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时，刺鼻的腐臭与草药味扑面而来。
林哲呛咳着睁眼，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荒芜的麦田里。枯黄的麦秆倒伏在地，上面沾着暗红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不远处，一个破败的村庄蜷缩在灰云下，尖顶的木屋歪歪扭扭，烟囱里没有一丝炊烟，只有几只乌鸦停在屋顶，发出嘶哑的叫声——这就是荆棘村。
“妈的，这地方比鬼校还渗人。”铁牛踢了踢脚下的麦秆，铠甲碰撞声在死寂里格外刺耳，“村民呢？都死光了？”
“别吵。”砚突然按住他的胳膊，她的指尖冰凉，“听。”
一阵微弱的呻吟从村庄深处传来，断断续续，像是有人在忍受剧痛。林哲运转基础内功，感知到周围的能量流动——村子里弥漫着一股浑浊的、带着恶意的能量，与《代嫁新娘》里苏婉的怨气不同，这股能量更“活”，像是在不断繁殖。
“是黑死病的症状，但不止。”白玲蹲下身，用手套蘸了点麦秆上的污渍，放在试管里，“这病毒里有魔法波动，是人为改造过的。”
六人慢慢靠近村庄，村口的木牌上刻着“荆棘村”三个歪歪扭扭的字，木牌下埋着几具简陋的棺材，棺材板没盖严，露出一只青黑色的手，指甲长得像野兽的爪子。
“村民应该还在，只是躲起来了。”苏晴翻着《中世纪史》，“中世纪村庄遇到瘟疫，会把感染者关在隔离屋，由女巫或神父负责治疗——但这里没有教堂，只有……”她指向村子西侧，“一间草药屋，烟囱里冒着烟。”
草药屋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捣药的“咚咚”声。林哲用环境解析器对准房门，屏幕上瞬间闪过一片猩红：【情绪：警惕、憎恨、悲伤……】
“里面的人，出来！”铁牛又想冲，被秦漠拦住：“女巫的领地意识很强，尤其是在黑死病期间，她们被教会视为异端，对陌生人只会更警惕。”
秦漠上前，轻轻敲了敲门：“我们是旅行者，路过此地，想借点治疗瘟疫的草药。”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女人站在门口。她的头发花白，脸上刻满皱纹，手里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捣药杵，眼睛里布满血丝，却透着异常的锐利。她的腰间挂着一个布袋，里面装着各种草药，其中几株林哲认识——是《代嫁新娘》副本里，苏晴提过的“驱邪草”。
“旅行者？”女人的声音沙哑，目光扫过六人，在砚的墨玉链坠和林哲的银簪上停顿了一瞬，“荆棘村没有草药可借，你们最好赶紧离开。”
“我们知道村里有瘟疫。”林哲上前一步，拿出环境解析器，屏幕上的猩红情绪波动更明显了，“你在恨什么？是瘟疫，还是……村里的人？”
女人的身体猛地一僵，捣药杵攥得咯咯作响：“外人少管闲事。”她转身想关门，苏晴突然喊道：“我知道一种草药，能缓解黑死病的发热——是‘夜樱草’，和‘驱邪草’搭配，能暂时压制病毒。”
女人的动作停了。她回头看向苏晴，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你怎么知道？”
“我研究过中世纪的草药文献。”苏晴举起《中世纪史》，“你在治疗感染者，对吗？但村民不相信你，因为你是女巫，对吗？”
女人沉默了几秒，终于让开了门：“进来吧。但别碰屋里的任何东西，尤其是角落里的黑色陶罐——那是给‘它们’准备的。”
林哲走进草药屋，才发现角落里的陶罐里，装着暗红色的液体，上面漂浮着几片蝙蝠翅膀。环境解析器再次震动，屏幕上闪过一行乱码：【警告！检测到吸血鬼唾液成分！】
他心头一沉。黑死病、女巫、吸血鬼……这个副本的势力，比他想象的更复杂。而那个“祭祀”，恐怕就是这些势力交织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