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昀屹头一次在姜时宜面前露出这副模样,叫姜时宜难免有几分心软。
她托起李昀屹的脸,凑上前吻了吻伤处,轻柔的不像话,“我给你涂药,好不好。”
李昀屹点点头,取来梳妆台前的药匣子,看着贵妃动作轻柔的替自己涂药。
药膏带着草药的清香,冰冰凉凉的落在李昀屹脸上,舒适极了。
可他却只盯着贵妃静谧温柔的面容,心间有温情流淌。
这一次二人虽然吵得昏天黑地,可也拉近了彼此间的距离。
虽然李昀屹被贵妃闹腾的不轻,不仅脸上挨了一巴掌,身上也都是印子,可他却也心甘情愿。
天色渐晚,夜色朦胧,高殃打了个哈欠,心想殿内的动静渐渐小了,莫非是二位主子吵完了?
哎呦,高殃跟在陛下身边二十年,几乎从未见过陛下如此情绪失控的样子,都是情情爱爱作的孽啊。
心里正嘀咕呢,就听见殿内传来陛下的呼声,“高殃,滚进来。”
“奴才遵旨。”高殃忙不迭答应着,听话的滚了进去。
甫一入殿行过礼,高殃只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
陛下脸上的是什么?那是什么?
一个巴掌印,老天爷呀,怎么就让他进来瞧见了,要是往后陛下想起来这事儿,还有他高殃的好日子过吗?
心里哀嚎着,高殃面上也不由带出些苦涩。
李昀屹倒也并非没有看见,但今天他心情好,哪怕脸上挂着印,也不影响他笑得清朗。
“你命人去御膳房点些茶点,再加一盏娘娘爱吃的牛乳桃胶羹,腿脚麻利着些,莫让娘娘饿着了。”
虽然是对着高殃吩咐,可李昀屹的一双眼睛却只盯着贵妃,笑得甜蜜温柔。
好像完全没有高殃这么个人儿似的。
姜时宜揽着李昀屹的脖颈,神情温软,今日她动手在先,还是多关心关心李昀屹吧。
这般想着,就又转过头去,温声吩咐高殃道,“陛下今夜宴席上也用了些酒,你去命御膳房上一碗解酒汤,要酸梅熬制的,再加些冰,陛下爱喝这个。”
说完,姜时宜还仰头盈盈望了李昀屹一眼,仿佛在求夸奖一般,眸中亮晶晶的。
李昀屹也忍着笑意,捏了捏贵妃的鼻尖,煞有其事的赞叹道,“娘娘再是贤淑不过,有娘娘在,朕总是觉得熨帖极了。”
有外人在,二人仿佛又变成了陛下和贵妃,但二人心中清楚,与之前不一样了。
高殃就看着这两位主子你关心我来,我关心你,跟在戏台子上唱戏一般,完全没把他高殃当人看。
可他也没甚法子,只能自顾自的讪讪一笑,拱手回复道,“老奴遵旨,定早些将膳食送来。”
没人搭理他,高殃只能无语,抿着嘴出去了。
退下时,高殃还听见陛下温声对贵妃娘娘说,“何必理会那不相干的人,穗穗只管唤我名讳便是。”
怎么吵了一架,还把二人的感情越吵越黏糊了?
高殃不懂情爱,但实在是受折磨不轻,一出门就皱巴巴着一张脸,吩咐自己的徒弟去跑腿。
他有预感,往后这种日子只怕不会少了。
原本陛下就把贵妃捧在心尖儿上,几乎可以说是任由贵妃踩在他头上。
可今日瞧着那巴掌印,高殃只觉得,这哪里只是简单的宠爱,分明是到要星星不给月亮的份儿。
姜时宜懒洋洋的倚在李昀屹肩胛上,等高殃出了殿,才戳了戳他的下唇,娇声道,“外人面前,哪能首接唤你姓名呀,我总是要顾及几分你身为陛下的威严。”
李昀屹任由她作闹,笑意不减,“何苦为了旁人自己不爽快?我爱听穗穗唤我姓名,旁人哪里管得着?”
说是这么说,姜时宜撇撇嘴,“你还说呢,我这小名你究竟是从哪知道的?”
提起这个李昀屹就有些羞赧,但看见穗穗看自己的眼神带着威胁,也只能凑近几分,悄声将先前做的痴汉事儿讲了个明白。
“好哇,你竟还命人监视我。”姜时宜掐着腰,一手点着李昀屹胸膛,神情含嗔带怒,但眼神却灵动的很,分明是在和李昀屹笑闹。
李昀屹又哪里看不出,装作求饶的模样,放低声调,声音暗沉道,“娘娘恕罪,这次任由娘娘处罚,如何?”
骚里骚气的模样,姜时宜横他一眼,“呸,脸皮忒厚。”
李昀屹贱皮子,就爱看贵妃瞪他,如此心满意足,凑上去在她脸颊吻了又吻。
“说起这小名了,陛下可有字?”推开李昀屹,姜时宜抹了抹脸颊,低声问道。
她实在是好奇,李昀屹该是有字的,为何从前从未听说过呢?
李昀屹倒并未有隐瞒的想法,一股脑地全说了个清楚。
“我为李姓,名昀屹,字庭安。”说着庭安二字时,李昀屹低着头看着贵妃,笑得颇具深意。
“起初先帝为我取这名,是想我能如巍峨山脉一般稳重坚定,及冠以后又取庭安二字,是想我能娶得喜爱的女子,安和顺遂。”
在贵妃未出现时,李昀屹觉得任何女子都唤不起这庭安二字。
可现下,李昀屹倒盼着贵妃念着庭安二字。
“庭安,庭安,庭安...”
猛地知晓李昀屹的字,姜时宜新奇的很,唤庭安二字唤个不停。
李昀屹也不嫌烦,任由贵妃喊,她念一声,李昀屹便应一声,无有不答,也从未落空。
首到姜时宜玩这喊人游戏玩腻了,底下人才终于将膳食送上来。
宴席上本就吃得少,又经过温贵人的事儿,二人又吵上一架,姜时宜都觉得自己饿的恨不得把玉盘也给啃了。
李昀屹倒不着急,只在一旁支着头,颇为宠溺看着贵妃用膳。
首到月上中天,姜时宜慵懒的打着哈欠,眼中氤氲着水汽,困得不行。
李昀屹才捻着十八子,笑得雅然,“穗穗吃饱喝足,也洗漱过了,自该我享用了。”
说完,来不及等姜时宜反应,便将人横打抱起,迈步进了帷幔中。
床头吵架床尾和,还未进行到最后一步,李昀屹不放心啊。
首到望着穗穗眼中浸湿,眼尾嫣红,仿佛雨打芭蕉一般的萎靡娇艳,失神好一会儿,李昀屹才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间,将人搂的更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