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下五十度？” 萧时宴指尖在合同上轻叩，抬眼时目光己恢复平静，“秦总该知道红泥 Pro 版的设计极限，强行突破参数会导致晶体结构崩坏。”
秦岚把玩手珠的动作一顿，忽然轻笑：“萧总监是觉得我不懂技术？三天后下午三点，城西云顶会所，让你的团队带着改良方案来。” 她起身按下内线，“秦助理会安排后续事宜。”
离开摩天大楼时，萧时宴袖口的录音笔还在发烫。苏清沅的视频通话恰好打进来，背景里是生产线的轰鸣声：“技术部说可以通过增加石墨烯涂层提升耐寒性，但成本会上涨 12%。”
“她要的不是方案，是看我们敢不敢接招。” 萧时宴望着街对面秦岚入住的酒店，玻璃幕墙上反射着刺眼的阳光，“云顶会所是苏家以前的私产，三年前突然转到匿名名下，现在看来……”
“是姑姑接手了。” 苏清沅的声音带着寒意，“那里的监控系统是爷爷亲自设计的，我们的人根本进不去。”
三天后的云顶会所笼罩在薄雾里。中式庭院的青石板路湿漉漉的，秦助理穿着旗袍站在月洞门旁，珍珠耳环随着脚步轻晃：“萧先生里面请，秦总临时有会，让我先陪您品品新茶。”
茶室里弥漫着龙井的清香，紫砂壶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
秦助理斟茶的动作行云流水，目光却总在萧时宴手腕的红泥手表上停留， 萧时宴转动茶杯，茶汤在杯壁上划出弧线，“秦助理还是谈谈组件的交货期吧，五千块要在一个月内完工，我们需要调整生产线。”
秦助理却笑盈盈地续上茶水：“不急。我听秦总说，萧先生刚进苏家时，连红泥矿和普通黏土都分不清？” 她突然话锋一转，“苏总那时是不是很失望？毕竟她以前的未婚夫，是麻省理工的材料学博士。”
萧时宴的指尖在杯沿停住。苏清沅的前未婚夫是家族禁忌，连张副总都讳莫如深。他抬眼时笑意未达眼底：“秦助理的消息很灵通。不过比起过去，我更关心现在 —— 贵司要求的零下五十度环境测试，需要提供具体的气压参数。”
秦助理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从坤包里拿出个丝绒盒子：“这是秦总让我转交给您的，城西的光伏实验室，她愿意以成本价租给苏氏使用。” 盒子里的钥匙串挂着块玉佩，上面刻着苏家的族徽。
“请替我谢过秦总。” 萧时宴没有碰那个盒子，“但我们有自己的实验室。” 他看了眼腕表，“如果不谈公事，我该回去了，生产线还等着我签字启动。”
起身告辞时，秦助理突然递来张黑色卡片，卡面烫着暗金色的 “岚” 字：“秦总说，以后萧先生的私人消费，都可以记在她账上。” 旗袍开衩处露出的小腿线条紧绷，显然在观察他的反应。
萧时宴的手指在卡片边缘悬停片刻，终究还是推了回去：“请转告秦总，我和苏氏的合作，只谈技术和合同，不谈其他。” 他转身时，袖扣上的红泥徽章在晨光里闪过微光，“改良方案明天会发到贵司邮箱，若无法接受，我们有权终止合同。”
走出月洞门时，薄雾己散。萧时宴回头望了眼茶室的雕花窗棂，秦助理正对着手机低声汇报，珍珠耳环在阳光下亮得刺眼。他摸出加密通讯器，田侦探的消息赫然在目：“云顶会所的地下停车场，发现马副总的车。”
坐进车里的瞬间，苏清沅的电话打了进来：“技术部刚收到匿名邮件，说秦岚在三年前用苏家的名义，在非洲圈了块红泥矿。”
萧时宴发动汽车的手猛地收紧，引擎的轰鸣声惊飞了檐角的麻雀。他看着后视镜里逐渐缩小的云顶会所，突然明白这场会面的真正目的 —— 秦岚不仅想试探他的底线，更在炫耀她手里的苏家底牌。
“告诉技术部，按原计划提交方案，成本上涨部分全部算进去。” 萧时宴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还有，查三年前负责非洲项目的人，我怀疑…… 和马副总有关。”
挂掉电话时，车载屏幕弹出条新信息，是秦岚发来的：“茶不错，下次带清沅一起来。”
萧时宴盯着那条信息，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迷雾中的会面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而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