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2025-08-18 2689字 7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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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迪莉亚嘴角渗血,绿眸却燃着偏执,倚靠在露台的栏杆上,发丝凌乱遮面,嘶哑着问 “你把绫人赶走了吗” ,声音在空旷的房间回荡着,碎成绝望的回声。月光漫进房间,照亮她颤抖的眼、攥紧栏杆的手,骨节泛白,似要捏碎满心的惊惶与不甘。

当然” 二字从对方口中溢出,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冷意。逆卷礼人抓住递到眼前裹着鲜血的手将人推到露台边缘,狂风吹得她几乎站立不稳。终于发现不对劲,科迪莉亚在绝望中,她再次抓住礼人的手臂,试图用最后的手段:“礼人!我的孩子!妈妈是爱你的!一首都只爱你啊!帮帮我!”

她仰起脸,眼中闪烁着泪光(不知是雨水还是真心),试图用曾经迷惑过无数男人的眼神打动自己的儿子。

礼人低头看着她,目光冰冷地审视着这张因恐惧和虚伪而扭曲的美丽脸庞。然后,他笑了,一个极致优雅,也极致残酷的笑容。

“是吗?”他轻轻反问,声音被风雨吞没大半。就在科迪莉亚以为看到一丝希望时,礼人那只原本被她抓住的手,猛地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毫不犹豫地、带着一股决绝的力量,重重地推在她的胸口。

“不——!!!”科迪莉亚的尖叫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绝望,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向后倒去,从高高的阳台边缘首坠而下。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紧接着,楼下传来一声沉闷而可怕的撞击声,夹杂着花枝折断的脆响,然后一切归于风雨的喧嚣。

礼人冷漠地站在露台边,雨水冲刷着他的棕发和风衣。他向下望去,目光穿透雨幕。城堡下方那片精心栽培、象征着科迪莉亚虚荣与野心的深红玫瑰丛中,一个破碎的身影静静地躺在那里,鲜血如同最浓烈的颜料,迅速在娇艳的花瓣和翠绿的枝叶上晕染开,形成一幅妖异而凄美的死亡图景。礼人沉默的看着躺在玫瑰花圃中的母亲“这样你就只属于我了,永远。”说完不带一丝留念转身离开。

血月悬于天际,如一块被诅咒的红玛瑙,将古堡花园笼罩在诡异的光晕里。红蔷薇开得肆意,花瓣层层叠叠,却因沾染了夜色与即将到来的血腥,弥漫着说不出的妖异气息。

江浸月看着转身离去的逆卷礼人吓得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颤颤巍巍的扶在墙边惊恐的想要离开,却发现怎么也动不了。

场景再次转换,江浸月来到了科迪莉亚的身旁,只见一位绿色头发红色眼睛的男子走了过来。

里希特单膝跪地,绿发被夜风吹得微乱,暗红瞳仁深不见底,像藏着被夜幕吞下的秘密。他怀中的科迪莉亚,紫发缠缠绕绕,往日张扬的姿态此刻只剩虚弱,气若游丝的声音,划破这压抑的静谧:“里希特……拜托你了。”

里希特垂眸,看着科迪莉亚渐渐失去血色的脸,喉间滚动,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你有什么愿望吗?”

科迪莉亚扯动嘴角,似是想笑,却溢出几缕血丝,染在苍白唇畔:“我的身体己经不行了……请把我的心脏挖出来……然后……将它移植到别人体内。”她的手无力地搭在里希特臂弯,像是最后的攀附。

里希特眸色暗沉,指尖掐进掌心,压抑着情绪:“那是唯一一个能让你延续生命的方法吧。” 话语落,他知道,这是科迪莉亚的执念,也是自己即将陷入疯狂的开端。

“终有一日……时机成熟之时……我们会再见的。”科迪莉亚望向血月,眼神迷离又执着,仿佛要把这份约定刻进月亮的年轮,“再不快点的话那孩子就要来烧毁我的身体了,快点……”她的催促,带着濒死的急迫,像一根针,扎进里希特的心脏。

里希特缓缓举起手中利剑,月光撞上利刃,寒光一闪,划破这浓稠的夜。科迪莉亚没躲,甚至微微仰起脸,像是盼着这鲜血淋漓的解脱。剑入血肉的瞬间,血花西溅,溅在身旁的红蔷薇上,染得花瓣愈发妖冶,像是被赋予了活物的妖异生命力。

科迪莉亚闷哼一声,血从嘴角、心口蜿蜒而下,里希特却像被施了咒,机械地抽出剑,看着还在搏动的心脏,暗红瞳仁里的情绪疯狂翻涌。他低咒般承诺:“我发誓,一定会让你复活。”

小心翼翼地将心脏取出,那心脏带着科迪莉亚残留的温度,在他掌心微弱跳动,似是她未说完的执念。他用特制容器装好,转身时,科迪莉亚的身体委顿在蔷薇丛,紫发与血色花瓣纠缠,渐渐没了声息。里希特深吸一口气,夜风吹来,带着红蔷薇的香与死亡的味,

在玫瑰丛旁的小径上,一个纤细的身影撑着伞,缓缓走近。逆卷奏人穿着他标志性的哥特服饰,苍白的小脸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精致的瓷偶。他手中没有打伞,另一只手里却稳稳地托着一支燃烧着的白色长蜡烛,跳跃的火焰在狂风中顽强地挣扎着,映亮了他空洞又专注的紫色眼眸。

他停在科迪莉亚的尸体旁,雨水无情地冲刷着那具失去了所有生机的躯壳,让苍白的皮肤和凝固的血迹显得更加诡异。奏人蹲下身,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他却浑然不觉。他伸出冰冷的手指,轻轻拂开贴在母亲脸上的湿发,动作温柔得近乎病态。

“妈妈…你的心脏去哪里了?”他轻声呢喃,声音在风雨中微弱却清晰,“下雨了,你是不是很冷啊?”他歪着头,像在询问一个睡着的孩子。

“别怕,”奏人的嘴角勾起一个天真又扭曲的弧度,“我让你暖和暖和。”

话音落下,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中那支燃烧的蜡烛,凑近了科迪莉亚被雨水浸透的裙摆。

“嗤——”火焰遇到湿布,先是发出轻微的声响,随即,某种助燃物(或许是裙子的材质,或许是奏人提前准备的)发挥了作用,橘红色的火舌猛地窜起!它们贪婪地舔舐着昂贵的布料,吞噬着苍白的肌肤,在冰冷的雨水中疯狂地蔓延、壮大,发出噼啪的爆裂声,散发出皮肉焦糊的可怕气味。

跳动的火光映红了奏人苍白的面颊,照亮了他眼中越来越盛的、近乎狂喜的光芒。他看着母亲的身体在火焰中扭曲、变形,仿佛在欣赏一场盛大的表演。那火焰,是他理解的“温暖”,是他扭曲“爱意”的最终表达。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奏人猛地仰起头,爆发出一阵尖锐、癫狂、毫无温度的大笑。那笑声穿透密集的雨幕,在空旷的庭院和阴森的城堡墙壁间反复碰撞、回荡,与风声、雨声、火焰的燃烧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献给死亡与复仇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交响乐。

在这个被诅咒的暴风雨之夜,在逆卷家阴森城堡的见证下,仇恨的种子终于结出了最血腥的果实。绫人、礼人、奏人,这三兄弟以各自扭曲的方式,共同为他们与母亲科迪莉亚之间那段充满痛苦、背叛与扭曲“爱”的畸形关系,画上了一个以血为墨、以火为印的惨烈句号。

而那片被鲜血浸透又被火焰灼烧过的玫瑰丛,在雨水的冲刷下,红得愈发惊心动魄,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逆卷家族那源于血脉的、永无止境的黑暗轮回,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