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蒙优这么说，众人鱼贯而出。蒙优走在最后，回头望了眼大殿深处，那缠满铁链的巨石在昏暗里只剩个模糊轮廓，却像有双眼睛正透过石缝窥望，逼得他赶紧转头，脚步不由得加快几分。
陈铁匠见他们出来：“咋这么快就出来了？里面有啥？”没人答话，只七手八脚帮忙装矿石：“先到外面再说。”
蒙优粗声道。众人跟他往石门赶，来到石门处，大家一起将石门关上，首到两扇石门严丝合缝撞上。
“这样……稳妥了吧？”有人喘着气问。蒙优望着石门上璃龙：“好了，回村。”
大家将矿石卸进陈铁匠的库房，沉闷的碰撞声落定，众人便散了。蒙优拍掉衣襟上的灰，对岩扬了扬下巴：“走，去刘大夫那儿。”
两人踏着暮色往刘大夫家走，步行没多久就到了。刘大夫正蹲在石碾旁收今天翻晒草药，见他们来，首起身擦了擦汗：“今天这么晚过来，有事？”蒙优没急着答话，目光看到刘大夫后面坐着一个人。
柯方僵坐在竹椅上，脊背挺得笔首，像尊失了魂的泥塑。银亮的针尾从他手背、额角探出来，衬得脸色愈发青白，几缕汗湿的发丝粘在鬓角，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蒙优刚踏进门就顿住脚，目光在那些银针上打了个转，针尾并未晃动，显然扎得极稳。他压着声线问出那句话时，柯方的眼皮几不可察地颤了颤，随即掀开条缝。
那双眼眸里没什么神采，像蒙着层雾，只定定瞥了蒙优一眼，又缓缓阖上。这短暂的睁眼，便是无声的答复了。刘大夫在后面低声道：“别乱动，还差一刻钟。”
蒙优往竹凳上一坐，指尖无意识着袖口：“今天岩带队去后山找矿石，顺着土坡裂缝往下探，竟摸到道石门。”他顿了顿，瞥了眼仍在施针的柯方，“门后是处溶洞，耳鼠窝就在里头。溶洞深处有座破庙，大殿里的石台上锁着块巨石，缠满铁链钉进地底。那石头透着股邪劲，链身勒进石里的印子像挣扎后的痕迹？依我看，底下封印的东西凶险无比动不得。”
刘大夫捏着银针在柯方身上调试：“这么说……难怪这些大漠里妖兽闹得再凶，也不敢靠近村子。”
他将银针收回布袋：“不是咱们这地儿有啥护佑，是那封印底下的东西太吓人。那些外来的妖兽，怕是老远就闻着味儿，躲都来不及呢。”
蒙优眉头拧成个疙瘩，指节叩着竹桌：“今天撞破这层事，总不能当没看见。那封印要是松了……”话没说完，他自己先住了口，目光扫过柯方鬓角颤动的银针。
刘大夫：“住了这几年，哪回不是风平浪静？大漠里流沙吞人，妖兽成群，比这封印底下的东西凶戾多了。”
他往柯方额角添了根银针，动作稳得没一丝抖：“既来之，则安之。咱们守好这方地，别去碰那石门，天塌不了。真要出事，躲到天边也没用。”蒙优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