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伤痕、甜味与无声的守护

2025-08-17 4166字 6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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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巴市猎人协会总部的年度会议圆满落幕。沈楠枫的“星尘流心”在新晋猎人展示中大放异彩,不仅赢得了前辈美食猎人的赞赏(门淇甚至私下表示想尝尝核心能量方块的原型),更在猎人圈子里小范围打响了名号。

奇犽和小杰兴奋地围着沈楠枫,嚷嚷着要开庆功宴。酷拉皮卡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祝贺她,只是那笑意深处,似乎总有一丝难以化开的沉重。雷欧力则拍着胸脯表示这顿他请客。

庆功宴选在萨巴市一家颇有名气的餐厅。气氛热烈,小杰和奇犽争抢着食物,雷欧力豪爽地干杯。沈楠枫看着朋友们,心中充满了暖意。她端起一杯果汁,目光无意间扫过酷拉皮卡的手腕——那里,常年戴着一串深色的、样式古朴的护腕。

一个模糊的记忆碎片突然闪过脑海:猎人考试期间,第一次见到酷拉皮卡时,他独自一人坐在角落,眼神沉静得近乎死寂,似乎也戴着同样的护腕。当时她心下了然——那下面,是锁链,是火红眼,是窟卢塔族被灭族的血海深仇。作为穿越者,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份伤痛的沉重。因此,她一首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个话题,如同避开一道鲜血淋漓的深渊。她从未主动提起,将这份知晓深深埋藏在心底。

“酷拉皮卡,”沈楠枫放下杯子,语气带着朋友间的关切,“你的护腕……好像从考试时就一首戴着?是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问出口的瞬间,她心里就咯噔一下!糟了!纯粹是气氛使然,看着护腕联想到他的坚持,竟然忘了这份“知晓”是绝不能宣之于口的禁忌!她并非有意揭开伤疤,纯粹是关心则乱的失言!

瞬间,餐厅里的欢声笑语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奇犽和小杰的动作僵住了,雷欧力举杯的手停在半空,脸上的笑容凝固。一股极其压抑、冰冷的气息,如同无形的寒流,瞬间从酷拉皮卡身上弥漫开来!他脸上的温和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冻结的平静。那双清澈的蓝眸深处,仿佛有万载寒冰在凝结,又似有地狱的熔岩在无声翻涌。

沈楠枫的心猛地揪紧!巨大的懊悔瞬间淹没了她!她看到奇犽和小杰紧张地对她使眼色,雷欧力的表情也变得异常严肃。

“对……对不起!” 沈楠枫连忙道歉,心里十分懊恼,声音带着真切的慌乱和自责,“我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真的很抱歉,酷拉皮卡!我无意……” 她知道真相,正因如此,更明白自己此刻的失言有多么残忍!

酷拉皮卡抬起手,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他的动作很慢,很稳,但沈楠枫能感觉到那平静表象下压抑的惊涛骇浪。他缓缓地、极其小心地,将左手腕的护腕一点点褪下。

当护腕完全褪下,露出的并非手腕的皮肤,而是一只覆盖整个小臂、造型狰狞、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锁链武器**!

那锁链散发着不祥的气息,链环上似乎还残留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它不仅仅是一件武器,更像是一种刻骨铭心的诅咒,一种将灵魂都禁锢其中的沉重誓言!

酷拉皮卡的目光落在锁链上,眼神空洞而冰冷,仿佛在凝视着深渊。他的声音低沉得如同来自九幽之下,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窟卢塔族……我的族人……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屠戮殆尽。为了……这对眼睛。” 他微微抬起眼帘,那双原本清澈的蓝眸,在极致的悲怒和恨意冲击下,瞬间变成了燃烧着地狱之火的——火红眼!那瑰丽而绝望的色彩,如同凝固的鲜血,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仇恨!

锁链!!!原来这时候锁链己经出来了。“知道是谁吗”沈楠枫一边心里持续说着对不起,一边询问着。

“幻影旅团……是他们干的。” 酷拉皮卡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比任何嘶吼都更让人心碎,“这锁链,就是我为复仇而生的证明。不杀光旅团,锁链永不解除。我的余生……只为复仇而存在。”

轰——!

虽然沈楠枫早己知道这血淋淋的真相,但当酷拉皮卡亲口说出,当那双象征着灭族之痛的火红眼近在咫尺地燃烧,当那份压抑了多年、如同火山般爆发的绝望和恨意扑面而来时,她依旧感到一种窒息般的冲击! 那份知晓和亲历带来的震撼是截然不同的!她仿佛被拽入了那个血腥的夜晚,亲眼目睹了那份撕心裂肺的痛楚!识海深处那道冰封的裂痕因为这强烈的负面情绪共鸣而剧烈刺痛起来!

“酷拉……” 小杰的声音带着哽咽,眼中充满了心疼和愤怒。

奇犽抿紧了唇,银色的碎发遮住了他的表情,但周身的气息也变得锐利而冰冷。

雷欧力重重地叹了口气,握紧了拳头。

沈楠枫只觉得喉咙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眼眶发热。她看着酷拉皮卡那双燃烧着复仇火焰的火红眼,看着他手臂上那沉重的、如同枷锁般的锁链武器,心中充满了无力的愤怒、深深的悲伤和对自己失言的强烈懊悔。她想起了流星街分店“归云”,想起了那些偶尔光顾的、危险而随性的身影——幻影旅团!漫画里的符号变成了活生生的刽子手,犯下的罪行是如此真实而残酷!

“对不起……酷拉皮卡……” 沈楠枫的声音带着哽咽,这份歉意比之前更加沉重,因为她不仅是为失言道歉,更是为那份无法改变的、早己注定的悲剧感到无力。“我……我不该问的……” 她无法说出“我早就知道”,那只会带来更大的伤害。

酷拉皮卡缓缓闭上了眼睛,当他再次睁开时,火红眼己经褪去,恢复了冰冷的蓝色。但那蓝色,比之前更加深邃,更加死寂。他将锁链护腕重新戴好,遮住了那狰狞的武器,也似乎遮住了自己最后一丝脆弱。

“没关系,楠枫。” 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温和,但那份温和之下,是再也无法融化的坚冰,“这不是你的错。只是……请不要再问了。” 他并不知道她知晓一切,只当她是出于朋友关心的无心之失。

沉重的气氛笼罩着餐桌。美味的食物似乎也失去了滋味。奇犽试图活跃气氛,但效果甚微。

就在这时,一股熟悉的、冰冷死寂的念压,如同幽灵般悄然降临在餐厅角落的阴影处。

沈楠枫敏锐地感觉到了。她下意识地转头望去。

伊路米·揍敌客不知何时坐在那里,面前只放着一杯清水。他穿着便装,黑色的高领毛衣几乎融入阴影,空洞的猫瞳正平静地注视着他们这一桌,尤其是目光在酷拉皮卡刚刚戴上护腕的手腕上停留了一瞬。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只是在观察一群吵闹的食客。

沈楠枫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什么时候来的?听到了多少?以揍敌客的情报能力,他肯定早就知道酷拉皮卡的身份和仇恨。他现在出现……是巧合?还是……他是否察觉到了自己刚才那一瞬间因“知晓”而产生的剧烈情绪波动?

伊路米的目光似乎与沈楠枫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了一瞬。那双空洞的猫瞳里,没有任何情绪,却让沈楠枫感到一种奇异的、仿佛被看透的……评估?像是在确认她这个“资产”在遭遇如此强烈负面冲击(无论是否“知晓”)后的精神状态是否稳定,以及她接下来的反应。

酷拉皮卡显然也察觉到了伊路米的存在。他微微侧头,冰冷的蓝眸与伊路米空洞的黑瞳对视了一眼。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火花迸溅。一个是背负血海深仇的复仇者,一个是行走于黑暗的顶级杀手。两人之间没有任何言语,却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冰冷而危险的张力。

伊路米率先移开了目光,仿佛酷拉皮卡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他端起水杯,浅浅抿了一口,动作优雅而冰冷。

沈楠枫强迫自己收回目光,压下心中的波澜和那一丝被看穿的不安。她看着桌上精美的甜点,一个念头闪过。她深吸一口气,对侍者招了招手。

片刻后,侍者端来了五份餐厅招牌的熔岩巧克力蛋糕。沈楠枫没有碰自己那份,而是将全身的念力,极其专注地、小心翼翼地凝聚于指尖,然后轻轻点在每一份蛋糕的中心。

没有华丽的光芒,没有惊人的异象。只有一股极其精纯、温和、如同冬日暖阳般的能量气息,混合着巧克力特有的醇厚香甜,悄无声息地融入其中。这是她最拿手的“抚慰”之力,是“存在”的锚点,是黑暗中一丝坚韧的甜。她知道言语在如此深重的伤痛面前苍白无力,唯有这份源于她灵魂的“味道”,或许能传递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

“吃点甜的吧,” 沈楠枫将蛋糕推到每个人面前,包括酷拉皮卡,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温暖力量,“无论多么苦……生活里总得尝点甜味,不是吗?”

她看向酷拉皮卡,眼神清澈而坚定:“痛苦和仇恨是真实的,但……请不要让它们彻底吞噬掉你自己。你还有我们,还有……未来。”这句话,是她作为朋友最真挚的祈愿,而非一个先知居高临下的安慰。

酷拉皮卡看着眼前那块散发着温暖气息的蛋糕,又看看沈楠枫真诚的眼眸。他那死寂冰冷的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极其细微的东西,如同冰层下的暗流,微微波动了一下。他没有说话,只是拿起勺子,默默地挖了一小块蛋糕,送入口中。

浓郁的巧克力在舌尖化开,苦涩与甜蜜交织。而那股融入其中的、温暖坚韧的念力,如同涓涓细流,温柔地冲刷着他心中那滔天的恨意与冰冷,带来一丝极其微弱却真实的……慰藉。虽然无法消弭仇恨,却像在无尽的黑暗中,点亮了一颗微弱的星辰,提醒他并非完全孤独。

奇犽和小杰也立刻大口吃起来,试图用行动驱散阴霾。雷欧力更是夸张地赞美着蛋糕的美味。

沈楠枫也吃着自己那份,目光再次不经意地扫向角落的阴影。

伊路米不知何时己经离开了。只留下空了的玻璃杯,杯壁上凝结着细小的水珠。

仿佛他从未出现过。

但沈楠枫知道,他来过。他看到了酷拉皮卡的仇恨,也看到了她试图用“魔法”抚慰朋友的行为。他没有干预,没有评价,只是像一个沉默的观察者,确认了“资产”在遭遇强烈负面冲击后,依旧能稳定“产出”其特有的“功能”——那份能带来慰藉的甜。同时,他那冰冷的评估目光,也像一根刺,提醒着沈楠枫她作为穿越者身份可能存在的破绽。

冰封的荒原上,那道裂隙透进的光,似乎更加清晰了。光中映照的,不仅有她自身不断磨砺的“存在”,有朋友间沉重的羁绊与无声的支撑,还有那道在黑暗中沉默守护(或者说监控)着、评估着一切的冰冷身影。前路依旧布满荆棘,复仇的阴影沉重如山,旅团的威胁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但她的“魔法”和她选择的道路,将会成为穿透黑暗的一缕微光。而她与那个冰冷所有者之间,那基于“资产”关系而滋生的、复杂而扭曲的联结,也将在未来的风暴中,继续无声地缠绕、生长,并可能因她穿越者的秘密而变得更加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