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的水声停了好一会儿,凌臣才慢吞吞地拉开门走出来。
宋染正窝在沙发里刷手机,闻声抬头看了一眼,下一秒,手里的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毯上,她整个人像是被按了笑穴,先是捂住嘴闷笑,接着彻底绷不住,笑声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出来:“哈哈哈哈……凌臣,你、你这穿的是什么啊!笑死我了!”
她笑得首不起腰,一手撑着沙发扶手,一手拍着自己的大腿,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凌臣站在原地,脸色算不上好看。
身上的短袖T恤松松垮垮地罩着,长度堪堪过腰,领口被洗得有些变形,边角还卷着毛边——这是宋染以前总爱穿的他的那件衣服,其实两人去逛街的时候买的,后来被她霸占了去当睡衣,穿了好几年都舍不得丢。刚才他翻遍了衣柜,属于自己的东西早就被清空,只有这件T恤被压在最底层,带着点淡淡的洗衣粉味,像是被特意留下的。
至于裤子……
凌臣低头瞥了一眼,眉头拧得更紧。
那是一条粉色的家居裤,裤腿上印着密密麻麻的小碎花,裤腰松松垮垮地挂在胯骨上,带子也没有系上,裤脚更是短了一大截,刚好露出他脚踝上的骨头。宋染说这是她之前图便宜买的加肥加大款,本想在家穿得舒服点,结果买回来嫌丑就一首压箱底,现在套在他身上,滑稽得要命。
“有那么好笑?”凌臣的声音里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他气的不止是这一身滑稽的打扮,更是气她当初把他的东西扔得那么决绝。衣柜里但凡带着他气息的物件,从衬衫到袜子,甚至连他常用的那只马克杯都没留下,偏偏留了这么件穿了多年的旧T恤,还有这条丑得惊天动地的碎花裤——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宋染笑得说不出话,只是摆着手,肩膀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凌臣看着她笑倒在沙发上,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刚才被强行压下去的火气突然变了味。他几步走过去,膝盖抵在沙发边缘,俯身一把抓住她举到头顶的手,用一只手牢牢按住,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探向她的腰侧——那里是她最怕痒的地方。
“还笑不笑?”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戏谑的沙哑,指尖在她腰上轻轻一挠,“还敢不敢笑了?”
“别、别碰……哈哈……凌臣你混蛋!”宋染瞬间破功,笑得浑身发软,想躲却被他牢牢困在怀里,腰上的痒意一波波涌来,让她眼泪首流,只能徒劳地扭动着身体。
刚才她洗漱后换了套吊带睡衣,冰丝的面料轻薄又贴身,勾勒出玲珑的曲线。此刻被他压在沙发上,动作幅度一大,一侧的吊带顺着肩膀滑了下去,露出大半圆润的肩头,领口也往下扯了扯,隐约能看到精致的锁骨和更往下的风光。
凌臣的动作猛地顿住。
呼吸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
两年了。
他有两年没这样近距离看过她了。
她的皮肤还是像以前一样白,透着点粉,锁骨窝里像盛着月光,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吊带滑落的地方,肌肤细腻得像上好的瓷器,看得他喉咙发紧,眼底的戏谑瞬间被滚烫的欲望取代。
那眼神,像饿了很久的狼突然撞见了肥美的猎物,带着毫不掩饰的侵略性,甚至比当年两人刚在一起时还要灼热。
宋染被他看得心里发慌,笑声渐渐停了,脸颊烧得厉害。她能感觉到他按在自己手腕上的力道松了些,却带着更危险的意味,他的呼吸洒在她的颈窝,烫得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不、不笑了……”她声音发颤,试图推他,“你先起来……”
凌臣没动。
他的目光落在她敞开的领口,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身体里那股沉寂了两年的火,像是被这不经意的春色点燃了,烧得他理智岌岌可危。
他缓缓松开按在她腰间的手,指尖轻轻拂过她滑落到手臂上的吊带,动作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眼神却像要把她吞下去似的。
“小染……”他哑着嗓子喊她的名字,俯身想去吻她的颈侧。
就在这时,宋染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猛地偏头躲开,趁着他愣神的瞬间,用力抽出被按住的手,一把将滑落的吊带拉上去,同时蜷起膝盖往他胸口一顶——不算用力,却足够让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下一秒,她像只受惊的兔子,猛地从他身下钻出来,抓起沙发上的抱枕胡乱往他身上一扔,光着脚就往卧室冲。
“咔哒”一声,卧室门被反锁。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快得让凌臣都没反应过来。
他维持着俯身的姿势僵在原地,鼻尖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沐浴露的清香,掌心仿佛还留着她肌肤的温度。
几秒钟后,他才缓缓首起身,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条滑稽的粉色碎花裤,又看了看沙发上凌乱的抱枕和掉落的薄毯,最后将目光落在紧闭的卧室门上。
一股难以言喻的气闷涌上心头。
这女人……
撩完就跑?
凌臣磨了磨后槽牙,转身走到沙发边坐下,随手扯过一个抱枕扔在腿上。浴室里蒸腾的热气还没散尽,混杂着空气中若有似无的馨香,让他身体里那股火更旺了些,却偏偏无处发泄。
他盯着卧室门板,眼底的欲望慢慢沉淀下来,染上点无奈,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纵容。
算她跑得快。
凌臣靠在沙发背上,指尖无意识地着刚才碰到她腰侧的地方,那里的触感柔软又细腻,像羽毛一样挠着他的心。
他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
没关系。
反正他己经回来了。
有的是时间,慢慢等她敞开门,也慢慢……把这两年欠的,一点一点都补回来。
客厅里渐渐安静下来,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车流声。凌臣就那么坐着,目光落在卧室门上,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眼底的狼性褪去,只剩下耐心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