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商业酒会的邀请

2025-08-23 3992字 3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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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尚未散尽时,别墅的信箱就传来 “咔嗒” 一声轻响。

林嫂踩着高跟鞋匆匆走过,象牙白的信封从铜制信箱里露出一角,烫金的火漆印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

“苏总,有您的信。” 林嫂将信封递给正在用餐的苏清沅,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餐桌对面的萧时宴。

他正用银质汤匙缓慢地搅动着小米粥,脚踝上的电子手环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绿光在白瓷碗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苏清沅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接过信封。

火漆印上的家族纹章让她眉梢微扬 —— 是城西陆家发来的商业酒会邀请函,每年一次的顶级商圈盛会,能收到邀请的都是业界举足轻重的人物。

“下周的酒会,陪我去。” 她将信封放在餐桌中央,推到萧时宴面前,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

汤匙与碗壁碰撞的轻响戛然而止。萧时宴抬起头,眼底掠过一丝警惕:“我不去。” 膝盖上的伤口刚拆线,他更倾向于蛰伏观察,而非在公众场合成为苏清沅的 “展品”。

“由得你选吗?” 苏清沅挑眉,指尖在烫金信封上轻轻敲击,“别忘了你的身份。作为苏家的男主人,出席这种场合是你的义务。” 她顿了顿,补充道,“或者说,你想试试违抗命令的后果?”

电子手环突然发出轻微的震动,是苏清沅通过控制面板启动了最低级别的电击预警。

微弱的电流窜过脚踝,带来一阵麻痒的刺痛,像在无声地提醒他谁才是掌控者。

萧时宴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他清楚记得上次反抗的代价 —— 加派的保镖、无处不在的监控,以及长达三天的禁足。

这个女人从不会做无意义的威胁。

“我需要准备什么?” 他最终还是松开了拳头,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反抗需要时机,而现在显然不是。

苏清沅眼底闪过一丝满意,却很快被惯常的冷漠取代:“下午会有设计师来给你量尺寸,礼服己经让巴黎的工作室在赶制了。” 她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唇角,“别给我丢人。”

设计师下午三点准时抵达,带着七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助手,推着手推车上的布料样品和测量工具,像一支装备精良的军队。

萧时宴被半强迫地按在客厅中央的旋转椅上,卷尺在他身上游走,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浑身紧绷。

“肩宽西十二厘米,腰围七十二……” 设计师是个留着利落短发的女人,笔尖在平板电脑上飞快滑动,“苏总特意嘱咐,要突出萧先生的腰线,用意大利进口的真丝面料,衬得肤色更通透些。”

萧时宴的指尖抠着皮质椅面,看着那些流光溢彩的布料 —— 宝蓝色的暗纹西装、银灰色的丝绒马甲、甚至还有缀满碎钻的领结,每一件都精致得像艺术品,也束缚得像枷锁。

“太花哨了。” 他低声说,试图扯掉缠在颈间的软尺,“简单点就好。”

“这可由不得您。” 设计师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职业性的恭维,“苏总说,要让您成为酒会上最亮眼的存在。” 她示意助手展开一件酒红色的丝绒西装,在灯光下泛着流动的光泽,“这件是苏总亲自选的,说特别衬您的眼睛。”

萧时宴看着镜中那件张扬的礼服,突然想起穿越前参加公司年会时穿的租来的黑色西装。

那时的他挤在人群里吃自助餐,为了抽中三等奖的微波炉而暗自祈祷,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人逼着穿上价值六位数的定制礼服。

测量结束时,夕阳正斜斜地穿过落地窗,给客厅镀上一层金红色。

设计师带着助手们鱼贯离开,留下十几个贴着标签的面料样品,像一片小型的彩虹森林。

“萧先生,苏总让您试试这件衬衫。” 林嫂拿着一件月白色的真丝衬衫走进来,领口处绣着细密的银色暗纹,“巴黎那边加急送来的样品,说是要看看合不合身。”

萧时宴接过衬衫,指尖触到面料的瞬间就知道价值不菲。

真丝滑如流水,贴在皮肤上带着微凉的舒适感,却让他想起被铁链锁住脚踝的夜晚 —— 精致的表象下,永远藏着冰冷的控制。

他在更衣室磨蹭了许久,才不情不愿地换上衬衫。镜中的青年有着流畅的肩线和挺拔的身姿,月白色衬得他肤色愈发白皙,颈间的银纹若隐若现,像某种低调的宣告。

“很合适。” 苏清沅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吓得他差点扯掉衬衫纽扣。

她倚在门框上,穿着烟灰色的居家服,长发松松挽起,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很久,从微敞的领口到腰线,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

“合适也不代表我想去。” 萧时宴转过身,背对着她系衬衫纽扣,动作因为刻意的抗拒显得有些笨拙。

“由不得你。” 苏清沅走进来,从身后握住他的手腕,帮他系好最后一颗纽扣。

她的指尖带着微凉的体温,擦过他的皮肤时,萧时宴像触电般绷紧了脊背。

“陆家的酒会是拓展人脉的好机会。” 她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带着雪松香和淡淡的烟草味,“让那些老东西看看,我苏清沅的人,无论在哪方面都无可挑剔。”

“你的展品。” 萧时宴纠正道,声音里带着自嘲。他能从穿衣镜里看到苏清沅的表情,她的嘴角紧抿,却没有反驳。

接下来的几天,别墅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忙碌。

裁缝们每天准时上门修改礼服细节,造型师带来了几十种发蜡和香水,甚至还有专门的仪态老师,教他如何在握手时保持优雅,如何在举杯时让袖口露出恰到好处的长度。

“萧先生,肩膀再放松些。” 仪态老师是位年近五十的女士,戴着珍珠项链,语气严厉却不失温和,“您要记住,在这种场合,姿态比言语更重要。”

萧时宴按照指令微微沉肩,指尖却在暗中数着墙上的挂钟 —— 距离酒会还有七十二小时。

他趁着老师转身记录的间隙,用眼角余光扫过窗外:新安装的指纹识别器闪着冷光,巡逻的保镖换班时间缩短到三分钟一次,但…… 西北角的监控摄像头因为树影遮挡,在午夜十二点到凌晨一点之间会有十五秒的盲区。

这是他连续三晚熬夜观察到的破绽,像黑暗中闪烁的星子,微弱却真实。

酒会前一天晚上,最终版的礼服送来了。

酒红色的丝绒西装搭配黑色高领羊绒衫,袖口处绣着与苏清沅旗袍同色系的缠枝莲暗纹,在灯光下转动时才会显露端倪。

“穿上看看。” 苏清沅坐在客厅的单人沙发上,手里翻着财经杂志,目光却没离开过他。

萧时宴站在穿衣镜前,看着镜中陌生的自己。

丝绒面料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酒红色衬得他肤色如瓷,连眼尾的弧度都染上几分慵懒的贵气。

如果忽略脚踝上那圈突兀的电子手环,他看起来就像真正的豪门贵婿,而非被囚禁的囚徒。

“很合适。” 苏清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明天让造型师给你做个发型,再配上那对蓝宝石袖扣。”

“我不需要这些。” 萧时宴扯了扯领结,感觉呼吸有些困难,“只是去应酬,没必要这么……”

“有必要。” 苏清沅打断他,合上杂志,“陆家的千金一首对我虎视眈眈,这次酒会她肯定会找机会挑衅。我要让她看看,我的丈夫比她那些莺莺燕燕强一百倍。”

萧时宴的心猛地一沉。又是这样,把他当成炫耀的资本,当成打击对手的工具。他看着镜中那个被精心包装的自己,突然觉得很可笑 —— 就像橱窗里的玩偶,再精致也没有自己的意志。

“如果有人……”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如果有人对我不敬呢?”

苏清沅抬眸,眼底闪过一丝锐利:“你是我苏清沅的人,谁敢不敬?” 她顿了顿,补充道,“当然,如果你自己惹了麻烦,后果自负。”

这是隐晦的警告,也是变相的承诺。

萧时宴低下头,掩去眼底的复杂情绪 —— 他需要这个承诺,至少在酒会上,苏清沅的占有欲能暂时成为他的保护伞。

深夜,等苏清沅睡熟后,萧时宴悄悄爬起来。

他走到衣帽间,打开礼服的防尘袋,指尖抚过丝绒面料的纹理。

在西装内袋的夹层里,他用美工刀划开一道细微的口子,塞进了一小卷从窗帘上拆下的细钢丝 —— 这是他能找到的最接近开锁工具的东西。

做完这一切,他对着穿衣镜整理好衣襟,镜中的青年眼神平静,只有在转动脖颈时,才能从眼底深处看到一丝决绝的光。

酒会当天下午,造型师用发蜡将他的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额前的碎发微微,既保留了几分随性,又不失庄重。

当苏清沅穿着墨色暗纹旗袍从楼梯上走下来时,两人站在一起,竟有种奇异的和谐感。

“走吧。” 苏清沅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指尖在他手腕上轻轻捏了一下 —— 那是电子手环的位置,无声地提醒他界限所在。

坐进迈巴赫后座时,萧时宴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突然想起穿越前看过的一部电影:主角被困在华丽的监狱里,每次外出都是戴着镣铐的巡游。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若隐若现的手环印记,又抬头看了看身旁闭目养神的苏清沅,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紧张?” 苏清沅突然睁开眼,凤眸里映着车窗外的流光。

“没有。” 萧时宴移开目光,看向远处的摩天大楼,“只是在想,酒会会有什么好吃的。”

苏清沅轻笑一声,没再追问。车窗外的霓虹越来越密集,像打翻了的调色盘,将夜空染得五光十色。萧时宴知道,这场酒会对他而言,是悬崖边的绳索 —— 可能是逃离的希望,也可能是坠落的开始。

但他别无选择。

当迈巴赫缓缓驶入陆家别墅的雕花大门时,萧时宴整理了一下丝绒西装的袖口,将那卷细钢丝更深地藏进内袋。

灯光璀璨的宴会厅就在前方,衣香鬓影中藏着无数双眼睛,有好奇,有探究,也一定有…… 不怀好意。

他深吸一口气,随着苏清沅走下车,酒红色的丝绒在夜色中泛起温暖的光泽,像燃烧的火焰,也像即将引爆的引线。

这场盛宴,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