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在麦田里转了一圈,发现再不浇水,十亩上田的冬小麦,就会产量减一半儿以上,因为这会儿正是抽穗的时候,抽完穗,就很快开花授粉。
回家跟父亲商量,父亲问,嗯,你有什么办法?
石头看着父亲说,那几口大井里边还有水,井没干呢,还是有救的。如果井要干了的话呢,咱们这个地就彻底没有救了。
父亲说,从水井里取水,现在又干旱的厉害,这就得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你弟弟现在也没时间帮咱们,他得准备春闱,我呢,还得去教书,地里主要靠你自己了。
我跟拴住和二狗商量一下,他们两家的地,也是一样,都得浇水。我们三个合着伙把咱们三家的地,看看能浇的浇一浇。要不然怎么办呢?你要有时间,你就过来帮帮忙,没时间,你还是赚你的钱去吧。
石头明显生气了,只不过这能怪谁呢,自己不喜欢读书,就只能干体力活,从二弟开始读书之后,父亲也就没怎么给过他好脸色,其实大家心里都知道,如果没有石头干活养家,全家都得流浪去,父亲那点微薄的收入,可以忽略不计,因为他赚的那点钱,跟他一次次出去考试花的钱相比,九牛一毛。
石头看过麦田里的土地干裂的非常严重,一个人浇水太难。
大口井都是多年前村子里组织人员挖下去的,井里西周用石头垒起来,村里在井边上安装了架子,安了辘轳。通过辘轳从井里取水,水摇上来之后,再拎着木桶或扁担挑水去地里浇水,后来有人家觉得这样太麻烦,就修了沟渠。
如果用扁担挑水,一天也浇不了多少地,浇春小麦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问题。 如果一个人从井里汲水,速度太慢,水流的也太慢,水都从沟渠里渗入进地底下了。 唯一的也是最好的办法,就是有源源不断的水快速通过沟渠,然后流进地里。
石头想的是三人同时汲水,这样就可以避免水流的太慢的问题。
三傻商量好浇地之后,前一天下午先把沟渠里的草和土都铲干净了,然后又把沟渠修理的平整一些,光滑一些,这样的话呢,水就可以快速通过沟渠,不容易渗到别的地方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石头约上二傻,带上汲水的水桶和麻绳,去地里一起浇水。
一个人通过辘轳往上摇,两个用水桶摆水然后往上拉,水桶上来后就把水倒进沟渠,水通过沟渠流过去,很快就到了麦田里。
天亮的时候,大姐带着妹妹给三个人送饭,窝窝头和咸菜,然后大姐也摇了好一会辘轳,妹妹拿着铁锨看哪里走水,然后挖土堵上。
麦田里经常有动物打洞,妹妹石静就负责看着哪儿有没有漏水,有没有走水,有没有耗子,或者兔子打的洞,那些洞就是一个无底洞,就会把水都给吸掉,妹妹发现有洞之后就会把洞堵上。
有的时候耗子洞里灌了水,耗子就全身湿透了的跑出来,在水里跑来跑去的,因为呛了水,身上也湿透了,跑不快。三傻就用木锨一把就把耗子打死。
等到闲下来的时候,在地头儿上找点儿柴火,把耗子烤了,烤熟的耗子肉还是很香的,妹妹石静也不害怕,只要有口肉吃,干一天活也是也值当的。
兔子不好抓,兔子一看洞口进水了,可能从另一个洞口就跑了。然后只能看到兔子的屁股。至于守株待兔那种情况,从来就没看见过。所以,兔子也没抓住过。
只有冬天的时候,有可能会捕到野兔。而这会儿也不是抓动物的时候,最主要的还是浇地,毕竟冬小麦关系着三家人,二十几口人的性命。
今天浇石头家的地,石头家管饭、送饭。
明天浇二狗家的地,二狗家管饭、送饭。
后天浇拴住家的地,拴住家管饭、送饭。
就这样从早到晚一连干了十几天,才把这些麦田,浇完了,首到浇完地后,求雨仪式也没有带来一滴雨水。
村民们都说真是三个傻子,哪有这么干的,不得累死啊,石头说,累死不知道,如果不浇地,肯定会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