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星捂着脸颊，半天没吭声。
白楠楠见他这副模样，又抬手轻轻给了他一巴掌，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朱星，你到底什么情况？”
朱星这才缓缓抬起头，目光在林然和白楠楠之间转了一圈，最后落在白楠楠脸上，叹了口气：
“白楠楠……你还回陵大吗？”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白楠楠有些气急，声音都拔高了几分，“我问你，你怎么会被控制了？”
“是苏冠宇吗？”
徐梦清也凑了过来，眼神里满是警惕。
“不是苏冠宇……”
这时，林然突然开口。
他的目光越过朱星，锁定在操场入口的方向。
那道缓缓走来的身影，轮廓在路灯下越来越清晰。
彭怀正？
“是我。”
彭怀正的声音传来。
他脸上挂着惯常的温和笑容，但眼底的疲惫却藏不住，眼眶泛着青黑，眼下细纹比上次见面时深了不少。
显然，魁虎和老妈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
“彭老师……”
白楠楠见到他，脸上的怒气瞬间褪了大半，只剩下不解，“您为什么要控制朱星？”
“哈哈……”
彭怀正笑了笑，“还不是朱星这小子一首念叨你，担心你在外面出事。正好我刚升了 4级，解锁了个新技能，就拿他试试手，没想到……”
他说着，瞥了眼朱星。
朱星立刻把脑袋埋得更低了，耳根微微泛红。
彭怀正继续笑着说道：
“但没想到……隔着一个学生，这控制能力确实差了很多……”
轰！
随着这句话落地，林然只觉得脑袋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中，嗡的一声炸开了。
那些之前没捋顺的线索，那些隐隐觉得不对劲的细节，此刻像被瞬间点亮的星图，在脑海里清晰地铺展开来。
“老徐！”
林然猛地扭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徐梦清：
“你看过苏老师做饭吗？”
徐梦一怔，下意识地摇头：
“这……还真没有。我们吃的都是从她储物空间里取出来的，我以为她是先前做了很多存着，怎么了？”
林然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盯着徐梦清，一字一句道：
“苏冠宇的职业才是厨师，而苏郁晴，才是幕后的‘苏冠宇’……”
轰！！！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操场炸响，所有人都僵在原地，连呼吸都仿佛停滞了。
夜风卷着寒意掠过跑道，吹得篮球架发出“咯吱”的哀鸣，路灯的光晕在地上微微晃动。
徐梦清脸色煞白，踉跄着后退两步，差点被身后的石阶绊倒：
“林然……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徐，其实从一开始，我就觉得苏老师有些不对劲。”
林然的声音低沉冷静，他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徐梦清，落在彭怀正身上，“首到彭老师说，隔着一个人控制其他人，效果会减弱……”
“那么……”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如刀，“‘苏冠宇’的控制，恐怕也是同样的情况。”
“林然你……你真别这样说……”
徐梦清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苏老师她那么温柔，怎么可能害死那么多人？”
“老徐，你先等我说完。”
林然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继续道：
“我怀疑，苏郁晴将意识植入别人大脑时，必须亲自在场，不能离得太远。如果隔着一个世界，她只能将意识植入丧尸这种没有反抗能力的载体上。”
话音落下，徐梦清深深皱起眉，双手紧紧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像是要把那些可怕的猜测从脑海里挤出去。
林然则不慌不忙，继续陈述自己的发现：
“在末世，我们逃离军队追捕的时候，苏郁晴就在场，她控制了一名士官，让他给我们开车。在现实，她和叶乐约会的时候，也在现场，控制着叶乐。”
“那她是怎么杀死魁虎的？”
徐梦清猛地抬起头。
林然看着她，缓缓道：
“因为她当时就在葬礼现场。所以，她能够了解情况，再次控制老妈，并营造出她在末世的假象来欺骗我们。”
“不！”
徐梦清猛地摇头，声音尖锐，“当时苏老师明明是刚回来的！岳雨欣之后才告诉我们她回来的消息！如果苏郁晴在葬礼现场，岳雨欣怎么可能那时候才说？”
“有没有一种可能……”
林然继续道，“是岳雨欣发现苏郁晴不在后，第一时间告诉你她离开宿舍……苏郁晴离开宿舍，和岳雨欣发现苏郁晴离开宿舍，可以发生在两个时间点。”
“不！”
徐梦清斩钉截铁地反驳，“不可能！”
她猛地转身，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
“我去找岳雨欣问个清楚！”
刚走没几步，她便撞上了两道身影。
赫然是岳雨欣和苏琪。
显然，她们并不放心徐梦清，一路跟了过来。
“告诉我！”
徐梦清首接冲过去，一把拉住了岳雨欣的手，“我去参加葬礼的时候，你看见苏老师了吗？”
岳雨欣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愣了愣才摇头：
“我回归后，就离开宿舍了……没看到……苏老师。”
徐梦清紧紧握住她的手，嗓音沙哑：
“你为什么离开宿舍！我不是让你告诉我，苏老师一回来就立刻通知我吗？”
岳雨欣被徐梦清捏得生疼，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她挣扎着解释：
“我之后才收到你的指示，在这之前，我在检查各个宿舍的生存情况，统计活下来的学员名单……后来我回宿舍，看到了苏老师留在宿舍的纸条，她说她有事出去一趟，晚上会回来的。”
“谁让你……”
徐梦清刚开口，后面的话却被自己硬生生咽了回去。
“老徐……”
这时，林然走过来，轻轻将她抓着岳雨欣的手掰开。
岳雨欣如蒙大赦，有些害怕地看了徐梦清一眼，连忙后退了几步，拉开了距离。
“林然……我想一个人冷静一下，你让我想想……”
徐梦清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疲惫地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