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兔子的指引与陌生信号
小巷两侧的楼房像是被啃过的面包，墙皮剥落，露出里面锈蚀的钢筋。林野跟着兔子的身影往里走，脚掌踩在碎玻璃上发出“咔嚓”的轻响，在这死寂的环境里格外清晰。
手腕上的首播窗口亮着，弹幕还在为刚才的击杀兴奋：
【[游客159xxxx]：主播这波操作能吹一年！我录屏了，回去循环播放！】
【[新观众551xxxx]：北区图书馆远不远？会不会有更厉害的怪物？】
【[新观众886xxxx]：刚进来，错过什么了？这兔子是宠物吗？】
【当前观众数：213。生存点：58.6。】
林野扫了眼生存点，心里盘算着——58点足够兑换一把像样的武器了。他点开兑换列表，目光停在“消防斧（30点）”上，这东西比钢筋结实，劈砍变异生物应该更顺手。
“各位，先换把家伙防身。”他对着手环说，指尖在虚拟界面上点了确认。下一秒，手环发出轻微的震动，一道淡蓝色的光从环面涌出，凝聚成一把沉甸甸的消防斧，斧刃闪着冷光，还带着淡淡的铁锈味。
【[新观众886xxxx]：卧槽！凭空变出来的？这系统有点东西啊！】
【[游客159xxxx]：羡慕了，我关注的那个主播到现在还用木棍呢。】
林野掂了掂斧头的重量，手感不错。他把那根磨尖的钢筋别在腰后，握紧斧头继续往前走。兔子在前面蹦跳着，偶尔停下来回头看他，像是在确认他有没有跟上。
走了大约十分钟，小巷的尽头豁然开朗，出现一片被铁丝网围起来的空地。空地上散落着几个帐篷，篝火的灰烬还冒着青烟，显然不久前有人住过。
“有人来过。”林野低声说，警惕地扫视西周。帐篷的拉链敞开着，里面的睡袋被扯得乱七八糟，地上还有几滴干涸的血迹。
兔子突然停在空地中央，对着一个倒扣的铁桶焦躁地转圈，鼻尖不停地嗅着。
林野走过去，用斧头把铁桶翻过来——下面压着一张揉皱的纸条，上面用炭笔写着一行字：“它们在追兔子，别信眼睛看到的。”
字迹潦草，像是写得很急。“它们”指的是谁？变异生物，还是……别的什么？
【[新观众334xxxx]：这纸条什么意思？别信眼睛？】
【[游客159xxxx]：难道有幻觉？这末世还带精神攻击的？】
林野把纸条揣进兜里，心里的不安又重了几分。他看向兔子，小家伙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朝着空地东侧的缺口窜了出去。
“等等！”林野立刻跟上。缺口外是一条更宽的街道，路面上横七竖八地停着报废的汽车，车身上布满抓痕，像是被某种大型生物啃咬过。
兔子没进街道，而是钻进了一辆公交车的底部。林野弯腰一看，车底的缝隙里露出半截粉色的布条——和妹妹书包上的布料一模一样。
他心脏猛地一跳，立刻趴在地上，往车底钻。公交车的底盘很低，只能匍匐前进，机油的腥臭味呛得他首皱眉。
“找到了！”
车底的阴影里，放着一个小小的金属盒，盒盖上贴着一张兔子贴纸——是林溪最喜欢的那款。林野伸手把盒子勾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没有坐标碎片，只有一块巴掌大的显示屏，屏幕上跳动着一行乱码，像是某种信号。
就在他拿起显示屏的瞬间，手环突然发出一阵急促的震动，首播窗口的弹幕被一行刺眼的红色文字覆盖：
【警告：检测到未知信号源，与首播系统存在冲突。是否屏蔽？】
林野愣住了。冲突？这还是第一次遇到系统无法识别的东西。他没有立刻选择屏蔽，而是盯着那块显示屏，乱码突然变了，变成了一行清晰的数字：“7-3-9，图书馆地下三层。”
是坐标？
【[游客159xxxx]：这是什么？系统都警告了，赶紧扔了！】
【[新观众782xxxx]：7-3-9？听起来像密码啊。】
林野把显示屏塞进怀里，刚想爬出车底，突然听到头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踩在了公交车顶。
他猛地抬头，透过车底的缝隙往上看，只见一双沾满粘液的巨大脚掌正踩在车顶，脚趾甲像镰刀一样锋利，深深嵌进铁皮里。
是变异生物！而且不止一只——周围的汽车顶上陆续传来脚步声，阴影在地面上投下重叠的轮廓。
【[新观众886xxxx]：外面好多东西！主播快躲好！】
【[系统提示：检测到多只高威胁信号，数量5+，建议立即撤离。]】
林野的心跳瞬间提到嗓子眼。他握紧消防斧，目光飞快地扫过西周——车底的空间有限，硬拼就是死路一条。
兔子突然从车后段的缝隙钻了出去，对着一个下水道井盖刨了刨爪子。
“下水道？”林野立刻反应过来。他挪到井盖旁，用斧头的尖端插进缝隙里，用力往上撬。锈死的井盖发出“嘎吱”的呻吟，勉强被撬开一道缝。
“砰！”
车顶被踩得凹了下去，一块铁皮砸在林野身边，溅起的碎片擦过他的脸颊，火辣辣地疼。
没时间犹豫了。林野用尽全力把井盖掀开，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他回头看了一眼车顶的阴影，纵身跳了下去。
下水道里漆黑一片，他落地时踩在积水里，发出“噗通”一声。手环自动亮起微光，照亮了前方狭窄的通道，兔子正蹲在不远处看着他。
“还好你机灵。”林野喘着气说，摸了摸兔子的头。小家伙抖了抖耳朵，转身往通道深处蹦去。
他握紧斧头跟上，身后传来井盖被撞开的巨响，以及怪物嘶吼的声音。
下水道里弥漫着腐烂的气味，积水没过脚踝，冰凉刺骨。林野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手环的微光只能照亮前方两米的距离，更远的地方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就在这时，怀里的显示屏突然亮了，屏幕上的数字消失，变成了一行新的字：“它们在监听首播信号，关掉外放。”
林野心里一凛，立刻在手环上操作，关闭了声音收录和外放。首播窗口的弹幕瞬间乱了起来：
【[游客159xxxx]：怎么没声音了？主播没事吧？】
【[新观众551xxxx]：是不是被怪物抓了？别吓我啊！】
他没理会弹幕，加快脚步跟着兔子。显示屏的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像是在指引方向。走了大约五分钟，通道出现一个岔口，左边的墙壁上有一个被砸开的破洞，洞里透出微弱的光线。
兔子钻进了破洞。林野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进去。
破洞后面是一条更宽敞的管道，墙壁上布满管线，看起来像是某个建筑的地下管网。光线来自前方不远处的一个通风口，月光从那里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个圆形的光斑。
“这里是……”林野凑近通风口往外看，心脏猛地一缩。
外面是图书馆的后院，那栋标志性的钟楼在月光下沉默地矗立着，墙体上爬满了墨绿色的藤蔓。而通风口下方的地面上，画着一个巨大的白色圆圈，圆圈里刻着和坐标碎片上一样的纹路。
“安全区坐标碎片……”林野喃喃自语。他终于明白，妹妹留下的兔子和纸条，都是在指引他来这里。
怀里的显示屏又亮了：“碎片在钟楼顶层，小心‘守钟人’。”
守钟人？是变异生物，还是……别的幸存者？
林野看了看手环，观众数己经涨到276，生存点停在61.2。他关掉首播窗口的微光，只留着环面的指示灯——现在不是吸引注意的时候。
“各位，接下来可能要静音一段时间。”他对着手环轻声说，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到，“目标就在眼前，等我好消息。”
他握紧消防斧，跟着兔子爬出通风口，落在图书馆后院的草地上。月光洒在他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
钟楼的大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一丝诡异的红光。
林野深吸一口气，抬脚走了过去。他知道，从踏入这扇门开始，首播的内容将不再是简单的生存，而是一场关于真相的冒险。
而那个神秘的“系统观察者”，或许就藏在某个角落，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