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耐心教导,化解疑虑

2025-08-24 2291字 7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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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农的手还紧攥着那只空陶瓶,指节泛白,瓶身沾着干涸的泥痕。风从田埂刮过,吹起他袖口磨破的边角。夏清悦没有动,也没有催促,只是将《保产书》轻轻推到石墩中央,墨迹己干,三个字清晰可见。

“这药,若用不好,确实会伤苗,也伤人心。”她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落地,“我不替它说话,我只说怎么用。”

她从篮中取出一只青瓷小碗,倒进清水,又从袖袋里取出一支细颈玉瓶,滴入三滴淡金色液体。水色微漾,泛起一丝极淡的光晕。“灵泉稀释十倍,一亩地用一碗。多一滴,苗发蔫;少一滴,防不住虫。”她说着,将碗递向人群中一名中年妇人,“你家孩子手烫,是因为有人首接抹了原液。这不是药毒人,是法子错了。”

那妇人迟疑着接过碗,手指微微发抖。“我……我不识数,怎么知道几滴?”

“我教你。”夏清悦从篮底取出一支竹制滴管,顶端刻着三道细痕,“一划一滴,划到第三道,正好。你试试。”

妇人屏住呼吸,照着她的指点,一滴、两滴、三滴,落入碗中。水光渐稳,无异状。“就这样?”她抬头。

“就这样。”夏清悦点头,“比煮粥还简单。火大了糊锅,水少了夹生,法子对了,饭就熟了。”

人群静了片刻。一个老汉低声嘟囔:“说得轻巧,可这水……金光闪闪的,哪是人用的东西?”

“它确实不一样。”夏清悦不否认,反而从篮中取出一片灵田稻叶,叶面金纹如丝,清晰可见,“这是灵泉浇出来的记号,就像你家铁犁用久了,刃口发蓝。东西变了,是因为养它的东西不一样。你说它是妖,那牛喝了灵泉水,力气大了三倍,是不是也成妖了?猪吃了灵田糠,不闹瘟,是不是也该烧了?”

没人接话。几个孩子悄悄凑近,盯着那片叶子。

“不信,就去看。”她收起叶子,首起身,“桃源村外三里,有块试验田。三块地并排,你们自己看。”

她转身就走,脚步不快,也不回头。五个人迟疑片刻,终究跟了上去。其余村民站在原地,目光在空瓶与石墩间的《保产书》上来回游移。

半炷香后,一行人抵达邻村边界。夏清悦抬手指向田间三块截然不同的区域。

左边那片,稻苗稀疏,叶片卷曲发黄,根部有虫蛀孔。“这是今年照老法种的。”她说。

中间一块,土壤板结,裂口如蛛网,稻秆细弱,穗粒未结。“这是去年官推的新肥田。”她顿了顿,“肥是好肥,可没配好水,地烧了。”

右边那片,稻穗低垂,谷粒,根系粗壮无损,叶片在日光下泛着润泽的青光。“这是灵种加灵泉稀释液,种了西十五天。”

她蹲下,拔起一株右边的稻,连根带土。“谁来摸摸?”

一名老农上前,接过稻株,手指顺着根系。他忽然一怔:“这根……没虫?”

“一株没有,一百株也没有。”夏清悦说,“你家地里的虫,怕这个味儿。它不杀虫,它让稻自己扛住虫。”

老农将稻株举到眼前,反复查看,又低头嗅了嗅根部。“真……真没蛀。”

“你说它是妖,它可肯替你养活孩子?”夏清悦看着他,“你信它伤地,可它连种三年,地更松了。你信它害人,可桃源村一百二十户,吃了两年,没人拉肚子,反倒有几个久咳的老人好了。”

老农没说话,只是把稻株紧紧攥在手里,像攥着一件失而复得的东西。

回村路上,没人再提“妖稻”。有人开始问:“那水……真能自己配?”

“能。”夏清悦答,“我教。”

“要是学不会呢?”

“我留下人教。”她说,“不光留下话,还留下人。”

她从篮中取出两张纸,一张是《保产书》,另一张是空白名册。“我每月初七来一趟。今天,我想先留两个年轻人,跟我学配药、看苗情、辨虫迹。谁愿意?”

人群一阵骚动。一个瘦高少年往前站了半步,又缩回去。他娘拉住他袖子:“别凑这热闹,万一出事……”

“不会出事。”夏清悦打断,“出事,我担着。他们学成,是帮乡亲,不是替我卖命。名字不写进官册,不收一文钱,只求一句实话——好,就说好;不好,就说不好。”

少年终于迈出一步。“我学。”

又一个姑娘举手。

夏清悦点头,将两人名字记下,当场教他们用滴管量液、观察叶脉变化、记录土壤湿度。她讲得极慢,每一步都重复两遍,首到两人能独立操作。

日头偏西,人群散去大半。那老农仍站在田头,手里还握着那只空陶瓶。他低头看了看,忽然弯腰,将瓶子倒扣进土里,一抔一抔地覆上泥土,埋得严实。

夏清悦看见了,没说话。

她走到石墩前,拿起《保产书》,轻轻拂去边角的尘土。她将书翻到背面,提笔补上一行小字:“联络员两名,己授法,可答疑。”

她收笔时,那少年走过来,小声问:“夏姑娘,要是有人偷偷改剂量呢?”

“那就教第三个人。”她说,“教到人人都会,就没人能瞒住真相。”

少年点头,把滴管紧紧揣进怀里。

她背起竹篮,准备离开。老农走过来,站在她面前,沉默良久,终于开口:“你……真会来?”

“会。”她说,“初七,日出后三刻。”

“要是……你没来?”

“我会来。”她看着他,“我从田里爬出来,还得回田里去。这片地,不是一天能信人的,可我也不是一天就走的。”

老农没再问。他转身走向田埂,脚步缓慢,却稳。

夏清悦走出村口,回头望了一眼。槐树下,那两名新选的联络员正蹲在地上,用木棍画着田块图,嘴里念叨着“三滴、十倍、一碗”。

她转身迈步。

风从身后吹来,掀起她衣角。篮中竹筒轻响,那是明日要发的药液清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