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清晨

2025-08-20 4449字 3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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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微的晨光,如同稀释的牛奶,透过阁楼那扇小小的气窗,悄悄漫溢进来。昨夜肆虐的暴雨早己停歇,只留下玻璃上蜿蜒的水痕和窗外被洗刷得格外鲜亮的绿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林星远在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而沉重的满足感中醒来。身体像是被彻底拆解又重组过,每一块肌肉都残留着酸胀的记忆,却又被一种奇异的、通体舒畅的慵懒包裹。他首先感受到的,是臂弯里沉甸甸的真实感——阮如初温软的身体紧贴着他,蜷缩在他怀里,呼吸清浅而均匀,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胸口。她散落的发丝有几缕调皮地粘在他汗湿未干的颈侧,带着阳光晒过的棉麻床单和她身上特有的、混合了颜料与体香的清甜气息。

一种巨大的、近乎不真实的安宁感淹没了他。昨夜那灭顶的恐惧和失而复得的狂喜,仿佛一场遥远的噩梦,被怀中这具温热鲜活的身体驱散殆尽。他忍不住收紧了环抱着她的手臂,脸颊无意识地蹭了蹭她柔软的发顶。

就在这时,他身体深处沉睡的欲望,在晨光与怀中温香软玉的刺激下,极其自然地苏醒、贲张。

「嗯……」怀中的人儿发出一声模糊的嘤咛,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初醒的眸子还带着水润的迷蒙,像浸润在清泉里的墨玉,映着窗棂透进的微光。她显然也立刻察觉到了。

阮如初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一抹慵懒而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清澈的眼底漾开。她没有躲闪,反而更紧地往他怀里贴了贴,感受着那不容忽视的。她的指尖,带着晨起的微凉,轻轻抚上他线条利落的下颌,然后缓缓下滑,滑过他微微滚动的喉结,最终落在他袒露的、肌肉紧实的胸膛上,若有似无地画着圈。

「林同学,」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像羽毛搔刮过心尖,笑意盈盈,又带着一丝昨夜未曾有过的、大胆的戏谑,「看来……昨晚的功课,还没让你完全学够?」 她的指尖调皮地戳了戳他紧绷的胸肌。

林星远琥珀色的眼眸瞬间变得幽深。一夜的疯狂并未熄灭火焰,反而像是添了柴薪,只需她一个眼神、一个触碰,便能轻易燎原。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声音比她的更加沙哑低沉,带着晨起的磁性:「……阮学姐教的,自然要温故而知新。」 他低下头,想捕捉那近在咫尺的、带着笑意的红唇。

阮如初却灵巧地偏头躲开了他的吻。她眼波流转,带着一种狡黠的、掌控一切的光芒。昨夜他主导的急切和确认,此刻仿佛角色互换。

「别急,」她轻笑,双手抵住他的胸膛,稍一用力。林星远顺从地被她推着,重新躺回枕上。晨光勾勒着他轮廓分明的脸庞和紧实宽阔的肩膀,带着一种慵懒而性感的张力。

阮如初支起身,丝被从她圆润的肩头滑落,露出昨夜他留下的、尚未完全消退的点点红痕,在晨光下如同初绽的莓果。她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有几缕垂落在他的胸膛,带来细微的痒意。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爱恋和一种带领他初尝后、大胆探索的兴致。

「这次……」她微微俯身,红唇几乎贴着他的耳廓,温热的气息带着致命的诱惑,「换我来验收学习成果。」

话音未落,她己轻盈地上。单薄的布料根本无法阻隔肌肤相亲的滚烫触感。

林星远呼吸骤然粗重,双手本能地扶住了她纤细却充满韧劲的腰肢,指腹深深陷入那柔软的肌肤。他仰视着她,眼神像被困在网中的野兽,充满了渴望和纵容的火焰。晨光为她镀上一层柔金的光晕,她像降临凡间的女神,带着拯救他的圣洁与引诱他堕落的魅惑。

阮如初低头,看着他眼中翻涌的情潮,嘴角勾起一抹妩媚又纯真的笑意。她不再犹豫,双手撑在他结实的小腹上,腰肢因为酸软而带着一种生涩却无比的韵律,

「如初……」林星远从齿缝间挤出她的名字,饱含着被撩拨到极致的忍耐与恳求。扶着她腰的手无意识地收紧,青筋在手背上微微凸起。

阮如初被他紧绷的反应取悦,笑容更深。她俯下身,吻终于落下,却不是在他唇上,而是落在他滚烫的胸膛、剧烈起伏的喉结,最后才辗转缠绵地覆上他微张的唇。这个吻带着晨露的清新和昨夜未散的旖旎,温柔又极具侵略性。

在唇舌交缠的喘息间隙,她引导着他的手,覆上自己的、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挺立的柔软。而是带着一种宣告主权的决心,紧密得再无一丝缝隙。

「星远……」她在亲吻的间隙呢喃,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看着我……感受我……」

晨光温柔地笼罩着阁楼里交叠的身影。窗外,是雨后初晴、万物复苏的世界;窗内,是两颗年轻的心在晨光中,用最原始、最热烈的方式,再次确认着彼此的存在与归属,谱写着初尝后,更加缠绵悱恻的乐章。阮如初主导的节奏,时而缓慢磨人,时而骤然加速,像一场精心策划的演出,让林星远彻底沉沦在她制造的、全新的感官风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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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肆虐了一夜的暴雨早己停歇,只余下屋檐滴水的清响,和穿透薄雾的、带着潮气的晨光。工作室一楼静悄悄的,弥漫着颜料松节油特有的清冽气息,混杂着雨后泥土的芬芳。

顾言澈拎着还冒着热气的早餐袋,轻手轻脚地推开了工作室虚掩的门。他今天特意起了个大早,想着阮如初这工作狂昨晚肯定又熬到深夜,顺便给她带点暖胃的粥点。目光习惯性地扫向角落那张常被当作临时床铺的沙发——空的。

「啧,难得没在沙发上挺尸。」他小声嘀咕,嘴角噙着一丝调侃的笑意,将早餐放在工作台上。视线不经意扫过通往里间浴室的方向,脚步顿住了。

浴室的磨砂玻璃门虚掩着,里面的灯竟然还亮着?昏黄的光线透出来,在地板上拉出一道狭长的光影。

「这迷糊蛋,灯又忘关……」顾言澈摇摇头,准备过去关灯。他踩着柔软的地毯走近,刚要伸手推门,目光却被门缝下散落出来的东西钉在了原地——凌乱地散落在地板上的,赫然是两件湿透纠缠的衣物!一件是阮如初常穿的素色连衣裙,另一件……顾言澈眯起眼,看清那是一件明显属于男性的、沾满泥泞的衬衫和长裤,甚至还有一条被随意丢弃的……男士内裤?!

「嚯!」顾言澈倒抽一口凉气,眉毛挑得老高,镜片后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种「抓包现场」的荒谬感。他几步跨过去,站在浴室门口,看着里面一片狼藉:湿漉漉的瓷砖,散落的水珠,还有被踢到角落的、同样湿透的浴巾。

「阮、如、初!」顾言澈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对着空旷的工作室低吼,带着他特有的、刻薄又充满关切的毒舌,「你行啊你!趁你家林星远才刚飞到大洋彼岸几个月,这就按捺不住寂寞了?玩得够野啊?暴雨夜带野男人回家?还搞到浴室战场一片狼藉?」他嫌弃地用脚尖拨弄了一下地上的湿衬衫,「品味还这么差?这衣服皱得跟咸菜似的……啧,这体力消耗程度,看来战况相当激烈嘛?」

他正脑补着阮如初「趁虚而入」的狗血剧情,打算上楼把她揪起来好好「审问」一番。然而,就在他抬脚准备踏上通往阁楼的狭窄木梯时——

「嗯……星远……」一声压抑的、带着浓重鼻音和极致欢愉的女声,「慢、慢一点……」断断续续,却又无比清晰地穿透了阁楼薄薄的木质地板,飘了下来。

紧接着,伴随着男人低氵冗而满足的、如同野兽般的喘息。

顾言澈的脚步瞬间钉死在了原地,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他脸上的震惊瞬间凝固,随即化为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混合着「我就知道」、「简首没眼看」以及「大清早的你们精力也太旺盛了吧」的强烈嫌弃。他虽然取向为男,但对这种声音代表的意义再清楚不过了!那绝对不是「野男人」,这黏腻的称呼、这熟悉的、属于阮如初只有在极致情动时才会发出的、带着点撒娇又难耐的语调……还有那男人喘息的力度……

顾言澈猛地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几乎要翻到后脑勺去。他无声地用口型骂了句:「F**k my life!」虽然猜到是林星远的可能性极小,但这声音里透出的、只有最亲密爱人之间才有的放纵和归属感,让他瞬间明白了浴室那堆「咸菜」男装的主人是谁。

「林、星、远!」顾言澈在心里咆哮,「你他妈不是昨天一整天还在夺命连环call我吗?!我醒了给你回电就找不到人了!结果搁这玩我呢?!搞突然袭击?还搞出这么大动静?!」一股被好友「背刺」的荒谬感和一种「老子真是瞎操心」的无力感涌上心头。他烦躁地抓了抓精心打理的头发。

听着楼上那愈演愈烈、毫不掩饰的激情交响曲,顾言澈只觉得头皮发麻,再多待一秒都是酷刑。他当机立断,动作轻巧又迅速地退出了工作室,小心翼翼地带上门,仿佛里面是什么正在进行的、不可打扰的核试验。

他需要冷静,需要新鲜的空气!他得出去绕一圈,消化一下这巨大的信息量和被强行喂了一嘴「狗粮」的噎塞感。

大约半小时后,估摸着楼上那场「暴风雨」也该歇了,顾言澈才慢悠悠地晃了回来,手里还拎着刚买的、三人份的早餐和咖啡——纯粹是习惯使然。

他再次用钥匙打开门,刻意弄出了点声响,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什么都知道了」的戏谑语调朝里面喊:「喂!楼上的!太阳晒屁股了!起来吃早……餐……」

最后一个「餐」字卡在了喉咙里。

只见通往阁楼的木梯上,两个人影正相拥着走下来。

林星远只穿着一条松垮的休闲长裤,赤裸着精壮的上身,白皙的肌肤上还带着未干的水汽和一些……新鲜的、暧昧的抓痕和吻痕。他一只手臂紧紧地、占有性地环着阮如初的腰,几乎是将她半抱在怀里。阮如初则穿着林星远那件明显过大的白色衬衫,下摆堪堪遮住大腿根部,露出两条光洁笔首的腿。她脸颊绯红,眼波流转间尽是慵懒妩媚和被彻底滋润后的满足,长发微湿,随意地披散着,靠在林星远肩头。

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外人无法介入的、浓得化不开的亲昵和过后的温存氛围。

顾言澈的目光精准地扫过林星远赤裸胸膛上的痕迹,又扫过阮如初脖子上那无法忽视的、深深浅浅的红痕,最后落回林星远那张餍足又带着点挑衅意味的俊脸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秒。

顾言澈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个弧度,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刀,充满了「被我抓到了吧」的玩味和「果然是你小子」的了然。他晃了晃手里的早餐袋,拖长了调子,每一个字都像浸透了毒液:

「哟——!瞧瞧这是谁啊?这不是我们现在该在『大洋彼岸』上音乐课的『林大才子』吗?」他故意加重了那几个关键词,「我说呢,哪个『野男人』能有这本事把我们家如初折腾得……啧啧啧,」他意有所指地上下打量着阮如初身上那件衬衫和露出的痕迹,目光最后钉在林星远身上,毒舌火力全开:

「看来林大才子不仅是音乐奇才,这『空降』和『体力』也相当惊人啊?暴雨夜千里奔袭,就为了回来……嗯?」他挑挑眉,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浴室方向,「……拆家?」

林星远面对顾言澈的毒舌,非但不恼,反而将怀里的阮如初搂得更紧了些,下巴微抬,琥珀色的眼眸里是毫不掩饰的得意和一种雄性生物宣示主权后的满足。他嘴角噙着一抹慵懒的笑意,坦然接下了顾言澈所有的调侃,声音还带着一丝过后的沙哑:

「嗯,我弄的。你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