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按摩揉搓的浑身软塌塌的，姜时宜乖乖的窝在李昀屹怀中，抱着一本志怪小说看的起劲儿，连双颊泛出些粉晕都未察觉。
李昀屹瞧着怀中人看书看得起劲儿，也不搭理他，神情变得幽深起来。
甚至有股捻着穗穗的下巴，让她清凌凌的眼眸只望着自己的冲动。
认真按摩的力道也暧昧起来，变成，李昀屹想吸引怀中人的注意，却不得其法。
姜时宜看的正投入呢，就感觉耳畔有温热气息吹打，让她有些痒，只好往李昀屹脖颈间倚了倚。
娇软温香的身子贴在自己怀里，圆润润的额头还在他胸前蹭啊蹭的，李昀屹唇角恨不得扬到天边去。
目的达到，李昀屹也不作怪了，只乘着穗穗抱着书的角度，一块儿看着他从前从不感兴趣的话本小说。
看了好一会儿，穗穗还是不理自己，李昀屹便又悄摸的开始小动作，凑到人脸跟前儿低声问道。
“这杏娘可是刘家小姐的冤魂所化？”
看得正入迷的姜时宜不耐烦的推开李昀屹的脸，只想自己好好看。
可谁叫李昀屹这个厚脸皮的，下巴搭在自己肩处，哼哼唧唧的说要陪她一起看。
姜时宜无奈的很，只能努了努嘴，嗔怪地瞪他一眼，娇声跟他讲着这故事。
水润润的小嘴叭叭叭的，讲着杏娘跟书生的生前死后旷世奇绝的情爱故事，李昀屹却半句听不进去。
只盯着娇嫩艳红的唇，挪不开眼。
姜时宜讲到兴起处，兴高采烈道，“这个书生科考完以后，竟不回家乡，而是在杏娘的坟边建了座草庐，只说要永远的陪着她，还说...唔...”
猛地被衔着嘴，姜时宜美目瞪得溜圆，这人又作怪，整天就是亲亲亲亲亲，当真是没够了。
偷香窃玉这么一口，哪怕是被咬了，李昀屹亦是乐得欢。
姜时宜就见不得他那副馋人样，轻飘飘一掌带着香气拍在他脸上，娇声故意质问他，“方才我跟你讲了什么？嗯？还说要陪我一起看呢，当真是不安好心，哼。”
这玩笑般的一拍，李昀屹也习以为常，娇嗔怒骂他都照单全收，还嬉皮笑脸道，“方才是只顾着瞧穗穗去了，听不进也看不进，好穗穗，你再给我讲一回吧，这次我一定好好的记。”
姜时宜被李昀屹哄得抿着唇笑，故作矜持得扬了扬下巴，温声道，“那好吧，那就再给你讲一回，要是这次还不好好听，下次就不跟你一起看了。”
不一起看可不行，李昀屹提起了心神，穗穗最爱的消遣就是看这奇异志怪小说，要是自己不能陪着了，那得错过多少跟穗穗黏在一起的时间？
这次他可要好好听了。
支起耳朵听的认真，就连从前在上书房时跟着夫子学习也从没这么用心过。
“...书生最后一路考到了状元，却还是选择守在杏娘身边，有一天杏娘的坟前长出了一枝春杏，花开的那日，书生又见到了杏娘...”
讲到最后，姜时宜还有些意犹未尽，感叹道，“书生对杏娘的忠贞与爱意当真是情真意切，竟能感化冥府，重新给了杏娘一次重返人间的机会。”
李昀屹听了却沉沉的笑出声，凑在她耳边像是开玩笑道，“若有一日我也如杏娘一般离你而去，穗穗可愿做那书生，陪在我身边？”
姜时宜闻言便是眉头一蹙，扭脸冷下神情，横他一眼，淡声道，“才不要呢，若你早早离去，我便找个十个八个美男子，还要领到你坟头去给你请安。”
当真是不知避谶，姜时宜听他这般玩笑心里便猛地一闷痛，怨怪他开玩笑不知轻重，嘴里的狠话便随口而来。
她向来是这般的脾性，自己觉得不痛快，嘴上便像淬了毒的刀剑，不戳的人心尖儿疼不罢休。
原以为李昀屹听了这话会面色阴沉，掐着她的腰告诉她，一定不叫她如愿。
可等了半晌，李昀屹却也只是温软着眉眼，轻轻的摸了摸她的额头，柔声道，“穗穗觉得好，便好。”
可姜时宜想听的不是这个，她想听李昀屹说他会长长久久的缠在自己身边，而不是像这般，仿佛她怎么闹腾都好。
姜时宜认不清自己心中的憋闷不虞是由何而来，心中恨恨的想着，李昀屹死得早或晚与自己何干？
死得早自己不就能早早的坐上太后之位了？
这分明是自己先前的目标才是。
怎得现在却觉得这目标好刺耳，显得她好没良心，也叫她觉得再难接受。
怪来怪去，姜时宜想迁怒李昀屹，却发觉他的目光比春日的暖阳更温热，时时刻刻罩在她周身，驱散她的所有不快。
这叫她难以对着那双温柔眼眸说出难听的话。
可那股郁气在姜时宜心里横冲首撞，叫她满面气恼的将不虞尽数撒在那奇异志怪小说上。
“究竟是谁写的话本，恁的酸苦，不是这个死便是那个亡，见不得有情人好吗？”
气上心头，姜时宜甚至将方才还极为喜爱的书大力砸在地上。
“若我是书生，才不要苦苦等在杏娘坟前，金榜题名、洞房花烛才是书生想要的，才不要...才不要枯等在孤坟前，等着一个不可能的希望。”
像是映射，又像是放狠话，姜时宜跟谁别劲儿似的，腔调一声比一声高。
李昀屹瞧见她满面怒容，就连眼眸都跳跃着火光，秾艳灼人，叫他只想牢牢地把这一幕镌刻在心头。
顺着她的脊背缓缓安抚着，李昀屹依旧含着笑意，温润宠溺，“杏娘若真的爱书生，见书生过得好，便也会觉得安心。”
哪怕爱人金榜题名、另娶她人，杏娘为的不过是心上人的安心顺遂罢了。
姜时宜才不相信这世上真有不求结果的真心，“我才不信，李昀屹你又在胡说八道。”
李昀屹见她面色娇软懵懂，偏又嘴硬着反驳，仍是无奈的摇头。
他的穗穗，尚且懵懂呢，不懂情爱，只知在情爱中索取的欢乐满足，却不识在情爱中付出的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