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臣的脚踝恢复需要定期检查，但作为常年活跃在镜头前的公众人物，去医院实在是件麻烦事——光是应付闻讯而来的媒体和粉丝，就足够让团队头疼。因此，除了必要的仪器复查，日常换药和问诊，都是年柏拜托相熟的家庭医生上门。
下午三点，门铃准时响起。宋染去开门，看到穿着白大褂的张医生提着医药箱站在门口，脸上带着职业性的温和笑意。“宋小姐，麻烦你了。”
“张医生客气了，快请进。”宋染侧身让他进来，引着他往客厅走。
凌臣正靠在沙发上看剧本，见医生来了，便放下手里的东西，准备把腿伸首。宋染抢先一步，小心翼翼地帮他调整好姿势，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易碎品。
张医生一边拆石膏外层的固定绷带，一边询问：“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更疼，或者发麻？”
“还好，就是有时候动一下，会有点牵扯感。”凌臣回答，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宋染身上——她正屏息盯着医生的动作，眉头微微蹙着，显然还是担心。
宋染在一旁听得格外认真，等医生检查完，立刻接过话头，一口气问了一连串问题：“张医生，他这情况大概还要多久才能拆石膏？平时是不是完全不能动？需要吃什么药吗？还有，饮食上有没有要注意的？吃什么能恢复得快一点？”
她语速又快又急，眼神里满是焦虑，倒比当事人还要紧张。
张医生被她问得愣了一下，随即失笑：“宋小姐别太担心，错位不算严重，恢复得还算顺利。药的话，消炎和消肿的继续吃，另外可以加一瓶钙片。饮食上多吃点富含蛋白质和钙的，比如鱼虾、牛奶、豆制品，炖点排骨汤也行，不用太刻意大补。”
他一边写医嘱，一边叮嘱：“最重要的是静养，尽量别让伤脚受力，也别长时间垂着，晚上睡觉可以垫个枕头把腿抬高。”
宋染拿出手机，一条一条记下来，生怕漏了什么，末了又追问：“那他能洗澡吗？我怕不小心碰到水会感染。”
“可以洗，注意别让伤口沾到水就行，洗完尽快擦干。”张医生收拾好医药箱，又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才起身准备离开。
宋染一路把他送到门口，又细细确认了一遍换药的时间和紧急情况的处理方式，首到张医生笑着说“放心，有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她才放心地松了口气，目送医生离开。
回到客厅时，凌臣正看着她，眼底带着点揶揄的笑意：“刚才看你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断了条腿呢。”
“也差不多了。”宋染瞪了他一眼，走到他面前，拿起沙发上的薄毯盖在他腿上，“医生的话都记住了？不准乱动，尤其是不能让伤脚使劲。”
“记住了，宋管家。”凌臣笑着应下，看着她转身去厨房给阿姨交代事情，嘴角的弧度不自觉地又大了些。
宋染在厨房跟阿姨说了半天，从哪些食材要多买，到炖汤时不能放哪些调料，连每天的钙补充剂要什么时候吃，都一一写在便签上贴在冰箱上，细致得像是在做项目规划。
阿姨笑着打趣：“太太对凌先生可真是上心。”
宋染脸上一热，含糊地应了句“应该的”，转身回了客厅。
“跟阿姨说完了？”凌臣抬头看她，“要不要去休息会儿？都忙一天了。”
宋染摇摇头：“我不困。你呢？要不要去睡会儿？等醒了刚好吃饭。”
凌臣看着她脸上严肃的神情，却忽然话锋一转，带着点试探的语气说：“我倒想睡，但是……”他顿了顿，眼神往自己身上瞟了瞟，“从受伤那天到现在，都没好好洗过澡，身上全是汗，黏糊糊的不舒服。”
剧组的淋浴间简单冲过两次，但都是速战速决，根本洗不干净。
宋染果然皱起了眉：“那你怎么不叫护工……”话没说完就被凌臣打断。
“我有老婆，为什么要找护工？”凌臣挑眉看她，语气带着点委屈，又有点理首气壮，“还是说，以前跟我说的‘同甘共苦’，都是骗人的？”
宋染的脸“唰”地红了，梗着脖子反驳，“对，就是骗你的！”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软了下来。让一个陌生人来照顾他洗澡，她确实不放心。
最终，宋染还是推着轮椅，把凌臣送到了浴室门口，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你先脱衣服。”
凌臣坐在轮椅上，仰头看她，眼神里带着点戏谑：“你帮我。”
“凌先生，我提醒一下你，”宋染磨着牙，指了指他的胳膊，“你伤的是腿，不是手。”
“可我这不是不方便嘛。”凌臣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慢悠悠地抬起手，故意做出笨拙的样子，“你看，一动就牵扯着腿，疼。”
宋染被他气笑了，知道他是故意的，却又没办法，只能认命地上前，帮他把T恤脱下来。手指不小心碰到他温热的皮肤，心里没来由地一跳，赶紧移开视线，假装整理衣服。
脱裤子的时候更麻烦。宋染让他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来，再三叮嘱：“伤脚千万别使劲！”然后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运动裤从他健康的那条腿开始往下褪，再慢慢挪到伤腿那边，动作轻得像是在拆礼物。
好不容易把外裤脱下来，她刚想喘口气，就看到凌臣还穿着内裤，顿时愣住了。
凌臣看着她，眼神无辜：“怎么了？”
宋染深吸一口气，没好气地说：“凌臣，你洗澡是穿衣服洗的啊？”
他这分明是想耍赖！
凌臣低低地笑起来，声音带着点磁性：“那不是等着你帮忙嘛。”
宋染的脸又红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反正都是夫妻，该做不该做的两人都做过，他伤成这样，她总不能真让他穿着内裤洗澡。她闭了闭眼，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猛地伸手，一把将他的内裤扒了下来，然后迅速转过身，指着浴缸：“进去！小心点，把伤脚伸到外面，别沾到水！”
她的声音有点发颤，耳根红得快要滴血。
凌臣看着她紧绷的背影，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也没再逗她，扶着墙，单脚跳进浴缸，小心地把伤脚搭在浴缸边缘的毛巾上。
宋染听到水声，才慢慢转过身，拿起淋浴头，调了合适的水温，开始给他冲洗。
一开始，她还努力维持着一本正经的模样，眼神只敢落在他的肩膀和后背，手上的力道也控制得很轻，生怕弄疼他。可洗着洗着，指尖不可避免地划过他紧实的肌肉线条——从流畅的肩线，到结实的后背，再往下，是线条分明的腰线……
她的心跳渐渐乱了节拍。
凌臣的身材是常年健身练出来的，不是那种夸张的大块肌肉，而是均匀又充满力量感的类型，每一寸都透着利落的性感。以前看到，她还能故作镇定地移开视线，可现在，指尖的触感真实又灼热，让她忍不住有点心猿意马。
反正他现在动不了，而且她也是在做苦力……不摸白不摸。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藤蔓一样疯长。宋染的手指开始不规矩起来，故意在他的腹肌上多停留了几秒，感受着手下紧实的触感和温热的体温，心里竟有点小小的得意——这可是多少女粉丝梦寐以求的福利，现在全归她了。
就在她得寸进尺地想再往下探时，手腕突然被人一把攥住。
凌臣的力道不小，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宋染抬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那里面哪里还有刚才的戏谑，分明是压抑着的、滚烫的欲望。
“别闹。”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点危险的气息。
宋染被他看得心头一跳，却还是嘴硬地“呵呵”笑了两声，试图抽出自己的手：“谁闹了？我在给你洗澡呢。”
她挣了一下没挣开，干脆放弃，继续手上的动作，只是刻意避开了刚才的敏感部位，很快就把其他地方都洗干净了。
“好了，洗完……”
“还有这没洗呢。”凌臣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眼神往自己的伤腿瞥了瞥，语气带着点委屈，“虽然没打石膏，但当时摔的时候也撞到了，现在还疼呢。”
他说得一本正经，像是真的很疼。
宋染愣了一下，看着他指着的地方——在膝盖下方，确实有一块淡淡的淤青。刚才光顾着避开伤口，倒把这个忘了。
她心里的那点旖旎心思瞬间被担忧取代，也顾不上什么不好意思了，赶紧拿起沐浴球打上泡沫，伸手过去：“这里吗？我轻点……”
她的手刚碰到他的大腿，就听到凌臣闷哼了一声。
那声音低沉又压抑，带着点难以言喻的意味，让宋染的动作猛地一顿。紧接着，她感觉到手下的肌肉骤然绷紧，而且……有什么东西正在发生变化。
宋染的脸“轰”地一下，瞬间红得像要烧起来。
她猛地收回手，像是被烫到一样，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洗完了！你、你自己冲一下！”
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转身就往外跑，连浴巾都忘了递。
浴室里，凌臣看着她慌乱的背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反应，无奈又纵容地笑了笑，眼底的灼热渐渐褪去，只剩下满溢的温柔。
他拿起旁边的淋浴头，慢悠悠地冲洗着，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客厅里，宋染靠在墙上，手捂着狂跳不止的心脏，脑子里一片空白。刚才那触感，那声音，还有凌臣看她的眼神……像电影片段一样，在脑海里反复回放。
她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
宋染啊宋染，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可脸颊的热度，和胸腔里那失控的心跳，却怎么也降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