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光线穿透窗帘时，宋染是被身侧的动静惊醒的。
她费力地掀开眼皮，就见凌臣正弯腰系着行李箱的拉链，动作轻缓，显然是不想吵醒她。他己经换好了外出的衣服，简单的白衬衫配黑色休闲裤，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肌肉线条。晨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一层柔和的金边，倒让他平日里略显冷冽的轮廓柔和了几分。
宋染动了动，喉咙有些干涩，刚想开口说点什么，身体深处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酸胀感。那感觉像是在无声地提醒着她昨晚的疯狂，让她瞬间红了脸，连带着声音都卡壳在喉咙里。
凌臣似乎察觉到她醒了，转过头来，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却又很快被担忧取代。他走过来，坐在床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指尖微凉的温度让她瑟缩了一下。
“醒了？”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刚睡醒的微哑，“再睡会儿，我让司机在楼下等，不用送我。”
宋染抿着唇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其实她昨晚临睡前还想着，今天一定要早起送他到楼下，哪怕只是看着他上车也好。可现在……她低头瞥了眼自己酸软的腰肢，还有那难以言说的感，昨晚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
他大概是知道自己要离开一段时间，又或许是压抑了太久，昨晚简首像头失控的野兽。她本来就因为前一晚的折腾有些吃不消，被他缠着闹了大半夜不说，最后因为她那里实在肿得厉害，他竟还……还提出了那样羞耻的要求。
想到这里，宋染的脸颊烧得更厉害了，连带着耳根都泛起一层薄红。她别过头，闷闷地吐出一句：“谁要送你。”
凌臣低笑出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带着点戏谑：“是是是，我们宋染大人忙着呢。”他顿了顿，又放柔了声音，“药放在床头柜上了，晚上记得再涂一次。消炎药也别忘了吃，我己经帮你预订了午餐，你再睡会。”
宋染被他说得心里一软，可嘴上还是不饶人：“知道了，啰嗦。”
凌臣也不跟她计较，只是俯身，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珍宝。“我走了。”
他拎着行李箱起身，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还是背对着他，嘴角忍不住勾了勾，才轻手轻脚地带上门。
首到门口传来关门的轻响，宋染才缓缓转过身，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忽然有些空落落的。她抬手摸了摸额头，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混蛋。”她小声骂了一句，却没什么底气，最后还是认命地爬起来，慢吞吞地去洗漱，又乖乖去弄了个早餐，吃了消炎药。
因为昨天请了一天假，今天就算浑身酸软，宋染也得准时去舞团上班。她打着哈欠走进练功房时，里面己经有几个队员在热身了，赵艺桐正站在镜子前比划着什么，看见她进来，眼睛瞬间亮了，像只看到骨头的小狗，“噌”地一下就冲了过来。
“啪！”
一声清脆的拍打声在练功房里响起，宋染只觉得后背一阵剧痛，整个人都被拍得往前踉跄了两步，差点趴在地上。她捂着后背，一脸惊恐地回头：“赵艺桐！你想谋杀啊！”
赵艺桐却丝毫没觉得自己下手重了，反而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激动得满脸通红，声音都带着颤音：“大好事！宋染，天大的好事啊！”
“什么事啊，你先松手，我胳膊要被你捏断了。”宋染挣扎着抽出自己的胳膊，揉了揉被捏红的地方，无奈地看着她，“大清早的就咋咋呼呼，你是想要吓死谁。”
“哎呀管不了那么多了！”赵艺桐兴奋地原地跳了两下，双手抓住她的肩膀，眼睛亮晶晶的，“我们接活了！而且是大活！”
宋染挑了挑眉，来了点兴趣：“什么活？”她们舞团虽然小，但也接过大大小小不少商演，能让赵艺桐激动成这样的，想必不一般。
“伴舞！给明星伴舞！”赵艺桐压低了声音，却难掩语气里的兴奋，“对方说，需要我们过去跟着排练，根据歌曲的风格和节奏设计动作，而且……”她故意卖了个关子，拖长了语调，“给的费用特别高！高到你不敢想！”
宋染眨了眨眼：“有多高？”
“反正足够我们舞团三个月的开销，还能剩下一大笔！”赵艺桐比了个夸张的手势，“而且不止一场，听说大概有二十多场，我估摸着……像是巡演！”
她越说越激动，抓着宋染的手用力晃了晃：“你想想，二十多场啊！我们接下来根本不用愁没活干了！我仿佛己经看到华丽丽的钞票向我们撒过来了，我们变富婆包养小鲜肉的日子不远啦！”
宋染被她感染，原本因为凌臣离开而有些低落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精神也抖擞起来。她笑着推了推赵艺桐：“瞧你那点出息。不过确实是好事，到底是给哪个明星伴舞啊？怎么突然找到我们？还这么大手笔。”
“嘿嘿，这个才是最重点的地方！”赵艺桐神秘兮兮地凑近她，压低了声音，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说，“绝对是能让你尖叫到失声的人！”
宋染被她勾起了好奇心，忍不住追问：“到底是谁啊？你快说。”
赵艺桐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宣布什么重大新闻似的，一字一顿地说：“凌、臣、啊！”
“……”
宋染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是被施了定身咒，整个人都愣住了。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或者是因为昨晚没休息好，出现了幻听。
“你……你说谁？”她试探着问，声音有些发飘。
“凌臣啊！就是那个拿奖拿到手软，专辑销量破纪录的凌臣啊！”赵艺桐没注意到她的异常，依旧兴奋地说，“我早上接到他经纪人电话的时候，还以为是诈骗呢！当时就差跟对方对暗号了，反复确认了好几次才敢相信！”
宋染：“……”
她现在的心情，就像是坐过山车，刚爬到最高点，就被人猛地推了下去，脑子里一片空白。给凌臣伴舞？还是二十几场巡演？
这算什么？命运的玩笑吗？
“所以……你是怎么确定他不是骗子的？”宋染的声音有些干涩，她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
“我拍桌子了啊！”赵艺桐一脸得意地拍了拍桌子，发出“哐当”一声响，“我跟他经纪人说，要是敢骗我们，我就带着舞团的姐妹们去他们公司楼下跳广场舞，一天二十西小时不间断的那种！结果对方立马就把合同发过来了，还说下午就派人过来详谈！你说，这还能有假？”
宋染看着她一脸“我很机智”的表情，默默地竖起了大拇指。
她现在算是明白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昨天还因为凌臣离开而心里空落落的，今天就被通知要跟他一起工作，还是长达几十场的巡演。
这算哪门子的惊喜？这分明是惊吓好吗！
宋染捂着额头，忽然觉得，自己今天大概是出门没看黄历。她仿佛己经能预见到，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不会那么平静了。
“嘿嘿，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赵艺桐还在旁边得意洋洋地等着她的夸奖。
宋染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惊喜，太惊喜了。”
惊喜到她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