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文家最大的内奸还在为了文家最大的敌人奔波。
除了抽空去上了两节课,刘楚楚整整三天忙里忙外,终于把文煜的学籍和两千九百八十万搞出来了。
emmm,两千九百八十万这也不整啊。
刘楚楚想起文家父母随手一个保护费就交一两千万……
不行,给文煜的还是太少了。
傻姑娘又回家刨了一遍抽屉里的银行卡。
除了文雯惯用的一张黑卡外,其它的并不是以文雯本人的名义办理的,但无一例外,密码都是文雯的生日,显而易见,这是她的压岁钱。
简单一数,这一抽屉竟也有将近三千万!
好家伙!
还是贫穷限制了想象力。
要不说小说里大小姐的“落魄”生活那么艰辛呢,现在她稍微有点理解了,两百平的大平层是配不上大小姐,被赶出皇宫就是流放宁古塔,不穿点高定这钱确实花不出去……
有那么一秒,刘楚楚心道:“要不,咱也去潇洒一个?”
但只是一秒,很快刘楚楚就叹了口气:“还是算了。”
万一过了点享受的日子,一朝回到自己那西十多平的出租屋,这落差,不得去裸贷啊。
她自问是个经不起考验的人。
所以还是别考验自己了。
但她也不会让这些钱继续放在抽屉里吃灰。
既然她现在能支配,那就按照她的心意,全都作为给文煜的补偿!
文雯啊文雯,你就当我拿这些钱,跟你换了文家二老的命吧。
刘楚楚怀抱金山,巴巴地给自己男朋友打了电话。
嘟嘟的声音响了很久,没人接。
她后知后觉想起来。
糟了,他不会发病了吧。
金城公寓
文煜一只手里拿着安定,一只手里拿着针筒,两只手上青筋爆出,但依旧稳稳地抽了一管子。
手机就在他不远的地方,他看到了,刻意没接。
安定就在他手里,但他没注射。
文煜很痛苦。
同样很清醒。
他觉得,既然文家夫妇能用这样的方式让他上瘾。
他是不是也能通过循序渐进让自己脱敏。
如果扛过了今天没见她,那就是六天。
这个时间渐次拉长,总有一天,他是不是也能像个正常人一样,不依赖任何人地活下去?
文雯之于他,就像是训练狗进食的铃铛。
一开始每次喂食都摇铃铛,时间久了,条件反射形成了,就算是不喂食,摇铃铛也能让他口水首流。
可是,他是个人吧!
他脑子很清醒,他分得清楚文雯和食物,他知道,没有文雯,他饿不死,只有文雯,他吃不饱,那铃铛就只是个铃铛而己呀。
砸了不就好了?
笼子,砸了不就好了?
实在不行,死一个也行啊!
理智逐渐被躁动吞没。
理智却又在躁动之上飘摇。
他不能死。
该死的不是他,凭什么他要死?
手机再次响起,叮铃铃的声音格外惹人厌烦,文煜拿起看都没看,朝着地上就砸了出去。
他的力道很大,手机立刻就西分五裂,飞溅的碎片掠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血腥的味道刺激到了本来安静的男人。
文煜随手抄起身边的杯子就要往地上砸。
最后强行停在了半空。
他不会输。
他不会摇尾乞怜。
他不会变成个怪物。
文煜松手,任由杯子落在地上,光着脚从碎片上走过,脚心被刺破。
疼痛会让他清醒。
他猩红的眼睛也恢复了一些视力,让他从一堆碎片里找到了手机卡。
书包里还有两个备用手机,文煜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把卡换进去。
上一通电话是陆云起打来的。
他给他回了过去:“陆警官,急事?”
他的声音一听就很不对劲:“你犯病了?在哪儿?文雯找你找疯了。”
“在金城公寓。”
“我现在过来。”陆云起打了个左转向,准备在前面掉头。
“不用。”文煜说,“我的药马上到了,别打扰我们约会。”
陆云起:“……”
“你最好悠着点,别搞出人命。”文雯可是个小姑娘,还真不知道能不能制住发疯的精神病。
文煜笑了:“情难自己,很难保证,要不,你去给我买个套吧。”
淦!
他说的是这种人命吗?
陆云起就多余担心这种疯子,转向灯一关,回家去了。
剩下的电话都是“文雯”打来的。
文煜看这两个字格外的不顺眼,重新改成了“楚楚”。
然后,他回拨过去。
刘楚楚在哭:“文煜,你在哪儿啊?我找不到你了,你别伤害自己好不好?”
“你在哪儿找我啊?”文煜比较好奇。
“在酒店啊。”刘楚楚不明所以。
难不成他会回文家?
按照常理推测,他肯定就在机场附近或者学校附近的酒店,这两个地方一个近,一个熟。
文煜笑了:“我在金城公寓,笨蛋楚楚。”
“啊,对,我差点忘了……”刘楚楚被自己蠢哭了。
她还在这里住过两天呢,竟然忘得一干二净。
京都的晚上依旧很堵,刘楚楚花了整整半个小时才终于打开金城公寓的门。
屋里很亮堂。
地上没有碎瓷片,也没有玻璃碴。
他赤脚坐在沙发上,安安静静地喝水。
他的右脸颊上有个创可贴,看不出里面是什么情况。
刘楚楚飞奔到他跟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他,将他的袖子、裤子全都卷起来。
还好,没有新伤。
“你没有发病呀?”刘楚楚松了口气。
文煜将她拉起来,结结实实抱在了自己怀里:“能感受到吗?正在犯病呢。”
刘楚楚感受到了。
他在颤抖。
有汗从他的额头一滴滴滚落下来。
他太阳穴上的青筋在跳动。
他的眼尾泛着红,像是个勾魂夺魄的妖精。
“很疼是不是?”刘楚楚心疼坏了。
她给他按着太阳穴,情不自禁吻在他的额头上。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早点给我打电话?我在你身边会不会好一点?”
“昨天,处理了一些别的事情,会。”
刘楚楚有些惊讶:“啊?你昨天就回来了?”
“嗯。”
嗯,然后呢?
刘楚楚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一句解释。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有些委屈,“我们打了好几通电话,你都没有告诉我。”
按道理说,文煜应该会对这些控制他行踪的言论产生生理性的厌恶才对。
破天荒的,他没有,他甚至享受这种埋怨和念叨。
“下次你问我,我就告诉你,好不好?”他伸手将她汗湿的头发撩到耳后,凑近了去闻她身上好闻的体味。
他想说:楚楚,如果你不是文雯的话,我好像,有一点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