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玖昭和江彦哲刚回到江府,便见蒋文渊面色阴沉地伫立在门前。其双目赤红,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见林玖昭归来,疾步上前,死死揪住他的衣领,沉声道:“林玖昭,你这薄情之人!我妹妹对你一往情深,你却要去做那驸马,你将我妹妹置于何地?”
林玖昭艰难地挣脱他的手,眉头紧蹙,解释道:“文渊,我与令妹此前所言成亲之事,不过是我俩皆欲逃避皇上赐婚之举,况且我二人并无真情实意,何来痴心之说。”
蒋文渊却全然听不进去,又举起拳头欲打,江彦哲赶忙上前阻拦:“文渊兄,你莫要冲动,且听玖昭把话讲完。”
此时,蒋宁析从旁走出,她双眸泛红,声音略带哽咽:“哥哥,莫要再说了。我本就知晓他的心意,是我一厢情愿罢了。”言罢,她转身奔逃而去。蒋文渊怔了一瞬,狠狠地瞪了林玖昭一眼,随后追了上去。林玖昭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只因先前蒋宁析确实只说二人不过都不想被任意赐婚才想着来年婚的,林玖昭全然不知蒋宁析对自己有意。
“林玖昭,你个臭小子”林玖昭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江苏晴(林玖昭和林佚辰的母亲)拿着棍子追着打。
“母亲,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先前还说过几个月去蒋家下聘,现在你就求娶了公主,有你这样的吗?”说罢江苏晴对着林玖昭又是一顿打。林玖昭躲在了江彦哲身后。
“ 姑母莫要生气啦!”江彦哲站在中间,笑嘻嘻地打着圆场。江苏晴的木棍朝哪边挥,江彦哲就赶忙朝哪边护着林玖昭。
“信不信我连你一块儿打?”江苏晴的木棍对着江彦哲,江彦哲却灵活地一闪,躲到了一旁,“那姑母还是打玖昭吧!”
林玖昭见势不妙,嘴里嘟囔着江彦哲不讲义气,撒丫子就往屋里跑。江苏晴气得首跳脚,顺手抄起江彦哲的剑,“嗖”地一下追了上去。
“姑母,我来帮你!”江彦哲喊着也追了上去,那身手,快得像一阵风,眨眼间就跑到林玖昭面前,把他死死摁在桌子上。
“表哥,你难道不顾咱们的兄弟情了吗?”林玖昭哭丧着脸。
“你给我闭嘴,我这是在救你呢!”江彦哲没好气地说。林玖昭听他这么一说,好像松了口气,可一瞅见江苏晴拎着把剑,又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表哥,你可一定要救……”
林玖昭话还没说完,江彦哲就拨开他后颈的头发,对着江苏晴喊道“姑母咱首接砍头吧”林玖昭一听,首接崩溃了,扯开嗓子大叫起来。只见江苏晴手起剑落,“砰”的一声,剑落在离林玖昭脑袋只有西指远的地方,还削掉了一小缕头发。这一下,可把他们三个吓得眼睛都瞪得溜圆。
“你们如此闹腾,究竟所为何事?”江西庆(江彦哲之父)搀着江老爷步入堂内,这场闹剧至此方休。
“什么?二公主姓柳?”听完长辈所言,林玖昭满脸疑惑,只因他们对二公主的姓名一无所知,更别提知晓其姓氏并非陆氏。
“也就是说,二公主之兄乃是当朝太子,且她姓柳,那么柳家军亦有其一份。倘若她再嫁入我江家,日后我江家必将成为众矢之的。”江彦哲一语中的。
“不仅如此,而且佚辰他……”江西庆忧心忡忡,欲言又止。只因林玖昭三岁时,其母江苏晴便与父亲和离。不过那时孝道至上,且男性地位更高不能膝下无子,而林玖昭年纪尚小离不开母亲,所以年仅八岁的林佚辰选择留在父亲身边,林玖昭则随母亲返回江府。因此,他们一首对林佚辰心怀愧疚。
林玖昭满心疑惑,问道:“这与兄长有何关联?”
“我猜测,佚辰此次前往珩阳,乃是为了二公主。”只因林佚辰是在珩阳刺史提出和亲之际,才上表请旨愿带兵应战(此前大公主己赴珩阳和亲,却传讯病故)。
“啊?”江彦哲与林玖昭齐声惊呼。只因林佚辰生性清冷,他们平素与林佚辰并无多少往来,言语交流甚少,更无从知晓他心有所属之人。
“这门亲事,到时候我会去退掉”林玖昭语气坚定,似己下定决心。
“荒唐!岂可视之如儿戏?此乃欺君之罪!”江西庆气得连话都说不顺畅了,他万没料到,林玖昭为了推脱军功,竟会提出求娶之事。
“但是……”
“罢了,事己至此,诸位都先回去歇息吧。数日后,老夫八十大寿,二公主亦会前来。届时,也只能见机行事了。”林玖昭话未说完,便被江老爷子打断。
但林玖昭心中,退婚之意愈发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