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沈家公馆的路被浓雾笼罩,手电筒的光柱只能穿透半米,空气中的藤条孢子浓度越来越高,每个人的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李锐走在最前面,用执法者制式手枪拨开垂落的藤蔓,这些藤蔓比之前更粗壮,表面泛着油亮的墨绿色,像是在期待着“宿主”送上门。
“不对劲。”秦漠突然停住脚步,指着地面的藤条痕迹,“这些痕迹在绕圈——我们被母株的‘意识’引导了,它想把我们困在雾里,等午夜献祭时一起吸收。”
林哲立刻拿出环境解析器,屏幕上的绿色波动(寄生信号)呈现出螺旋状,中心指向浓雾最浓的方向——那里根本不是沈家公馆,而是一片废弃的祭坛。“反向走。”他果断道,“跟着银簪的方向,它能感知纯净执念,应该能找到正确的路。”
苏婉的银簪此刻烫得厉害,簪头的玉兰苞坚定地指向左侧。众人调整方向,刚走了几步,身后就传来一阵“沙沙”声,像是有无数藤条在地面快速蠕动。林哲回头,只见浓雾中浮现出十几个模糊的人影,他们的身体被藤条缠绕,眼睛泛着诡异的绿色——是被寄生的轮回者,其中一个穿白色长袍的身影,赫然是玄清长老!
“拦住他们!”玄清长老的声音带着机械感,显然己被母株完全控制,“谁都别想阻止献祭!”
寄生者们猛地扑上来,藤条从他们的袖口、领口钻出,像毒蛇一样缠向林哲六人。赵磊和李锐立刻迎上去,军用匕首与执法者手枪配合,斩断最前面的几截藤条,但更多的藤条从地面冒出来,缠住李锐的脚踝,将他往浓雾里拖。
“李锐!”赵磊怒吼着冲过去,匕首砍断缠在李锐腿上的藤条,自己的后背却被一截藤条划伤,绿色的汁液顺着伤口渗进去,他的动作瞬间迟滞了几分。
“用银簪!”林哲大喊着将苏婉的银簪扔给砚,“银簪能净化寄生孢子!”
砚接住银簪,手腕翻转间甩出三张蓝色符箓,符箓在空中形成一道光盾,暂时挡住寄生者的攻势。她握着银簪冲向赵磊,簪尖触碰赵磊伤口的瞬间,发出“滋啦”的声响,绿色汁液冒着黑烟消散,赵磊的动作也恢复了正常。
“小心玄清!”苏晴突然尖叫。只见玄清长老手里拿着一支黑色针管,针管里装着墨绿色的液体——是浓缩的寄生孢子,正朝着砚的方向刺来!
林哲瞳孔骤缩,想也没想就冲过去,将砚推开,自己的肩膀却被针管扎中。孢子液体瞬间渗入体内,他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力量顺着血管蔓延,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浓雾里仿佛出现了无数张扭曲的脸,都在嘶吼着“加入我们”。
“林哲!”砚扑过来,按住他的肩膀,指尖泛着淡蓝色的微光——这是守序者的“清念术”,能暂时压制寄生孢子。她的动作太急,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那道狰狞的旧疤,疤痕边缘还残留着淡淡的绿色,与林哲肩膀上的孢子痕迹一模一样。
“这疤……”林哲的意识清醒了几分,“也是被寄生藤条弄的?”
砚的指尖顿了顿,没有否认:“是我第一次跟师傅执行任务时留下的。当时我们也遇到了噬魂藤,师傅为了救我,把孢子引到自己身上,最后……”她的声音哽咽了,“我用清念术逼出了自己体内的孢子,却没能救回师傅。”
林哲突然握住她的手,银簪从他掌心滑落,正好贴在砚的旧疤上。簪头的玉兰苞瞬间绽放出微光,疤痕上的绿色痕迹竟慢慢消退了几分。“这次我们一起。”他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不会让你再像当年那样,只能看着重要的人离开。”
砚的眼眶微微泛红,用力点头,将更多的清念术注入林哲体内。淡蓝色的光芒与银簪的微光交织,林哲肩膀上的绿色痕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环境解析器上的寄生信号也从“危险”降到了“安全”。
另一边,秦漠和苏晴找到了破解藤条困局的关键。苏晴在一棵古树下发现了一本沈家日记,日记里记载:【噬魂藤怕“金属敲击声”,公馆的铜铃能驱散雾障】。秦漠立刻用折叠刀敲击随身携带的金属水壶,“铛铛”的声响传开,浓雾果然开始消散,地面的藤条也变得萎靡,不再主动攻击。
“快走!雾散不了多久!”秦漠喊道。
赵磊和李锐趁机将寄生者引向相反方向,玄清长老被李锐的手枪击中膝盖,暂时失去了行动力。林哲在砚的搀扶下站起来,银簪依旧握在他手里,簪头的微光始终没有熄灭——它不仅净化了孢子,还像是在指引着什么,朝着沈家公馆的方向,发出更强烈的共鸣。
浓雾散去的间隙,众人终于看到了沈家公馆的轮廓。那是一座民国风格的两层建筑,墙面爬满了枯萎的藤蔓,只有正门上方的“沈家公馆”匾额还完好,匾额下挂着一串铜铃,正是日记里提到的“驱雾铃”。公馆的窗户漆黑一片,隐约能看到里面有藤条在蠕动,像是母株的“触手”己经延伸到了这里。
“公馆里有‘纯净执念核心’的气息。”砚指着公馆二楼的祠堂窗口,“但里面还有别的能量——是血色联盟的执念提取器,他们己经先到了。”
林哲握紧银簪,肩膀的疼痛还在隐隐作祟,但他知道,现在不能退缩。玄清长老的寄生、母株的围堵、血色联盟的抢先……所有危机都在沈家公馆汇聚,而他们,必须在午夜献祭前,找到执念核心,阻止这场由“执念”引发的灾难。
“赵磊、李锐,你们负责守住公馆大门,防止寄生者和血色联盟的增援进来;秦漠、苏晴,跟我去祠堂找核心;砚,你用符箓守住楼梯,一旦有情况,立刻发信号。”林哲快速分配任务,每个人都没有犹豫,立刻行动起来。
他最后看了砚一眼,砚也正望着他,眼神里没有担忧,只有信任。“小心。”她轻声说。
“等我回来。”林哲点头,转身跟着秦漠和苏晴,踏入了沈家公馆的大门。铜铃在他们身后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为他们送别,又像是在提醒着——午夜的钟声,己经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