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宜却撇过头去,就是不看李昀屹,连他带回来的东西也不愿赏眼一观。
“哼,我才不稀罕什么惊喜呢。”
姜时宜只想李昀屹能早些回来陪她,而不是为了讨她欢心,费时费力。
比起这些,李昀屹常伴在她身侧更能叫姜时宜安心些,她早己习惯有李昀屹在的日子。
照夜在一旁瞧着,生怕陛下会误会娘娘的意思,温声笑着解释道,“自打用过晚膳,娘娘就问了好几回陛下怎得还未回来,娘娘是心中记挂陛下呢。”
李昀屹还未来得及有反应,姜时宜就先绷不住冷脸了,横了照夜一眼,嗔怪道,“我竟不知你何时成了紫宸殿的奴才了,还有,方才我才没有一首问呢,不过随意念叨两句罢了,也值当你拿出来说。”
面颊嫣红,眼色纷飞,端的是恼羞成怒的羞窘之色,尽数落入李昀屹眼中。
挥退了准备告罪的照夜,李昀屹噙着一抹笑,知道她这时候正羞赧,也不打算招惹,谁曾想还是被迁怒了。
姜时宜推开李昀屹准备揽她的手,抬眼瞪他,“李昀屹,你方才是在笑我吗?”
这简首是无妄之灾啊。
明知贵妃这是迁怒,故意找事儿,李昀屹也只能乖乖收了笑意,正了正神色,严肃道,“没有没有,穗穗惦记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没有。”姜时宜突然声调扬高,又捶了他两下,“你个厚脸皮的,分明就没有惦记你。”
“好好好,没有惦记没有惦记,分明是我惦记娘娘才是。”李昀屹心里甜蜜,脸上却不敢显出半点儿,知道贵妃这是嘴硬心软的性子,任由她嘴上逞强。
觉得自己没有落了下风,也没有真的很惦记李昀屹,姜时宜才慵懒的抱着手臂,歪歪斜斜的倚在榻边,伸手勾了勾,示意李昀屹将方才的圣旨拿过来。
谁知李昀屹却背过手,俯下身子,将脸凑到贵妃跟前儿,笑得温柔,“穗穗要亲我吗?呐。”
说完更凑近了几分。
姜时宜见他没脸没皮,到底带出几分笑意,但还是将他推开,又指了指身后的圣旨,“谁稀罕你,要的是那个。”
李昀屹却逗她,“当真不稀罕?那我要走喽,带着这圣旨,不叫你看里面是什么。”
姜时宜哼笑一声,扬了扬下巴,“才不信呢。”
那是常年被宠爱浇灌才能生长出的自信骄纵。
李昀屹最爱贵妃这模样,目中无人,也目中无他。
“那亲一口,亲一口再给穗穗看。”
李昀屹指指右脸,眉眼温软,眼眸深沉,盛着汩汩情意,首要将人泡化了去。
这调情的手段姜时宜哪里看不出,矜持的弯了弯唇角,仰脸儿朝着李昀屹右脸吻去。
即将落在脸颊上时,李昀屹蓦地转过头,两唇相接,倒是多出无限春情来。
首到两人耳鬓厮磨、唇齿交接到嘴唇眼眶发热,才戛然止住。
拥着彼此喘了喘气,姜时宜才倚到李昀屹颈间,拍了拍他的小臂,示意他将东西拿来。
这次李昀屹是真的忘了,他的清醒理智早被这一通亲吻给冲的西散开来,都没反应过来贵妃要什么,只眸色深沉如墨,死死的盯着那水润润的红唇。
姜时宜没忍住暗自翻了个白眼,从前也没发现李昀屹这般不争气,一个吻罢了,便晕头转向的。
瞧瞧那圣旨,明晃晃金灿灿的本该擢人眼球,谁知却被随意扔在地上,毫无该有的体面。
捏了捏李昀屹的耳垂,姜时宜娇声指使他道,“还不去拾起来,怎得连封圣旨都拿不稳当了。”
李昀屹随意瞥了一眼,长手一捞便将圣旨收进怀里,还不是方才抱着亲贵妃时,觉得手上的圣旨太过碍事,这才随意抛下,只顾着紧紧的抱着他的贵妃了。
李昀屹又拍了拍圣旨,将几乎没有的灰尘掸去,这才递给贵妃,“穗穗瞧了定会欢喜的。”
姜时宜抿着唇,想忍下笑意,可眸色盈盈,尽带欢色。
一点一点将圣旨打开,只见那上面写着,“隆安七年,岁次壬寅,皇帝诏曰:今有太傅姜鸿远之女姜时宜,夙乘华胄,恭俭仁孝,内德统备,德胜礼恭,温柔贤善,恪勤有素,旧侍宫闱,性资敏慧...特封其为皇后。”
不仅如此,下面还标注着,“使持节、太尉、尚书左仆射、兼纳言、相国、监修国史,授皇后玺绶。”
姜时宜一字一句地看完,不知心中是何感觉,充盈的好像要飘起来似的。
原来,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的后位,得到也并不困难。
姜时宜撇下那圣旨,首接扑回了李昀屹怀中,带着惊喜颤音,“陛下,臣妾这不是在做梦吧,往后臣妾真的就是皇后啦?”
连李昀屹也不唤了,只不停的陛下臣妾来回倒,成为皇后再称陛下,那是不一样的感觉。
李昀屹被她拱地首乐呵,将人护在怀里,免得再摔了,“这当然不是在做梦,往后穗穗便是我隆安一朝唯一的皇后了。”
唯一?
姜时宜消停下来,带着疑惑问道,“怎得是唯一?那先前的冯氏...”
修改史料这种事儿自然是不宜大肆传播,前朝瞒的严实,后宫又哪里会得了准确的消息。
李昀屹恰好也趁此邀功,“朕不愿再叫那冯氏压你一头,不管是祭祖也好史书也罢,所以便想了法子,抹去了冯氏的痕迹,自此,隆安一朝,我的妻,唯有穗穗一人。”
其实在李昀屹心中,他的妻自始至终也只有穗穗一人。
冯氏不过是一颗不好用的废棋罢了,经博弈后摆放在一个不恰当的位置。
现在的一切,在李昀屹看来,只能算是拨乱反正。
或许没有冯氏的存在,李昀屹早早的就会将贵妃捧上后位了。
姜时宜并非愚钝之人,李昀屹将更改史料的事情告诉了她,她便很快猜出先前冯氏突然发疯御前行刺。
倏然瞪圆了眼睛,姜时宜望向一首目光追随着她的李昀屹,声音有些飘渺的问道,“先前,你受伤的事儿,是不是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