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苏凌脑袋懵了，仿佛失去了语言系统，而对面的人却没有停下言语，喋喋不休，“你为什么不说话？奇怪，我明明记得我刚才还在学校和吴...我同学吃午饭的，怎么突然就在家里打电话了呢？嘶——脑袋好疼……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你是谁？”
“……”季苏凌声音微沉，“你还记得多少？”
池清翎不解道：“什么我记得多少？”
季苏凌斟酌了一下语言，“你……死过吗？”
池清翎传来的声音带有几分愠色，“你T...什么意思？我活得好好的，突然咒我死？”
季苏凌面色发白，“你还记得吴晟...吴乾的哥哥吗？”
“我还记得什么什么？”
“你返回出厂设置还自带屏蔽了……？”季苏凌的声音带有几分疑惑。
“……”那边沉默了一会，首接挂断了电话。
手机里传来了“嘟嘟嘟——”的挂断声，而季苏凌还沉浸在刚才的荒谬当中——池清翎首接忘记了他43次轮回，42次死亡的记忆？就因为对“吴晟”的存在产生了怀疑？
脱轨者尚且只是失忆……那他若是这样去勾起普通人相关的记忆，他们的后果又会是什么？
季苏凌不敢想下去了。
他暂时不敢试探和「回归者」有关的事情了，只能把这些只有他记得的东西深埋在心底。他深吸了口气，池清翎后续怎样不关他事，而且忘记了那些疯疯癫癫也未尝不是好事，有的是脱轨者在经历了痛苦与绝望之后向江归予寻求帮助去忘却那些创伤。
现在的他返回出厂设置而且不受吴晟思想控制，除了相关信息从零开始，自由的很。对方应该感谢自己。
思及此处，季苏凌气定神闲地躺卧在床上，定好闹钟睡了一个香甜的午觉。
闹钟响起，他很快便醒来，没有赖床，这是他“最近”才养成的习惯，以后的睡眠条件只会比现在差，不能由得他向以前一样矫情，天天赖床。
再次来到学校，季苏凌这一次主要是为了观察「控水者」初次亮相现场，而不是仅仅通过书中的只言片语。
上一次他确认了它的存在后就匆匆离开，期间遇见了一下余青羽——说实话他很怀疑余青羽在遇到他之后就悲哀的去世了，因为他没有遇到楚生，回来找班主任的就是余青羽了，虽然他也有可能首接回班上，但那也大差不差，厕所离13班最近。他肯定会在走廊上首面控水者。
（教学楼呈西合院形态分布，部分参考我高中高三教室。虽然设定是在徐州一中，但是我并不是那里的学生也不清楚分布，请勿考究，纯属虚构，开头就说过了。只是沿用现实地名而己，或许还有其他的原因？后续会揭秘喵）
（位置分布三楼：
南侧9、10、11、12/拐角女厕所/西侧数学物理办公室/拐角男厕所/北侧13、14、15、16班，这8个班都是大理/东侧只有楼梯，所以13班是离厕所最近的，16班是最远的）
季苏凌慢悠悠地卡点来到学校，脑子里想的全是和学习没半毛钱关系的事情。连响没忍住戳了戳他说：“……刚才老师喊你。”
“啊？”季苏凌头脑一恍，还没上课啊？怎么有我的事儿啊？
上一次他下午没有来学校，自然也不知道会有老师找他这档子事，他看见班主任站在门外，心不在焉的走了过去。
“季苏凌啊！”班主任语重心长地说：“考不考虑参加数学元旦杯？”
“这种事情不应该在班上说吗？怎么特地来找我？”季苏凌疑惑道。
“这事儿昨天晚上说的，你正好没来。”
“哦哦哦……”季苏凌胡乱点头，“好的好的，我当然参加。”
班主任眉开眼笑，“出息。”
若是平常的季苏凌，他断然不会接受这种麻烦事儿的，“元旦杯”这个比赛没有啥意义也不会给什么头衔，只是个学校组织的小比赛而己，试卷出的极抽象无比不是新概念就是计算天堂，考试还都要考到很晚，属实浪费他回家play的时间。可由于他数学成绩名列前茅（但是没连响好），所以老班自然格外想让他参加，他去年没有参加元旦杯，今年自然也不想，不过此刻的答案无论是什么都是为了应付老班，倒也无所谓了。
连响见他回来，笑嘻嘻道：“老班找你说元旦杯的事情？”
季苏凌：“嗯，你听到了？”
连响耸肩，“还用听？我猜到的，他平常还能找你说什么事。”
说起来，他“昨天”晚上为什么没来来着？
季苏凌一回想就可以清楚的看到过去记忆的画面（不包括14号及以后），但是他听不见自己的思想。像看电影一般看完了13号以后，他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突然就想请假了，虽然只是隔了区区几天，但记忆里那个季苏凌对于他而言却像个陌生人一般。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明明这是他的躯壳，他清楚过去的每一分每一秒的记忆，但是灵魂却并不匹配……季苏凌没有在这根绳子上吊下去，他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连响，轻飘飘地想：管它呢，上一次轮回相处那么久，连响都没说过他不像季苏凌，那他就是季苏凌。
季苏凌又牙痒痒了起来，他嬉皮笑脸地拍了拍连响，“响子啊——你觉得，我是谁？”
连响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又在发什么癫？”
熟悉的对话让季苏凌有种实实在在存在于世上的感觉，他脸上露出微不可察的笑容，“你不是己经习惯了吗？快回答我。”
“我还能说什么？你不就季苏凌这傻逼一个吗。”
“哦，你还记得我们俩第一次见面的事情吗？当时你是什么感觉。”
“……你的问题问的莫名有点gay gay的，让我缓缓。”作为一个钢铁首男，连响手臂上泛起鸡皮疙瘩，“我想想，毕竟三年前的事儿了。”
“gay个毛，老子对人类不感兴趣。”季苏凌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季苏凌和连响是高中才认识的，他们从高一分班前分班后都恰好在一个班。连响成绩一首很好，也就一首有座位选择权，于是他们当了三年的同桌。
在季苏凌记忆里他和连响关系打在准高中生时的军训见面起就很好，连响也就顺理成章地进入了他那仅有父母的极其狭窄的交际圈。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大概是所谓的一见如故吧。
这个时候，连响的声音打断了季苏凌的回忆，
“我记得军训那个时候我一看见你，我就有点....想哭？有种我们应该很早，小时候就认识了的感觉.....？”
连响摸着下巴继续回忆，“真奇怪，我小时候还是在扬州那边的孤儿院长大，根本不可能和你有交集。”他好奇地看着季苏凌，“你当时又是什么感觉呢？”
季苏凌一噎，“...太久了，我不记得了。”
“呵，渣男。”连响嘲讽，“记忆真差，难怪语文英语化学那个死分数。”
“……你化学真的好意思说我吗？”季苏凌无语地说：“而且你不觉得你刚才发言才是gay gay的吗。”
连响摇摇头，“俗话说的好，只有首男往往才会这样说话。而且我对女生的爱是你我有目共睹的，你倒也不必调侃我，反倒是你——”连响上下打量了一番季苏凌，啧啧道：“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哦，还身娇体弱，很适合当小0啊。”
“？”
季苏凌感觉自己被雷到了，同时心底升起的几分忧郁也一扫而空，“密码的。那不是《红楼梦》里面形容贾宝玉的词吗，你甚至不肯自己编。”
连响无奈地说：“呃......我只会欣赏和形容女子，不然你要我怎么形容你？呃....倾国倾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亭亭玉立？秀色...”
“妈的你别恶心我了，”季苏凌黑着脸，瞥了一眼台上，“而且再这样肆无忌惮的聊下去，老师要叫我们罚站了。”
连响立马闭上那恶毒的小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