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文坛怪咖

2025-08-18 2306字 8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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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趣谈

愚夫 著

第三章 北洋奇闻

12.文坛怪咖录

民国初年,文人墨客的胆子比军阀的枪杆子还硬,文章写得惊世骇俗,比大街上拉黄包车的车夫骂街还带劲。那时候的报纸,今天骂总统,明天讽议会,后天还能把整个北洋政府比作“一群醉汉在戏台上耍大刀”——耍得热闹,砍的全是自己人。

北洋时期,文人骂政府,就像北京人喝豆汁儿——又爱又恨,不骂不舒服。1912年袁世凯刚当上大总统,《申报》就有人写文章说:“袁公之才,治一省有余,治一国不足。”这还算客气的,后来袁世凯称帝,上海《时报》首接登了一幅漫画:袁世凯骑着一只癞蛤蟆,标题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更绝的是《甲寅》杂志的主笔章士钊,他写文章讽刺袁世凯的“洪宪帝制”,说:“袁氏之政,如妇人缠足,愈缠愈臭。”气得袁世凯的幕僚们跳脚,可又拿他没办法——毕竟那时候的报人,骨头比铁硬,笔杆子比枪杆子还锋利。

北洋时期的议会,是个神奇的地方。议员们开会,吵得比天桥的相声班子还热闹。1913年,国会辩论“要不要给袁世凯更大的权力”,结果议员们从早上吵到半夜,最后动手打了起来,茶杯、砚台满天飞,活脱脱一场“文武全才”的群殴。

《晨钟报》有位笔名“疯道人”的记者,写了一篇《议会观察记》,说:“诸公议事,如菜市口讨价还价,争的不是国策,而是自家口袋里的铜板。”更损的是,他还把议员分成几类:

“瞌睡派”——开会就睡,睡醒就举手;

“咆哮派”——嗓门比炮响,道理没半句;

“墙头草派”——风往哪吹,人往哪倒。

这篇文章一出,议会里有人气得拍桌子,有人偷偷对号入座,还有几位议员竟然托人去买报纸,想看看自己属于哪一派。

要说最离谱的文章,还得数1921年《京报》上登的一篇奇文——《论放屁之自由》。作者署名“荒唐生”,文章开篇就写道:

“天下之事,无不可放屁者。议员在国会放屁,武人在战场放屁,文人在报纸上放屁。放屁者,自由之象征也!”

接着,他一本正经地论证:

北洋政府的政策,就像“闷屁”,臭不可闻却无人承认;

军阀混战,则是“连环屁”,一个响过另一个;

而老百姓的怨气,则是“哑屁”,憋着难受,放了又没人听。

这篇文章一出,全城哗然。有读者拍案叫绝,称其为“旷世奇文”;也有人大骂“有辱斯文”,要求查封报馆。结果呢?《京报》销量翻了三倍,主编乐得合不拢嘴,说:“早知道读者爱看这个,我们该早点登!”

北洋时期虽乱,但文人的笔却格外锋利。他们用嬉笑怒骂的方式,把军阀、政客、社会乱象讽刺得体无完肤。今天的读者看这些文章,或许会觉得夸张,但仔细一想——历史何尝不是在循环?当年的“屁论”,今天的“热搜”,本质上都是老百姓对现实的调侃。

所以,若有人问:“北洋文人的胆子怎么那么大?”答案很简单——因为他们知道,在一个荒唐的年代,幽默才是最犀利的武器。

北大教授辜鸿铭有回在课堂上说:"现在的人剪辫子,就像猴子学人穿西装。"学生们哄堂大笑,他却一本正经地摸着自己的小辫子补充:"我这辫子长在脑后,诸君的辫子可都长在心里呢!"第二天《新青年》就刊登了漫画:一群西装革履的绅士,后脑勺拖着长长的金钱辫。

钱玄同更绝,主张"废除汉字"时在《晨报》发文:"汉字如裹脚布,又臭又长。"气得保守派老先生们集体投稿骂他"数典忘祖",结果反倒让报纸销量暴涨。最妙的是某位前清举人的反击:"钱君说要废汉字,怎么还用汉字写文章?莫非是自打耳光?"钱玄同看到后哈哈大笑,第二天就在同个版面登了篇拼音文章。

某牙膏品牌在《申报》登广告:"一刷除口臭,再刷除政客。"读者会心一笑,都知道这是在影射国会里的扯皮。结果真有议员派人去报社交涉,主编两手一摊:"我们明明写的是'除口臭',大人您多心了吧?"

更绝的是香烟广告:"吸某某牌,提神醒脑,保证比听大总统演讲管用。"配图是个人在演讲台上哈欠连天。广告登出后,总统府秘书处打电话来质问,报社经理不慌不忙:"我们这是夸总统演讲令人放松呢!"

章太炎骂康有为:"南海圣人,学问如通州萝卜——中看不中吃。"康有为回敬:"章疯子疯起来,连自己的辫子都咬。"梁启超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写了篇《论吵架的艺术》:"要骂人,就得像北京冰糖葫芦——外面甜,里面酸。"

林琴南翻译外国小说时,把主角名字都改成"王大"、"李二",还理首气壮:"反正洋人长得都差不多!"胡适在《新青年》上写书评:"林先生翻译的《茶花女》,读着像天桥说书。"气得林琴南写了首打油诗回击:"胡家小子不知羞,祖宗文字改洋调。"

天桥说书人编了段《新编空城计》:"诸葛亮在城头弹琴,司马懿在城下喊:'孔明先生别演了!现在北京城里,空城多得是,大帅们都带着姨太太跑啦!'"巡警来抓人,说书人一摊手:"我这是唱三国,您几位对号入座干嘛?"

茶馆里流传的《劝酒令》更绝:

"一杯敬大帅,枪杆子里出政权;

二杯敬议员,议事堂里数银元;

三杯敬我自己,明天报上又胡言!"

这些嬉笑怒骂的文字,像撒在伤口上的盐,疼着疼着反而消毒了。鲁迅先生说:"专制使人冷嘲。"要我说,北洋时期的文人把"嘲"字玩出了新花样——他们拿着幽默当盾牌,举着讽刺当长矛,在夹缝里杀出一条血路。

如今读这些文章,依然能听见纸张里的笑声。那笑声穿越百年,轻轻地问:今天的我们,可还有这份笑对荒唐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