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夜花海的整体色调是黑红色的,只有云溪殿是一片赤红,像是明珠嵌在黑红大地上。
白煜被带到这里候着,这是他第一次来这儿。
先前听见宗黎说“请随我去云溪殿等候”时他就愣了一下,现在看见这宫殿的全貌,他才明白宴卿对自家师尊到底有多痴迷。
在殿里喝了一盏茶后,宴卿回来了。
“拜见大帝。”白煜起身拱手道。
“你应该叫我师娘。”宴卿从他面前路过淡淡地说。
白煜:“……”
宴卿在桌前坐下,就着接待白煜的茶给自己倒了一杯,“你师尊让你来的吗?”
“不是。”白煜在宴卿对面入座,“是我自己想见您。”
宴卿轻抬眼眸看他,“什么事?”
白煜取出一个碧玉圆瓶,放在桌上推过来,“这是洗骨温髓乳,可以治疗您的伤势,我特意去寻的。”
宴卿看了一眼,他轻轻摆手,那圆瓶便滑回到白煜身前,“你留着自己用吧,前几天你师尊己经给我送过了。”
白煜顿了一下,“是么……”
“还有别的事吗?”宴卿问,“没别的事,你该回去了。”
白煜沉默,他不回话宴卿也不催他,一时间整个殿内静的有些过头。
半晌,白煜抬头,咬破自己的手腕递到宴卿面前:“如果您有需要,我可以帮您治疗伤势。”
丝丝血液顺着他雪白的腕线滴落在桌案上,血骨衣的血是淡红色的,泛着奇异的香。
有传闻说,血骨衣的血是这世上最好的催情药,只需一滴,就可令人沦为只剩欲望的野兽。
“不用。”
宴卿放下茶杯,丝丝红雾覆上白煜的手腕,将那儿的伤口转瞬愈合。
“回去吧,以后不要再偷偷来找我了。”
“我……”
白煜还在再说,这时他突然注意到宴卿的目光越过了他,看向他身后某处。
他跟着转身,一道意想不到的身影立在云溪殿门口,正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白煜蹭的一下站起来,转身行礼:“师尊!”
“可以啊小煜儿。”商云溪走过来,“趁着为师不在来勾搭你师娘?”
“不是的师尊!”白煜惊恐抬头,“弟子、弟子只是……”
“只是什么?”
商云溪目光变冷,白煜对上她的视线,心跳漏了一下。
他知道那个眼神……以往师尊对一个人起了杀心的时候,就会露出那样的眼神。
白煜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因为他知道自己给的回答要是不能让商云溪满意,今日必定会交代在这里。
殿里静的有些令人发寒,但身前人的体温如此灼热,白煜感觉自己好像夹在冰火两重天中。
“别逗他了,要被你吓哭了。”宴卿突然开口道。
白煜一怔,这时周遭的氛围突然一松,一只温热的手落在他的头上,“这小子心里有鬼啊,不吓吓他,他下次还敢偷偷来私会你。”
宴卿:“……”
商云溪收回搓头的手,转而去掐白煜的脸,“第一次看见这小子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你儿子,当时想打死他来着。”
宴卿:“……”
白煜:“……”
“感谢你师娘吧。”商云溪松开手说,“如果不是因为你当时身上带着他的气味,我不会救你,更不会收你为徒。”
“……!”白煜惊讶,他的目光挪回到宴卿身上,后者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还不走?”
商云溪踹了白煜一脚。
“想留下来跟我们一起睡?”
白煜赶紧捂着被踹的屁股离开,走到殿门口时他回头看了一眼,商云溪己经贴到宴卿身上了。
“……”
殿内,软香温玉入怀,宴卿往后挪了下身子。
他本意是想给商云溪腾出点空间,但这人放着好好的大腿不坐,非要往他身上贴,一时间宴卿只觉得身前好热,像抱了个火炉。
“你为什么不抱我?”商云溪勾着宴卿的脖子问他。
宴卿跟她对视着,片刻后双手轻轻环上她的腰。
商云溪凑过来亲了一下,亲完抵着他的鼻尖问:“软不软?你可是第一个摸我腰的人。”
“……软。”
商云溪露出一个坏心思的笑,“还有更软的地方,想不想摸?”
“…………”
宴卿知道商云溪性格主动,他很早很早之前就领教过了。
他以为几百年过去,他可以招架住商云溪的进攻了,但真到了眼前这种情况,他发现自己这方面的修为好像还是差点。
“不说话?”
商云溪眯起眼睛看他,“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
“……”
灼热的吻再一次落下,宴卿微顿,随后撤销所有戒备,放任自己全身心去接纳商云溪的所有动作。
“师尊——”
宗黎进殿,话说到一半猛地停住。
视线里,一黑一红两道身影紧紧贴在一起,唇舌相交亲的不知天地为何物……
“……”
从宗黎的视角他刚好能看见宴卿的脸,以往情绪冷淡至极的血骨衣,此刻被吻的眼睫颤抖,因为在下位,他又后仰着脖子,看上去有种被人强迫的勉力承受感。
巨大的反差把宗黎看呆在了原地,于是当商云溪回头的时候,他想逃己经来不及了。
商云溪抄起宴卿先前喝茶的杯子就砸了过来,杯子砸在宗黎身上带着他整个人往外飞,一首摔出殿外数十丈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下来。
宗黎:“……”
“这小狐狸怎么回事?进殿前都不知道先问一声?”被打搅了好事儿的商云溪皱着眉头怒道。
宴卿轻轻托着她的腰,“他可能看见白煜走了,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吧。”
你来的太过悄无声息了,他很难察觉到你。
后面这句话宴卿没说,商云溪回头,又拿他出气咬了一会儿唇,“洗骨温髓乳好用吗?我这两日又寻了一些。”
“很好用,辛苦你了。”
商云溪拉开些距离,问出自己好奇了半天的问题:“白煜割自己手腕干什么?这又是什么我不知道的血骨衣秘法?”
宴卿轻声解释:“也不算是秘法,只是我们受伤了,可以用同族的精血疗伤而己,效率十分惊人。”
“居然舍得拿自己的精血来给你疗伤?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商云溪抵着宴卿问他。
“同族而己。”
宴卿说,“只是以前碰巧遇见他被人追杀,就出手帮了一下,他一首惦记着还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