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下五十度的参数，技术部说可以通过增加三层石墨烯涂层实现。” 萧时宴将改良方案推到苏清沅面前，指尖在 “材料损耗率” 一栏画了道红线，“但需要秦岚那边提供高纯度硅料，他们昨天送来的样品，纯度差了 0.3 个百分点。”
苏清沅盯着方案上的红色批注，眉头拧成了疙瘩：“0.3 个百分点看似不多，却足以让晶体结构在低温下产生裂隙。” 她突然想起什么，快步走到档案柜前翻找，“三年前非洲红泥矿出过类似的事，也是硅料纯度不达标，最后整批组件在雨季全部短路。”
萧时宴的目光沉了下去。他让技术部连夜对秦岚提供的硅料进行检测，光谱分析图上的波峰果然有异常波动。“我己经让王主管暂停接收原材料，” 他调出与秦助理的聊天记录，“对方上午还在催进度，说科考站那边急着用。”
苏清沅的指尖在光谱图上轻轻点了点：“这不是失误，是故意的。” 她将三年前的事故报告摊开，上面的硅料参数与这次的样品惊人地相似，“他们算准了短期内检测不出隐患，等组件交付使用，过了质保期才会出问题。”
正说着，生产车间的小陈匆匆跑进来，手里拿着块碎裂的组件样品：“萧总监，您看！按对方的硅料生产的测试件，在模拟低温环境下运行不到两百小时，晶体就开始剥落了！”
萧时宴拿起样品对着灯光细看，红泥涂层下的硅片果然布满了细密的裂纹。“立刻停止生产，所有原材料封存送检。” 他抓起加密电话打给秦助理，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秦助理，你们提供的硅料存在质量问题，必须马上更换并赔偿我们的损失。”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秦助理冰冷的声音：“萧先生这话可有证据？我们的硅料都是经过国际认证的，怕是你们的检测设备出了问题吧？”
“证据就在我桌上。” 萧时宴将碎裂的样品放在镜头前，“光谱分析显示硅料里的磷含量超标，这会导致组件寿命首接减半。如果你们不更换，我们只能暂停合作。”
秦助理突然笑了，笑声透过听筒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萧先生怕是忘了合同条款？单方面暂停生产，可是要支付十倍违约金的。”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强硬，“我看是萧先生自己检测失误，故意找借口拖延，按合同需支付违约金。”
萧时宴捏紧了电话，指节泛白。他让技术部将检测报告发送给秦岚的公司，附带的还有三年前非洲矿难的事故分析。“我们不是在找借口，”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如果你们执意不更换原材料，我们会向市场监管部门提交证据，同时申请合同无效。”
挂了电话，办公室里一片死寂。苏清沅看着窗外阴沉的天色，突然开口：“他们就是想逼我们违约。” 她走到萧时宴身边，将一份文件放在他面前，“这是田侦探刚发来的，秦岚最近在接触我们的几个核心经销商，许以低价想挖墙脚。”
萧时宴快速浏览文件，经销商名单上有一半都打了星号，标注着 “己私下会面”。“她不仅想让我们赔违约金，还想趁机搅乱我们的销售渠道。” 他突然笑了，将检测报告和三年前的事故报告扫描存档，“可惜她忘了，我们手里有她的把柄。”
他拿起加密通讯器，给田侦探发了条消息：“查三年前非洲红泥矿事故的负责人，重点查与秦岚的资金往来。”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秦助理的电话再次打了进来。
“萧先生考虑得怎么样了？” 秦助理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我们的律师己经在准备违约金的文件了，下午就能送到贵公司。”
萧时宴看着桌上碎裂的组件样品，突然觉得很可笑。这场精心设计的陷阱，终究还是露出了马脚。“告诉秦总，”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力量，“想要违约金，就先等着收法院的传票吧。”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忙音，显然是秦助理被气得挂了电话。萧时宴放下通讯器，转头看向苏清沅，发现她正拿着那份事故报告出神。“怎么了？” 他轻声问。
苏清沅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这份报告上的签名，是爷爷的笔迹。” 她的指尖在签名上轻轻抚摸，“当年他为什么要隐瞒事故真相？这里面一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