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迷雾潜入与主舰的阴影
飞行器钻进迷雾带时，外面的世界瞬间被乳白色的浓雾吞噬。雷达屏幕上的绿点彻底消失，连通讯器都只剩下滋滋的杂音——这里果然是系统的盲区。
凌霜调整着操纵杆，飞行器像条鱼般在雾中穿梭：“方舟主舰的防御系统在雾里会失效30%，但巡逻的无人机没停，得贴着舰身飞。”她指了指屏幕上的三维模型，“我们从推进器的检修通道进去，那里是安保最薄弱的地方。”
林野看着模型上密密麻麻的红点——那是主舰的防御节点，心脏不由得收紧。苏青正用一块磨尖的金属片打磨短刀，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光。背包里的兔子缩成一团，耳朵却始终朝着舱门的方向，像是在警惕什么。
“还有十分钟抵达。”凌霜递过来两套黑色的紧身衣，“穿上这个，能屏蔽生物信号，无人机扫不出来。”她顿了顿，又拿出一个微型耳机，“这是拾荒者的加密频道，遇到危险就呼叫，我们在雾里有接应。”
林野接过衣服，指尖触到布料时微微一怔——材质和清道夫的风衣有些相似，却更轻薄，像是用某种合成纤维做的。“这衣服……”
“从清道夫身上扒的。”凌霜笑了笑，疤痕在嘴角扯出一道沟壑，“他们的装备都是系统统一发的，我们改改就能用。”
飞行器突然剧烈震动了一下，像是擦过什么坚硬的物体。凌霜猛地拉升操纵杆：“到了！抓好！”
林野扒着舷窗往外看，只见一艘巨舰的黑影在雾中浮现，舰身比他们之前看到的废弃巨轮大了十倍不止，甲板上布满了银色的雷达天线，像只蛰伏的金属巨兽。推进器的轰鸣声震得耳膜发疼，淡蓝色的能量焰在雾中若隐若现。
“准备跳！”凌霜打开舱门，冷风裹挟着雾气灌进来，“检修通道在推进器左侧，看到那个方形的栅格了吗？”
林野点点头，将耳机塞进耳朵，苏青己经翻身跃出舱门，身影瞬间消失在雾里。他深吸一口气，跟着跳了下去，紧身衣在接触舰身的瞬间变得粘稠，像吸盘一样牢牢贴在金属壁上。
“顺着管道爬，栅格后面有梯子。”凌霜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
林野手脚并用地在舰身表面移动，金属壁冰冷刺骨，上面布满了细密的纹路——像是某种生物的鳞片。他不敢多想，加快速度爬向栅格，苏青己经在那里等他，手里拿着一根撬棍。
“我先去看看。”苏青撬开栅格，里面漆黑一片，只能听到微弱的机械运转声。她掏出凌霜给的荧光棒，掰亮后扔进去——光柱照亮了一段狭窄的通道，尽头果然有架金属梯。
“安全。”苏青率先爬进去，林野紧随其后，落地时踩在一堆金属碎屑上，发出“嘎吱”的轻响。
通道里弥漫着一股机油味，墙壁上布满了管线，红色的警示灯每隔几秒就闪烁一次，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林野打开手环的微光模式——他没敢开强光，怕触发警报，屏幕上显示着一个简单的平面图，是凌霜之前传过来的主舰结构图。
“往这边走，能到下层的实验室。”林野指着图上的绿色路线，“739号的标记在那里。”
两人沿着通道往前走，耳机里偶尔传来其他拾荒者的汇报声，大多是关于巡逻队的位置。走到一个岔路口时，林野突然停住脚步——右侧通道的地面上，有几滴暗红色的液体，像是刚滴上去的。
“怎么了？”苏青压低声音，握紧短刀。
林野蹲下身，指尖蘸起一点液体，放在鼻尖闻了闻——有股淡淡的血腥味，还夹杂着一丝甜香，和守钟人身上的气味一模一样。“是清道夫的血。”他皱眉，“这里刚打过架。”
【耳机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吸声，夹杂着电流的爆鸣：“三号区域有埋伏！他们知道我们来了！重复……”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滋滋的杂音。】
林野的心猛地一沉：“暴露了？”
苏青突然拽了拽他的胳膊，指着头顶的通风管——栅格后面，一双绿色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瞳孔竖成一条线，像某种爬行类动物。
“是清道夫！”苏青挥起撬棍砸过去，栅格应声而碎，一个黑影从通风管里扑了出来，落地时发出沉重的闷响。
林野看清了对方的模样——穿着灰色风衣，脸上戴着面罩，左手却不是铁钩，而是一把闪着寒光的骨刃，上面还沾着暗红色的血。
“改造过的。”林野举起从清道夫那里抢来的脉冲枪，“苏青，左边！”
两人分头躲闪，骨刃擦着林野的肩膀劈过去，金属壁被划出一道火花。林野趁机扣动扳机，绿色的能量束击中对方的胸口，风衣瞬间焦黑，却没伤到里面的人。
“防弹的！”林野怒吼，苏青己经绕到清道夫身后，撬棍狠狠砸在他的膝盖上。
“咔嚓”一声脆响，清道夫踉跄着跪倒在地，面罩在撞击中脱落——露出一张毫无生气的脸，皮肤像蜡一样苍白，眼睛里只有绿色的瞳孔，看不到一丝眼白。
“是死的。”苏青的声音有些发颤，“他们把死人改造成了傀儡。”
清道夫突然发出刺耳的嘶鸣，骨刃反手刺向苏青，林野扑过去将她推开，自己却被划中胳膊，血瞬间染红了紧身衣。
“快走！”林野拉起苏青往岔路右侧跑，清道夫的嘶吼声在身后紧追不舍，还夹杂着更多的脚步声——他们被包围了。
通道尽头的门突然打开，刺眼的白光涌出来，林野下意识地挡住眼睛，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林野？”
他猛地抬头，只见一个穿着白色实验服的女孩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支注射器，脸上满是惊恐。女孩的头发剪得很短，额角有块淡红色的疤痕，但那双眼睛，林野绝不会认错。
“小溪？”林野的声音颤抖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溪没有回答，只是惊恐地看着他身后，注射器“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林野回头，只见那只清道夫己经追了上来，骨刃高高举起，绿色的瞳孔里映出他的脸。
而在清道夫身后，更多的黑影从雾中浮现，耳机里传来凌霜焦急的呼喊：“林野！快跑！系统启动了‘净化程序’，主舰在排绿源液！”
林野这才注意到，通道的地面上开始渗出淡绿色的液体，带着熟悉的甜香味，所过之处，金属壁都在滋滋作响，冒出白色的烟雾。
他握紧脉冲枪，将林溪护在身后，苏青己经举起了撬棍。清道夫的骨刃劈了下来，林野侧身躲过，能量束再次击中对方的关节——这一次，他看清了，那些关节处都着金属支架，上面刻着和坐标碎片一样的纹路。
“这些清道夫……是用坐标碎片改造的。”林野心头一震，“他们和系统是一体的！”
林溪突然抓住他的胳膊，声音细若蚊蚋：“哥，别打了……他们是来抓我的。”
林野愣住了，苏青也停下了动作。清道夫们没有再进攻，只是围着他们，形成一个圈，骨刃在绿色液体的映衬下闪着诡异的光。
耳机里传来一阵电流爆鸣，然后是系统冰冷的机械音：
【检测到739号实验体及关联目标，净化程序第一阶段启动。所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林野握紧林溪的手，她的指尖冰凉，像块冰。他知道，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而这座漂浮在雾中的钢铁牢笼，就是他们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