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货舱里的“生物危害”
货舱深处的金属摩擦声越来越清晰，像有人拖着铁链在行走。林野举起手环，强光刺破黑暗，照亮了堆叠到天花板的集装箱——每一个箱子上都印着醒目的黄色标志：黑色的生物危害符号被红色圆圈圈住，下面还标着一行小字：“未消毒，严禁开启”。
“这些箱子……”苏青的声音有些发紧，她抬手搭在林野的肩膀上，示意他关掉强光，“别惊动里面的东西。”
林野依言调暗光线，只留一道微弱的光柱。两人蹑手蹑脚地贴着集装箱移动，试图找到通往船舱深处的通道。货舱的地板上积着厚厚的灰尘，散落着几具锈蚀的骨架，看体型像是船员，骨头上布满不规则的咬痕。
【[游客159xxxx]：这些箱子看着好吓人……里面不会是变异生物吧？】
【[新观众901xxxx]：生物危害！主播千万别碰啊！】
【生存点：256.3。观众数：547。】
“各位，看来这艘船不是什么善地。”林野压低声音，指尖在脉冲枪的扳机上悬着，“苏青以前是饲养员，对生物习性熟，我们听她的。”
苏青瞪了他一眼，却没反驳，只是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红外测温仪——这是她以前检查动物健康用的。仪器屏幕亮起，扫过集装箱时，数值突然飙升到42℃，比常温高出不少。
“里面有活物，而且体温很高。”她的脸色更凝重了，“像是恒温生物，但正常哺乳动物不会有这么高的体温。”
就在这时，最里面的一个集装箱突然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用头撞在了箱门上。紧接着，更多的箱子开始震动，此起彼伏的撞击声在货舱里回荡，像是某种呼应。
“它们醒了。”苏青拉着林野往侧面的通道退，“这是应激反应，强光或震动都会刺激它们。”
林野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离他们最近的集装箱锁扣正在松动，金属门被里面的东西撞得变形，缝隙里透出暗红色的光，还伴随着粗重的呼吸声。
“走！”
两人冲进通道，身后传来“哐当”的巨响——集装箱门被撞开了。林野下意识地回头，看到一个畸形的生物爬了出来：它像只被放大了几十倍的蟑螂，却长着人类的手臂，甲壳上布满粘液，口器里滴落着绿色的液体。
“是实验体！”林野想起地下室的报告，“绿源液改造的生物！”
【[新观众782xxxx]：这是什么鬼东西！比拟态怪物还恶心！】
【[匿名观众]：难怪标着生物危害……这是失败品吧？】
通道狭窄，只能容一人通过。苏青转身一箭射在怪物的复眼上，绿色的汁液喷溅而出，怪物发出刺耳的嘶鸣，动作却没减慢，反而更加狂暴地冲过来。
“我断后，你找出口！”苏青将弩箭上弦，语气不容置疑。
林野没有废话，转身往前跑。通道两侧的墙壁上贴着泛黄的海报，上面印着“方舟计划——人类的未来”，下面是一艘巨轮的图案，和他们现在所在的船一模一样。
“原来这艘船就是‘方舟’的雏形……”林野心头一震，难怪会有这么多实验体。
跑过一个转角，前方出现一道铁门，门把手上缠着铁链。林野用消防斧劈开铁链，拉开门——里面是个圆形的房间，中央矗立着一根金属柱，上面布满管线，顶端闪烁着红光。
是信号塔！
而房间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穿着白色实验服的男人，他看到林野，突然激动地扑过来，却被铁链拽住——他的脚踝被锁在金属柱上。
“救我……救救我……”男人的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眼神却异常狂热，“你是来接我的吗？‘方舟’要起航了对不对？”
“你是谁？”林野警惕地问。
“我是周明远！‘方舟’计划的首席研究员！”男人嘶吼着，指着金属柱，“这是主信号塔，能联系主舰！你帮我解开锁链，我告诉你怎么启动！”
周明远？林野想起日记里的“老周”，还有那个守钟人！他的心脏猛地一跳：“守钟人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的杰作！”周明远狂笑起来，“最完美的进化体！可惜……他失控了……”
身后传来苏青的喊声：“林野！快关门！它们追来了！”
林野回头，看到苏青正退进房间，身后跟着三只畸形生物。他立刻关上铁门，用消防斧卡住门把。
“启动信号塔需要密码！”林野抓住周明远的肩膀，“快说！”
周明远的目光落在林野怀里的蓝色晶体上，突然变得贪婪：“把那个给我！那是启动钥匙！给我我就告诉你！”
【[游客159xxxx]：别信他！一看就不是好人！】
【[新观众901xxxx]：实验体快破门了！主播快点！】
铁门被撞得嗡嗡作响，铁链开始松动。苏青的弩箭己经用完，正用消防斧抵挡着从门缝里伸进来的触须。
“没时间了！”苏青大喊。
林野掏出蓝色晶体，举到周明远面前：“密码！”
“739！用739号的基因序列！”周明远盯着晶体，呼吸急促，“把晶体进去，输入739……”
林野没有犹豫，将晶体插进金属柱的接口里。屏幕亮起，出现一个输入框。他输入“739”，金属柱突然发出一阵蜂鸣声，顶端的红光变成了蓝光，开始旋转。
【系统提示：检测到方舟主信号激活，正在连接主舰……】
“成功了！成功了！”周明远疯狂大笑，“主舰会来接我的！我将成为新人类的领袖！”
就在这时，铁门被撞开了。畸形生物涌进房间，苏青被撞倒在地，眼看就要被触须缠住。林野举起脉冲枪，对准最近的怪物扣动扳机——绿色的能量束准确地击中它的甲壳，炸开一个大洞。
“苏青！”
他冲过去拉起苏青，却发现周明远正试图拔掉蓝色晶体，嘴里还念叨着：“这是我的！都是我的！”
一只畸形生物扑向周明远，他惨叫着被拖倒在地，瞬间被淹没在怪物堆里。
“走！”林野拉着苏青冲向房间另一侧的出口，那里有一道通往上层甲板的楼梯。
跑到楼梯口时，林野回头看了一眼——金属柱上的蓝光越来越亮，整个房间都被照亮，周明远的惨叫声渐渐消失，只剩下怪物的嘶鸣。
【系统提示：己与方舟主舰建立临时连接，获取坐标：北纬37°，东经122°。】
“拿到坐标了！”林野精神一振，“是公海的位置！”
苏青却脸色苍白，指着甲板前方：“你看那个！”
林野抬头望去，只见远处的海平面上，一艘巨大的黑色舰船正在驶来，船身上印着和信号塔相同的标志——那才是真正的“方舟主舰”。
而舰船的甲板上，站着许多穿着灰色风衣的人，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清道夫……”林野握紧脉冲枪，“他们是跟着信号来的。”
货舱里的怪物己经冲上楼梯，身后是穷追不舍的清道夫，前方是未知的主舰。林野和苏青站在甲板中央，被夹在中间，退无可退。
林野的手环突然弹出一条红色弹幕：
【[系统观察者]：好戏开场了。看看你能不能带着你的小搭档，从这场‘筛选’里活下来。】
筛选？林野心头一沉。原来这些实验体和清道夫，都是系统安排的“筛选”工具。
他看向苏青，对方正用仅剩的短刀割开一段缆绳，绳子的另一端系着一艘救生艇。
“还有机会。”苏青的眼神异常坚定，“跳下去，或许能活。”
林野看着越来越近的主舰，又看了看身后嘶吼的怪物。他摸了摸怀里的蓝色晶体，那里储存着妹妹的坐标。
“跳。”他做出了决定。
两人抓住缆绳，纵身跃下甲板，落入冰冷的海水里。救生艇在海浪中起伏，林野回头望去，只见那艘废弃的巨轮在火光中崩塌，实验体的嘶鸣和清道夫的枪声渐渐被海浪吞没。
而远方的主舰，依旧在缓缓驶来，像一头等待狩猎的巨兽。
林野的手环上，观众数突破600，生存点停在298.7。他知道，下一场首播，将在那艘主舰上展开。而关于“方舟”和妹妹的真相，也将越来越近。
他握紧苏青递来的船桨，朝着远离主舰的方向划去。海水冰冷刺骨，却浇不灭他眼里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