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萧时宴跪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拿着微湿的抹布,细细擦拭着茶几腿上不易察觉的灰尘。
空气中弥漫着柠檬清洁剂的清新气味,混合着窗台上那盆栀子花淡淡的甜香,构成了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后,最熟悉不过的安稳气息。
他哼着一首前世的老歌,调子有些跑歪,却透着几分惬意。
手指拂过冰凉的大理石桌面,映出一张过分好看的脸 —— 剑眉入鬓,鼻梁高挺,唇色是自然的淡粉,尤其是那双眼睛,眼尾微微上挑,带着点不自知的潋滟。
这张脸是他穿越最大的 “馈赠”,也是他在这个 Y 染色体退化、男女比例 1:20 的女尊世界里,得以安稳活到现在的资本。
前世只是个朝九晚五普通上班族的萧时宴,至今还记得刚穿来时的惶恐。
街头巷尾随处可见 “男性安全高于一切” 的标语,却掩不住底层男性如同稀有物品般被明码标价的现实。
他凭借这张被邻里称为 “百年难遇” 的脸,被一位和善的独居女性收留,后来又继承了对方留下的小公寓。
从那时起,他就打定主意,要把 “家庭主夫” 这个角色扮演到极致 —— 少出门,少社交,用厨艺和颜值维持住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绝不去招惹那些手握权力的女性。
“咔哒。”
细微的门锁转动声被他敏锐地捕捉到。
萧时宴首起身,疑惑地看向门口。
这个时间点,会是谁?
他在这里没什么深交,唯一熟络些的邻居张姐,每次来都会先在门外喊一声。
还没等他想出头绪,厚重的实木门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推开,“砰” 地撞在墙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萧时宴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心脏骤然收紧。
一群穿着黑色西装、身姿笔挺的人鱼贯而入,动作整齐划一,瞬间占据了客厅的各个角落,无形的压迫感如潮水般涌来。
她们面无表情,眼神锐利如鹰,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而在这群人的簇拥下,一个女人缓步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深灰色西装套裙,衬得身形高挑修长。
乌黑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线条冷硬的下颌。
脸上未施粉黛,却比任何精心修饰过的容颜都更具冲击力 —— 一双凤眸狭长深邃,眼神冷冽如冰,仿佛能洞穿人心,薄唇紧抿,带着天生的疏离与倨傲。
仅仅是站在那里,她就像一柄出鞘的利刃,锋芒毕露,让整个客厅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
萧时宴从未见过如此有气场的人,哪怕是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政客和企业家,也难有这般迫人的气势。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抹布,指尖微微泛白。
女人的目光扫过整洁得近乎苛刻的客厅,最后定格在萧时宴身上。
那目光停留了很久,从他微乱的额发,到沾了点灰尘的脸颊,再到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唇瓣,带着一种审视般的专注,甚至…… 一丝不易察觉的灼热。
萧时宴被她看得很不自在,刚想开口询问对方的来意,女人却率先动了。
她抬起手,修长白皙的手指间夹着一份红色的本子,随手往前一扔。
“啪嗒。”
红本子落在光洁的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萧时宴。” 女人开口,声音如同她的人一样,清冷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从今天起,你是我的人了。”
萧时宴愣了愣,视线落在那本红本子上。
封面上烫金的 “结婚证明” 西个字格外醒目,是这个世界官方颁发的制式文书。
他迟疑地走过去,拿起本子翻开。
登记照片上,左边是他自己 —— 那是他刚穿越时,为了办理身份手续拍的证件照,表情还有些茫然。
而右边,赫然是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
两人的名字并排印在下方:苏清沅,萧时宴。
登记日期是昨天。
萧时宴的脑子 “嗡” 的一声,像是被重锤击中。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那个自称苏清沅的女人,一脸难以置信:“你…… 你是谁?这是什么?恶作剧吗?我根本不认识你,更不可能和你结婚!”
他的声音因为震惊而有些发颤。
在这个女尊世界,虽然女性掌握主导权,但婚姻登记依旧需要双方确认,至少形式上是这样。
他这几个月一首深居简出,除了邻居张姐和偶尔上门的快递员,几乎没和任何人接触过,怎么可能突然多出一个 “妻子”?
苏清沅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和急促起伏的胸膛,眼神依旧冰冷,仿佛在看一件终于到手的珍宝,语气平淡却带着绝对的掌控力:“我叫苏清沅,苏氏集团的总裁。”
这不是恶作剧,是具有法律效力的结婚证明。
从法律上讲,你现在是我的丈夫。
苏氏集团?
萧时宴的心猛地一沉。
他虽然刻意远离社会新闻,但也听过这个名字。
那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商业帝国,涉及地产、科技、金融等多个领域,实力雄厚,无人不知。
眼前这个女人,竟然是苏氏集团的掌权人?
可这更说不通了!
他一个只想当个普通家庭主夫的穿越者,怎么会被这样的大人物盯上,还被强行登记结婚?
“不可能!” 萧时宴把结婚证明推了回去,态度坚决,“我没有同意过这门婚事,这登记肯定有问题!请你马上离开,否则我就要报警了!”
他说着,就要去拿桌上的通讯器。
这个世界的 “警察” 更多时候是维护女性权益和社会秩序,但他现在只想把这些不速之客赶出去。
“报警?” 苏清沅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却毫无笑意,“你可以试试。”
看看是警察来得快,还是我的人先把你带走。
她说完,朝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
站在最前面的那个黑衣保镖立刻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躯带着强烈的压迫感,目光凶狠地盯着萧时宴,无声地传递着威胁。
萧时宴的动作顿住了。
他看着那些保镖整齐划一的动作和冰冷的眼神,终于意识到,对方不是在开玩笑。
他们来者不善,而且有恃无恐。
他的心跳得飞快,后背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知道,在这个世界,权势可以碾压一切。
眼前这个女人,显然拥有着他无法抗衡的力量。
“你到底想干什么?” 萧时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握紧拳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我们素不相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清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淡地重复:“跟我走。”
“我不!” 萧时宴梗着脖子,骨子里的韧劲被激发出来,“这是我的家,我不会跟你走的!这桩婚事我绝不承认!”
他虽然只想安稳度日,但也有自己的底线。
被人这样强行摆布,甚至连婚姻都被剥夺自主权,这是他无法接受的。
苏清沅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对他的反抗有些不悦。
她的眼神冷了几分,带着一种偏执的占有欲:“我说过,你是我的人。”
你的家,从今天起就在我那里。
她说完,不再废话,对保镖下令:“带他走。”
“是,苏总。”
两个保镖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萧时宴的胳膊。
他们的力气极大,萧时宴挣扎了几下,根本动弹不得。
“放开我!你们干什么!救命啊!” 萧时宴急了,大声喊道。
他不想就这样被带走,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这个女人的眼神太吓人了,那种志在必得的偏执,让他从心底里感到恐惧。
“别费力气了。” 苏清沅看着他徒劳的挣扎,语气平静,“反抗是没用的。”
乖乖跟我走,对你我都好。
她率先转身,走向门口。
保镖架着萧时宴,跟在她身后。
萧时宴被强行拖拽着穿过客厅,经过玄关时,他看到门口围观的邻居 —— 张姐正探着头往里看,脸上满是震惊和担忧,但在看到苏清沅和那些保镖时,又吓得赶紧缩了回去,不敢出声。
其他几个邻居也远远地看着,指指点点,却没人敢上前帮忙。
他们看向苏清沅的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恐惧。
萧时宴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他终于明白,苏清沅的权势,远比他想象的更可怕。
在她面前,他的反抗如此苍白无力。
被推出家门的那一刻,萧时宴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精心打理的小家 —— 窗台上的栀子花在阳光下开得正好,地板干净得能映出人影,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柠檬清洁剂的清香。
那是他穿越后唯一的避风港,是他想要守护的平静。
可现在,这一切都被这个突然闯入的 “妻子” 打破了。
他被塞进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里,车门 “砰” 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苏清沅坐在他旁边,隔着不到半米的距离,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雪松香,冷冽而霸道。
车子平稳地启动,萧时宴看着窗外熟悉的街景逐渐远去,心中一片茫然和愤怒。
他不知道自己将要被带去哪里,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但他看着身边这个闭目养神,却依旧散发着强大掌控力的女人,第一次真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 “身不由己”。
这个女尊世界,这个病娇的 “妻子”,似乎远比他想象的更危险。
而他的家庭主夫梦,从这一刻起,碎得彻彻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