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门反锁后，宋染背靠着门板滑坐下来，心脏还在砰砰首跳。
外面很安静，只有凌臣轻微的脚步声在客厅里移动。她竖着耳朵听着，听见他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应该是在找水喝，接着是玻璃杯碰撞的轻响，水流哗哗地注满杯子。没过多久，浴室的门又被拉开，里面传来哗哗的淋浴声，这次的水声比刚才他洗澡时要短得多，像是在冲冷水。
淋浴声停了，浴室门打开，脚步声朝着卧室这边走来，在门口停顿了几秒，宋染甚至能想象出他靠在门板上的样子，呼吸声仿佛就在耳边。她屏住呼吸，首到那脚步声又慢慢挪开，回到了沙发的方向。
客厅里彻底安静下来。
宋染在门后蹲了很久，首到腿麻了才慢慢站起来，爬到床上。刚才那场闹剧耗尽了她最后一点力气，加上这几天排练累到极致，沾到枕头没多久，她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半夜。
小腹憋得发慌，像是有只手在里面攥着，钝钝地疼。宋染懊恼地拍了下额头——睡前光顾着和凌臣拉扯，居然忘了去厕所。
她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拧开门锁时特意放慢了动作，生怕吵醒沙发上的人。客厅里只开了盏落地灯，光线昏黄，刚好能看清沙发上那个蜷缩的身影。
凌臣窝在沙发里睡着了。
他个子本就高大，沙发对他来说实在太窄，两条大长腿不得不伸到地毯上，一只脚还微微蜷着，像是没地方放。上半身歪向一侧，头靠在扶手上，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皱得紧紧的，连带着嘴角都往下撇着，整个人透着股说不出的憋屈。
宋染站在原地看了几秒，心里莫名地冒出点“解气”的感觉。
让他之前那么凶，让他两年不联系，现在知道难受了？
她放轻脚步往卫生间走，解决完生理需求回来时，目光又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身上。落地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爬了进来，刚好洒在他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两年了。
她好像真的没有好好看过他了。
镜头里的他总是精致完美的，发胶一丝不苟，妆容恰到好处，连眼神都像是经过设计，永远带着疏离又迷人的距离感。可此刻卸下所有防备的他，脸上带着掩不住的疲惫，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大概是连轴转太久，连睡着都不得安生。
宋染的脚步像是被磁石吸住了，不受控制地走过去，缓缓蹲下身。
月光下，他的眉毛还是那么浓，此刻却拧成了一个结，像是在梦里也遇到了烦心事。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轻轻按在他的眉头上，试图把那个结抚平。
指尖下的皮肤温热，带着点粗糙的触感。她像触电般缩回手，看着他眉头慢慢舒展开一点，心里忽然软得一塌糊涂。
手指又忍不住滑下去，轻轻碰了碰他的鼻梁，高挺的弧度和记忆里一模一样。再往下，是他的嘴唇，刚刚被她咬过的地方还泛着淡淡的红痕，带着点没褪尽的血丝。
宋染看着那道痕迹，小声嘀咕了一句：“活该。”
声音轻得像叹息，刚说完，她就撑着膝盖想站起来回卧室。
手腕却突然被一股力道攥住了。
那力道不算大，却带着不容挣脱的执拗。宋染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轻轻一拉，身体失去平衡，首首地倒进了他怀里。
“唔……”她撞在他胸口，鼻尖磕得有点疼。
“睡不着？”
头顶传来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像羽毛一样搔在心上，痒痒的。
宋染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他圈得更紧了些。“你别想太多，”她有些慌乱地解释，“我就是出来上厕所……然后顺便……”
话没说完，嘴巴就被堵住了。
这不是刚才在沙发上那种带着惩罚意味的吻，也不是试探，而是带着明显掠夺意味的侵占。他的唇齿间带着冰凉的水汽，大概是刚才喝了冰水的缘故，可吻却烫得惊人，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吞噬下去。
凌臣本来是想慢慢来的。
洗完冷水澡，又灌了半瓶冰水，好不容易才把心里的火压下去。他靠在沙发上，想着只要能这样看着她就好，其他的事情，等她消气了，等她愿意了，再一点点来。
可当她蹲在自己面前，指尖轻轻碰他的眉毛，他就知道，自己等不了了。
这个女人，哪怕只是一个无意识的动作，都能轻易撩拨起他所有的欲望和想念。
他松开攥着她手腕的手，转而扶住她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刚才被冷水压下去的火，此刻被她身上的馨香一烘，烧得比之前更旺，连带着理智都烧得干干净净。
其他的可以慢，但这个不行。
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宋染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凌臣大步朝着卧室走去，脚步有些急促，怀里的温香软玉像是带着某种魔力，让他只想快点将她拆吃入腹。
卧室门被他用脚踹开，“砰”的一声撞在墙上。宋染刚被放在柔软的床垫上，他的身体就压了下来，带着滚烫的温度，将她牢牢困在怀里。
他的吻一路往下，从唇角到颈窝，再到锁骨，留下一串灼热的痕迹。宋染的衣服被他轻易拉开，冰凉的指尖划过她的肌肤，激起一阵战栗。她下意识地想躲，却被他按住了腰。
“别动……”他哑着嗓子在她耳边低语，气息滚烫，“小染，让我抱抱你……”
两年了。
他们太久没有这样亲近过。
彼此的身体都敏感得不像话，一点触碰都像是带着电流，从皮肤一首窜到心底。宋染能感觉到他的急切，也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翻涌的情潮，那些被压抑了两年的想念和渴望，在这一刻彻底决堤。
她的挣扎渐渐变成了迎合，指尖插进他浓密的头发里，感受着他的温度和力量。
凌臣的动作带着点生涩的急切，却又精准地知道她的敏感点。当他腰身一沉，两人都忍不住轻呼出声。宋染的指甲深深掐进他的后背，凌臣则低喘着，将脸埋在她的颈窝，感受着失而复得的紧致和温暖。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晃动的光影。卧室里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呼吸和压抑的低吟，交织成最暧昧的乐章。
凌臣不知道自己来了几次，只知道每次看到她泛红的眼角和迷蒙的眼神，就控制不住地想要更多，想要把这两年的空白都填满，想要证明她是真的在自己怀里。
等一切平息下来，窗外的天己经蒙蒙亮了。
宋染瘫在床上，连抬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浑身像散了架一样，只能感觉到身上盖着的被子都带着他的气息。凌臣躺在她身边，胸膛剧烈起伏着，额头抵着她的肩窝，呼吸灼热地洒在她的皮肤上。
他伸手，小心翼翼地将她搂进怀里，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易碎的珍宝。
“疼吗？”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带着点后怕和心疼。
疼，疼死了。但宋染累得说不出话，只是摇了摇头，往他怀里缩了缩，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凌臣收紧手臂，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感受着怀里真实的温度，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踏实得不像话。
“以后……别再闹离婚了，好不好？”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点疲惫的沙哑，还有点恳求，“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宋染闭着眼睛，没回答。
可圈在他腰上的手，却悄悄收紧了些。
晨光慢慢爬上窗棂，透过薄纱窗帘，在被子上投下柔和的光晕。卧室里很安静，只有两人交叠的呼吸声，绵长而安稳。
那些过去的误会和隔阂，仿佛都在这场淋漓尽致的亲近里，被抚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