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会的掌声余温未散，张副总己经拿着新品发布会的流程表走到台前。
红泥封面的册子上，“暖阳 Pro 全球首发” 几个金字在灯光下闪着光，旁边用小字标注着时间 —— 下周六上午九点，与何氏原定的 “升级款” 发布会恰好撞期。
“这是何总故意的。” 张副总指尖点在日历上重叠的两个圆圈，“郭经理昨天在行业群里放话，说要推出‘超越红泥’的新品，价格比 Pro 版低一半。”
她将一份匿名邮件投影在幕布上，附件是何氏新品的宣传图，除了换了个更亮的银色边框，红泥纹路的排列几乎与 Pro 版的专利图一模一样。
萧时宴的指尖在 Pro 版的样品上轻轻。
这块光伏板的红泥涂层里掺了纳米级的反光颗粒，是他和技术部熬了西十个通宵才攻克的难关，在阴天的发电效率比现款提升 20%。“撞期正好，” 他突然笑了，“让大家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升级。”
苏清沅看着他眼里的光，想起昨晚他在实验室的样子。凌晨三点的灯光下，他正用显微镜观察红泥晶体的排列，衬衫袖口沾着银灰色的反光粉末，侧脸的线条在镜片折射的光线下格外专注。“我让公关部联系了二十家主流媒体，” 她的指尖在桌下碰了碰他的手背，“还有东南亚的合作方，说要亲自来站台。”
发布会前三天，何氏突然宣布将场地从五星级酒店换成了城郊的会展中心。郭经理在朋友圈发了张新场地的照片，配文：“真正的好产品，不需要华丽的包装。” 底下的评论区却冷冷清清，只有几个经销商敷衍地发了点赞表情。
反观苏氏的发布会现场，工作人员正忙着调试全息投影设备。萧时宴站在舞台中央，看着工程师们将 Pro 版的内部结构投射在空中 —— 红泥涂层与反光颗粒的结合处，有个形似向日葵的纹路，那是他特意加的专利标记。“把这个细节放大，” 他对技术人员说，“让每个人都看清楚，什么是仿不来的。”
发布会当天清晨，萧时宴和苏清沅刚走进酒店大堂，就看见李记电器的李老板带着一群乡镇经销商在签到。
女人们手里捧着自家种的草莓，红通通的果子堆在签到台，像片小小的火海。“萧总监，我们包了三辆大巴来的，” 李老板笑得眼角堆起皱纹，“昨晚郭经理还打电话来挖人，说给我们留了前排位置，谁稀得去啊！”
而此时的城郊会展中心，郭经理正对着空荡荡的观众席发脾气。
原本承诺出席的五十家媒体只来了三家，还都是专跑花边新闻的小报。
她看着舞台上那块所谓的 “升级款” 仿冒品，银灰色边框的漆都没喷匀，红泥纹路的印刷歪歪扭扭，突然想起法务部昨天发来的警告函 —— 萧时宴的律师团队己经掌握了他们盗用 Pro 版专利图的证据。
九点整，苏氏的发布会准时开始。全息投影里，Pro 版的红泥涂层在模拟的阴雨天里缓缓展开，向日葵纹路随着光线转动，发电数据的曲线稳步上升。
萧时宴站在光影中，手里举着块拆解后的样品：“大家看这里，” 他指向反光颗粒的排列，“每颗颗粒的间距都是 0.01 毫米，这是我们用 3D 打印技术精准定位的，仿冒品根本做不到。”
台下的闪光灯瞬间连成一片。东南亚合作方的代表突然站起来，用中文喊道：“我们要订一千块！” 这句话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欧洲的环保组织代表紧随其后：“希望能引进这项技术，用于极地科考站！”
萧时宴的目光扫过台下，在角落看到了赵经理。这位曾犹豫要不要继续合作的经销商，此刻正举着手机录像，镜头牢牢对着空中的专利标记。
她身边的李老板更激动，举着写有 “红泥万岁” 的牌子，引得周围人纷纷鼓掌。
同一时间的会展中心，郭经理的发布会己经变成了笑话。有记者突然提问：“郭经理，你们的升级款和苏氏的 Pro 版长得很像，是不是又侵权了？” 她刚想辩解，手机突然响起，是何总发来的消息：“警察来了，快躲起来。”
原来萧时宴的法务团队不仅举报了专利侵权，还收集了何氏仿冒品导致火灾的证据，首接报了警。当警察走进会展中心时，郭经理正试图把 “升级款” 的样品往垃圾桶里塞，却被记者们拍了个正着。
苏氏的发布会结束时，经销商们排着队签合同。李老板拿着笔的手在发抖，她订的三百块 Pro 版，按 25% 的毛利算，能赚整整九万。“萧总监，苏总，” 她突然红了眼眶，“以前总觉得做生意就是赚钱，现在才明白，卖能让人放心的东西，比什么都强。”
萧时宴看着她在合同上签下名字，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想逃跑的自己。
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会站在聚光灯下，看着自己的技术被这么多人认可。
苏清沅的指尖轻轻搭上他的肩膀，他转头时，正撞见她眼里的笑意，比舞台上的灯光还要亮。
傍晚的庆功宴上，张副总举着酒杯走到窗边。远处的会展中心己经亮起警灯，红蓝交替的光线映在她脸上，像场无声的谢幕。“这才是真正的对决，” 老太太的声音带着感慨，“不是比谁的嗓门大，是比谁的底子硬。”
萧时宴顺着她的目光望去，Pro 版的样品在暮色里泛着温暖的光。他突然明白，郭经理和何氏永远不懂，真正的新品不是换个包装、降个价格，而是像这红泥里的反光颗粒，哪怕在阴天，也能拼尽全力吸收每一缕光。
而这场看似势均力敌的对决，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因为有些东西，是模仿不来的 —— 比如深夜实验室里的灯光，比如红泥晶体里藏着的匠心，比如站在舞台上时，眼里那份对技术的敬畏与热爱。
苏清沅的酒杯轻轻碰了碰他的，清脆的响声里，他听见她在耳边说：“回家吧，张婶炖了红泥鸡汤，庆祝我们的‘完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