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签名…… 会不会是伪造的？” 萧时宴轻抚着苏清沅的后背，目光落在那份泛黄的事故报告上，签名的墨色深浅不一，像是仓促间落笔。
苏清沅摇了摇头，指尖划过签名旁的防伪花押：“这是爷爷独创的花押，三年前非洲项目结束后，他就改用电子签名了。” 她突然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明悟，“秦岚拿硅料做文章，或许就是想逼我们翻出旧账，让爷爷陷入被动。”
萧时宴拿起合同副本，指尖在第 17 条条款上重重一点：“幸好当初留了一手。” 条款上清晰写着：“若双方对原材料质量存在争议，可委托国际光伏材料检测中心（IPMC）进行仲裁，检测结果具有最终法律效力。”
“你早就料到他们会在材料上动手脚？” 苏清沅的惊讶里带着一丝了然，想起签订合同那天，萧时宴在书房逐字核对条款的样子，连标点符号都没放过。
“对付秦岚这种人，必须留三分余地。” 萧时宴调出 IPMC 的联系方式，“我己经让方律师联系检测中心，他们的首席工程师明天就到，正好带着秦岚送来的硅料样品去做全面检测。”
次日清晨，IPMC 的检测车首接开进了苏氏产业园。白胡子工程师戴着白手套，将硅料样品放进光谱分析仪，屏幕上的波峰图比技术部的检测结果更刺眼 —— 磷含量超标 0.07%，恰好超过国际标准临界值。
“这种缺陷具有隐蔽性，” 工程师推了推老花镜，在报告上签下名字，“常规检测只会显示纯度略低，只有通过原子力显微镜才能发现晶格畸变。” 他将检测报告递过来，封皮上的金色印章在阳光下闪着不容置疑的光。
萧时宴让小陈将报告扫描发送给秦助理，附带一条简短的消息：“按合同第 17 条，等待贵司答复。”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生产车间的机器己经重新启动，新的硅料正通过传送带进入加工区 —— 那是他早就从张家庄矿场调运的备用原料。
中午时分，秦助理的电话终于打了进来，声音里的强硬被疲惫取代：“萧先生，我们同意更换原材料，并承担前期的损失赔偿。”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不甘，“检测费用由我方支付，但请贵司继续履行合同。”
萧时宴看着窗外重新运转的生产线，红泥组件在传送带上连成红色的长河：“赔偿款请在今天下午五点前到账，新的原材料必须符合 IPMC 的检测标准，否则我们有权终止合作。”
他没有给对方讨价还价的余地，“另外，请转告秦总，商场博弈靠的是实力，不是阴谋。”
挂了电话，苏清沅端来刚沏好的茶，茶香混着车间传来的机器声，有种踏实的暖意。“田侦探查到，三年前非洲矿的负责人是爷爷的老部下，现在在岚风资本担任顾问。” 她将一份照片推过来，照片上的男人正与秦岚在酒会上碰杯，“马副总当年也参与了项目的设备采购。”
萧时宴的手指在照片边缘轻轻敲击，节奏沉稳如钟：“这就说得通了。秦岚不仅在利用苏家的资源，还在拉拢爷爷的旧部，她的目标恐怕不只是红泥技术，还有整个苏家的控制权。” 他突然笑了，将 IPMC 的检测报告归档，“这次交锋，我们赢了第一步，但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下午五点整，财务室传来消息，赔偿款己经到账。萧时宴看着到账短信，突然让王主管将赔偿款全部转到张家庄的光伏助学基金：“就当是秦总给孩子们的一点心意。”
夕阳西下时，IPMC 的工程师带着新的检测设备离开，车窗外的红泥组件在余晖里泛着金红色的光。萧时宴站在车间门口，看着工人们将合格的组件装箱，突然收到秦岚发来的消息：“检测报告很专业，下次见面，我请你喝真正的明前龙井。”
他将消息转发给苏清沅，附上一句：“准备好迎接下一轮较量。”
苏清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好，明天去趟老宅吧，有些事，该问问爷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