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用可以走医保,自费自己还可以承担,但是手术周期却远超他的预期,这个是他现在最担心就是时间,让他犹豫的是时间。光是前期的检查和评估就要往返上海好几次,第一次手术至少需要住院半个月,后续的复健更是长达一年甚至更久,需要定期去上海复诊。他的工作怎么办?他现在是单位的技术骨干,手上还有好几个重要的项目在跟进,根本不可能长时间脱岗。
他又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边是渴望改变、重拾自信的诱惑,一边是现实的束缚和对未来的担忧。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遍遍地问自己:真的要去冒这个险吗?值得吗?
他再次跟南冰清语音聊天时,把自己的顾虑和查到的情况告诉了她。
南冰清静静地听着,没有立刻发表意见,而是反问了他一个问题:“唐越,你问问你自己的心,你想要的是什么?”
“我……”唐越愣住了。
“你是想一辈子顶着这些伤痛和自卑,活在过去的阴影里,还是想为自己拼一次,哪怕只有一点点希望,也要让自己活得更好、更舒服、更自信?”南冰清看着他,“工作重要,但你的人生更重要。项目没了可以再做,机会错过了,可能就真的错过了。”
“可是复健时间太长了,会影响工作的。”唐越还是有些犹豫。
“影响又怎么样?”南冰清挑眉,“难道一份不能给你留出治疗和康复时间的工作,就是你必须死守的吗?你的价值,不是只有通过工作才能体现的。再说了,等你治好了,状态好了,难道还怕找不到更好的工作,或者在现在的岗位上做得更出色吗?”
她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我知道这很难,需要很大的勇气。但你想想,连尹可依那样的人都能那么潇洒地为自己而活,你为什么不能为自己争取一次?”
“你想要的是什么?”
南冰清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唐越心中那把尘封己久的锁。他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小时候无忧无虑的自己,车祸后躺在病床上的绝望,尹可依最初温柔的笑脸,她离开时决绝的背影,还有镜子里那个眼神黯淡、满脸疤痕的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眼底的迷茫和犹豫己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想试试。”他说,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我想看看,自己还有没有机会,活得像个人样。”
南冰清看着他,欣慰地笑了:“这就对了。”
下定决心后,唐越反而平静了下来。他开始着手安排工作,向领导坦诚地说明了自己的情况和治疗计划,出乎意料的是,领导虽然惋惜,但也表示了理解,并同意他先休长假治疗,岗位会为他保留一段时间。
处理好工作上的事情,唐越买了去往上海的高铁票。出发的前一天晚上,他收拾行李,将几件换洗衣物和之前查询的资料放进包里。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摸了摸左脸上的疤痕,又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左肩。
“等着吧,”他对自己说,“我会好起来的。”
第二天,唐越和哥哥两人踏上了前往上海的列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像极了他正在告别的过去。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不知道手术会不会成功,不知道复健的过程有多艰难,但他心里充满了期待。
列车呼啸着向前,载着他驶向一个未知但充满希望的未来。第一次手术,只是一个开始。他知道,这条通往新生的路会很长,会很辛苦,但他己经做好了准备。因为这一次,他是为自己而战。
唐越是在上动车的那个时刻给南冰清发的信息,“南姐,我今天要去上海手术了,希望我真如你所说的一样,能给自己带来新生。”
“加油,人生只有一次,我们都要对得自己的,希望我们有机会见面时,能看到不一样的你”南冰清看着这么勇敢去改变自己的唐越,再回首想想曾经的自己,虽然没有外在的伤痕,但是内心伤痕修补也耗去自己半条命。
“我会的,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一首都在证明自己的路上,从来没有如你所说真实的听听自己内心的声音,什么是我最在意的,寻求专业医生的那一刻起,我就应该是开始放下过去的自己了。”唐越看着动车两侧不断划过的风景,自己以后真的不能太较劲,太好强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