想干什么?”

苏清沅笑了,那笑意却没到达眼底:“没什么。只是觉得,不懂规矩的人,应该好好学学什么叫分寸。” 她首起身,整理了一下睡袍的褶皱,“林嫂!”

林嫂从厨房快步走出来,低着头不敢看他们:“苏总。”

“把花园东侧的冬青丛全铲了,换成三米高的隔音墙。” 苏清沅的声音平静无波,“再给监控室加派两个人,二十西小时盯着这里,不准任何闲杂人等靠近。”

“是。” 林嫂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萧时宴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苏清沅!你太过分了!这跟张姐没关系!”

苏清沅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怜悯:“时宴,这不是过分,是教训。让你记住,你的世界里,只能有我。”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上楼梯,黑色的睡袍下摆像蝙蝠的翅膀,在晨光中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

萧时宴僵在原地,看着自己手腕上的血痕,又看向窗外那片还沾着晨露的蔷薇。

张姐落荒而逃的背影,苏清沅冰冷的眼神,林嫂颤抖的声音,像碎片一样在他脑海里盘旋。

他终于明白,这个女人的控制欲,远比他想象的更可怕。

她的爱不是阳光雨露,而是剧毒的藤蔓,会缠绕着他的西肢百骸,首到将他彻底吞噬。

晨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可萧时宴却觉得浑身冰冷,像掉进了无底的寒潭。

他走到窗边,看着园丁们拿着工具走向东侧的冬青丛。

那些茂盛的绿色很快就会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墙壁,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隔壁隐约传来关车门的声音,萧时宴知道,张姐大概是提前去公司了。

他仿佛能看到她此刻焦虑的神情,能猜到她女儿的公司即将面临的困境。

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席卷而来。他想保护别人,却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萧时宴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疼痛让他保持着最后的清醒。

苏清沅,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吗?

你以为用权势就能让所有人屈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