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尘埃落定

2025-08-23 2488字 2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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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知肚明自己打着坏主意,可依旧被李昀屹捧着夸着,姜时宜抿着红唇,难得有几分不好意思。

执起金箸替他夹了块鱼片,娇声道,“陛下还是快些用吧,不是说过会儿前朝的大臣们要入宫和陛下商议政事嘛,还是莫要再耽误时间了。”

难得听见贵妃记挂着他的事儿,李昀屹嘴角轻扬,将那块鱼肉送入嘴中,笑着揶揄道,“谨遵娘娘懿旨,待用过膳便去紫宸殿议事。”

二人用膳亦是温情不止,甚少用身边的奴才们侍奉。

等用过早膳,姜时宜亲自替李昀屹理好了衣领,又揽着他踮脚落下一吻,才送他出了昭阳殿。

秋日将近,又是一波热潮,秋老虎、秋老虎,这早秋前的天气可不就像热浪蒸腾的恶虎嘛。

照夜执起团扇替娘娘挡着刺人的光线,温声劝解道,“娘娘,既己送了陛下离去,便早些回殿里吧,这会儿日头也出来了,莫要将您给晒伤了。”

姜时宜本也没打算久待,只是体会一番李昀屹每日来回奔波时感受到的天气罢了。

接过照夜手中的团扇随意摆弄几下,姜时宜便带着人回了殿中。

大皇子身边究竟该安插什么人,安进去以后又应做什么,可都得好好盘算一番。

昭阳殿中冰鉴被去了大半,仅剩一小块儿晶莹冰山仍在散发着寒气,其上又放置着魏紫形状的香奁,随着泛起的凉意送往殿内每一个角落。

重新倚在贵妃榻前,姜时宜一手支着额头,怀中抱着锦缎软枕,漫不经心地问道,“淑妃...不对,是萧嫔,知道大皇子要被送走,是什么反应啊?”

话语间隐隐带着笑意,当真是念习惯了,淑妃一朝沦落为萧嫔,改口都来不及呀。

负责打探消息的舒雁垂首,恭敬回禀道,“娘娘,萧嫔似乎很是不能接受,但还是先为大皇子收拾好了行李,不过在承香殿中,庶人孟氏倒是和萧嫔起了争执。”

舒雁将孟氏刺萧嫔的那番话转述给了娘娘,果然见娘娘一手拢着嘴笑得欢。

让一个心机深沉,实则要强的身居高位之人,一朝跌落谷底,这落差感可不是寻常人受得了的。

姜时宜偏就爱看这个,痛打落水狗,如何不好呢?

先前算计她算计的欢,现在落得这结局,她不上前添一把火实在说不过去啊。

想到这儿,姜时宜面上笑意更深,对舒雁吩咐道,“过会儿你去承香殿替本宫传个话,就说萧嫔行事僭越、以下犯上,不过区区一嫔位,竟敢自称本宫,实在有失妥帖,便罚她跪着抄写宫规二十遍,何时抄完,便何时起身。”

好久没这般降下惩罚了,姜时宜也有些怀念,往日萧嫔是个养尊处优的,不知跪着抄写宫规可受的住?

那是个能忍的,若是日日抱着凭借大皇子翻身的期盼,如何受不住呢?

姜时宜垂下眼睑,饶有兴致的勾唇,低声问道,“为君者当行事果决、有雷霆手段,你说,若是未来大皇子长成心软懦弱的腐儒性子,萧嫔见了会不会疯掉啊?”

萧嫔大半辈子的指望都在大皇子身上,原本寄予厚望,希望他能为萧嫔带来荣光。

可最后却发现这是个撑不起大事儿的,萧嫔只怕会彻底绝望。

想到那虚伪阴毒的萧嫔落得如此下场,姜时宜心中便舒心的很。

转头瞥向照夜,姜时宜招手示意人前来,低声吩咐,“人手由你亲自去挑选,选些机灵的,送至大皇子身边,不必着急,一步步获取信任,慢慢的叫大皇子移了性情,如此便好,可明白了?”

照夜自然明白,这是个长久的活计,该挑选些更加忠心、可信赖的心腹前去,性格要足够圆滑,心要足够冷硬,更能耐得住性子,忍得下寂寞。

姜时宜见照夜领会了自己的意思,眉宇间都盈着松泛愉悦,照夜办事,向来得她心意。

如此一来,若真能顺利将大皇子养成那个脾性,姜时宜未来也不必废了功夫再去对大皇子出手,也免得再留下把柄。

现如今,姜时宜就只等着前朝李昀屹一手主导的波涛汹涌,届时波及后宫的妃嫔,就更不用她再费心思一个一个算计了。

*

阖宫中秋宫宴过后的三天,候在家中战战兢兢不得安眠的部分勋爵贵族们,终于迎来了金吾卫带来的圣谕。

尚书右仆射温常衢结党怀奸、夤缘请托、卖官鬻爵、贪腐敛财...诸如此罪行共二十一条。

荣国公吴永德欺罔君上、僭越狂悖、逆行倒施,纵容家眷草菅人命、侵占土地、逼良为娼。

... ...

整整好几日,金吾卫在整个京城的大街小巷穿行,几家原本伫立在京城权力中心的家族轰然倒塌。

抄家流放的己经算是小事,犯下不可饶恕之罪的皆是赐自尽。

如此,京城中风声鹤唳,往日打马出游的贵女公子也都乖乖待在家中,不敢露面。

那些因家中还算干净,勉强逃过一劫的勋贵们,更是被吓破了胆子,花街柳巷再不敢沾染。

消息传到宫中,为之震动的何止一宫一殿。

绫绮殿中

瘫坐在榻上,目光呆滞,面容惨白的叶莹岫,摇着头不可置信的念叨着,“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我父亲是安平侯,我曾祖父立下过汗马功劳,陛下绝对不可能会这般对叶家的...”

“如何会不可能啊?叶娘子。”陈柳月撩起帷幔,踱步进来,看着她笑的心满意足,“从前叶娘子不是骄傲的很吗?觉得旁人都是出身微贱,现在好了,我们都一样了,甚至,我比你更好些呀。”

叶莹岫冷哧一声,抬眼看向陈柳月这个趁机落井下石的贱人。

这些日子不再用药,叶莹岫也渐渐清醒,但受的罪遭的苦她记得清楚。

瞧着是个温柔婉约的,谁知这个贱人竟如此心肠歹毒,她不就是随意罚了她吗?

哪怕落得现在这处境,叶莹岫也并非是忍气吞声的,索性现在也没了旁人在,便首接上去想赏她一耳光。

可陈柳月先前受欺负也就罢了,现如今自己占据上风,若是再被人欺负,那也太无用了些。

二人毫不相让,彼此间争锋相对,竟缠在一起打了起来,毫无从前的清丽柔弱,一个个儿皆是面带狠色。

索性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再逃脱不了,但眼前的贱人,必须得报复回来。

二人皆是抱着这样的念头,只打算缠着彼此,永远陷进泥潭里,将对方踩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