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由远及近，红蓝交替的光在废弃工厂的断壁残垣上明明灭灭，像极了林溪此刻翻涌的心绪。她将陈默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林小婉扶着另一侧，三人踉跄着往工厂后门走，镇妖局的应急通道藏在锈迹斑斑的货梯井里，必须赶在凡人警察抵达前撤离。
“胳膊还能抬吗？”林溪侧头看陈默，他左臂以诡异的角度歪着，冷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掉，却硬是咬着牙摇头：“没事，铜钱阵的反噬而己，回去敷点草药就好。”话刚说完，步子踉跄了一下，怀里那半枚断裂的铜钱“当啷”掉在地上，边缘还沾着泗阳的幽蓝血渍。
林小婉弯腰去捡，指尖刚触到铜钱，突然“嘶”了一声缩回手：“这血……”她摊开掌心，那点幽蓝血渍竟像活物般蠕动，在皮肤表面灼出个细小的血洞。
林溪瞳孔骤缩，反手抽出腰间的符纸按在林小婉掌心。符纸遇血瞬间燃起淡金色火焰，滋滋的灼烧声里，她沉声道：“龙族血脉里的鸿蒙气带着上古水脉的戾气，别碰。”说话时，她自己虎口的伤口还在渗血，滴在枪杆上，竟被那雕花枪柄悄无声息地吸收了，连点痕迹都没留下。
三人钻进货梯井时，警灯的光己经扫到了工厂大门。林溪按下隐藏在墙壁里的机关，厚重的钢板缓缓落下，将外面的喧嚣隔绝在外。黑暗中，只有林小婉指尖微弱的光晕跳动，照亮陈默扭曲的胳膊和彼此脸上的疲惫。
“泗阳说还差西族……”陈默忽然开口，声音沙哑，“他己经引了龙族和蛇族献祭，接下来会找什么？”
林溪靠在冰冷的井壁上，指尖无意识地着枪杆上的雕花。那是朵繁复的九尾莲，花瓣边缘的纹路在光晕下泛着极淡的银光。
“麒麟、凤凰、饕餮、梼杌。”她低声道，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涩意，“但凤凰族早在浩劫后就隐匿了踪迹，饕餮和梼杌更是传说中的存在，他最可能先找的是麒麟，如果他找不到凤族的话，可能用九尾狐族替代，只要血脉足够……”
“麒麟镇山岳，现在最活跃的应该在秦岭一带。”陈默忍着痛分析，“我回去就调卷宗……”
林溪忽然皱紧了眉，下意识地按住胸口。体内的气息像是突然被投入石子的湖面，开始躁动不安，一股熟悉的悸动顺着血脉蔓延开来，带着遥远而模糊的召唤。“你们先回去。”她打断陈默，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还有事要做。”
话毕，不等两人回应，她便转身，借着林小婉指尖的微光找到货梯井另一侧的暗门，推门闪身而出，身影很快消失在更深的黑暗里。
城郊的树林里，月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在地面上洒下斑驳的光影。一道小溪潺潺流过，溪水清澈见底，映着天上的残月，泛着细碎的银光。
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正低头喝水，它的皮毛在月光下白得近乎透明，九条蓬松的尾巴安静地垂在身后，尾尖偶尔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林溪握着长枪，脚步轻得像一片落叶，缓缓向白狐靠近。枪杆上的九尾莲雕花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仿佛与林中的气息交相呼应。
白狐似乎有所察觉，猛地抬起头，水滴顺着它小巧的鼻尖滑落。它转过身，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带着几分胆怯，却又藏着一丝好奇，定定地看着手持长枪的林溪，尾巴下意识地绷紧了些，却没有立刻逃跑。
林溪站在原地，只觉得体内的妖丹越发活跃，像是要冲破皮肉的束缚。这股躁动让她呼吸微微急促。她本是五万万年前的修士，这是连镇妖局核心档案里都未曾记录的秘密。三万年前那场席卷三界的浩劫中，可能是眼前这只九尾白狐的先祖，舍弃了自己的妖丹护她性命，而它自身，则化作了她手中的这杆长枪，陪她走过漫长的岁月。
白狐迟疑了片刻，竟缓缓向林溪走近了几步，鼻尖轻轻嗅着空气中的气息，像是在确认什么。林溪慢慢蹲下身，掌心向上摊开，示意自己没有恶意。白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蹭到她面前，用毛茸茸的脑袋轻蹭她的指尖。
“你是她吗……”林溪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指尖轻轻抚摸着白狐柔软的皮毛。
她将长枪缓缓插入身旁的泥土里，枪尖没入地面，只留下雕花的枪柄露在外面。然后，她伸出手，顺着白狐的脊背轻轻梳理着毛发，动作温柔得像是在触碰易碎的珍宝。
白狐舒服地眯起眼睛，尾巴轻轻缠绕上她的手腕，随即又好奇地看向那杆长枪，歪着脑袋打量了片刻，伸出小巧的爪子轻轻碰了碰枪柄上的九尾莲。
就在指尖触到雕花的瞬间，长枪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白光，整杆枪化作一道流光，如同有生命般遁入白狐体内。
霎时，林溪感到怀中的狐狸猛地变沉，仿佛有千斤重。她下意识地抱紧，只见白狐的身体在光芒中逐渐拉长、变形，九条尾巴渐渐隐去，雪白的皮毛褪去，不多时，一个少女袒裎着躺在她的怀里，长发如瀑，肌肤胜雪，眉眼间依稀能看出白狐的灵动与纯净。
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少女脸上，她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映着林溪的身影，带着跨越万年的熟悉与眷恋。
看着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容，林溪的指尖轻轻抚上少女的脸颊，触感温热细腻，与记忆中那只白狐的绒毛截然不同，却又奇异地重合。“你还记得我吗……”她的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期盼。
少女只是眨了眨眼，眸子里满是纯粹的好奇，像初生的婴孩打量着世界。
林溪无奈地笑了笑，眼底掠过一丝失落，却又很快被释然取代。她伸出手，指尖轻轻点在少女的眉心。就在触碰的瞬间，一股熟悉的灵魂波动顺着指尖传来，与她体内残存的妖丹气息共振，那是独属于九尾狐族的灵力频率，带着她记挂了三万年的温柔暖意。
林溪的手猛地一颤，眼中涌起难以置信的激动，她凑近了些，声音都在发颤：“是你……灵魂的气息没有错……真的是你……”
“你叫什么？”她轻声问，目光紧紧锁着少女的眼睛。
少女摇了摇头，嘴角微微抿起，像是在努力理解这个问题。
林溪将她轻轻扶起，反手脱下自己的战服，裹在少女身上。深黑色的战服宽大，套在纤细的身躯上显得有些空荡，下摆垂至大腿，恰好遮住关键处。
“那你以后就叫席小满吧……”
PS：作者写的时候没有带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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