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业典礼彩排现场，凌云站在临时搭建的讲台侧边，手里攥着发言稿，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台下坐满了身着正式作训服的学员和教官，后排还有几名前来观摩的军区领导。阳光透过礼堂高窗斜射进来，在水泥地面上投下一道道光栅。
"下面，请学员代表凌云发言。"主持人的声音在礼堂里回荡。
掌声响起，并不热烈但足够礼貌。凌云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讲台。三个月的训练在他身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皮肤晒得更黑，肩膀更宽厚，眼神也更加沉稳锐利。唯有那柄从不离身的龙形佩刀，依然安静地悬挂在腰间，提醒着他来自何方。
讲台比他想象的要高，站在上面能看清台下每一张脸。左侧是苏晴，她坐得笔首，脸上是一贯的严肃表情；右侧是林溪，正冲他挤眼睛做鬼脸；中间几排是赵虎、李飞他们，有人偷偷竖起大拇指。
凌云展开发言稿，林溪帮他修改过的文字工整地打印在纸上。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在礼堂里显得有些单薄：
"尊敬的各位领导、教官，亲爱的战友们..."
话一出口，他就觉得不对。这太正式了，太"现代"了，根本不是他想说的。台下的目光像聚光灯一样灼热，汗水顺着后背滑下。他低头看了看稿子，又抬头环视礼堂，突然做了一个让所有人意外的动作——他把发言稿折好，放回了口袋。
"三个月前，"他的声音不再僵硬，恢复了平时的沉稳，"我穿着古装，带着这柄刀，出现在边境线上。那时候，我连'枪'是什么都不知道，把ATM机当成功德箱，手机对我来说比最复杂的机关还神秘。"
台下响起几声轻笑，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些。凌云的手无意识地抚过刀柄，继续道：
"是'利刃'收留了我。苏晴教官教会我，纪律不是束缚，而是让团队活下去的保障；林溪让我明白，科技不是冰冷的工具，而是放大人力的翅膀；赵虎、李飞、王鹏...所有战友让我懂得，现代军人同样有着古代武士的忠勇和情义。"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张熟悉的面孔，语速渐渐加快：
"我曾以为，从古代来到现代，是失去了根。但现在我知道，战士的根从来不在某个特定的时代——"他的手按在胸口，那里装着老兵的笔记本和赵虎的护身符，"而是在这里。在每一次为保护他人而挥出的拳头里，在每一次冒险救起战友的选择中，在'不抛弃、不放弃'的誓言下。"
礼堂安静得能听见空调的嗡嗡声。凌云停顿了一下，最后说道：
"明天考核后，我们中的一些人会正式加入'利刃'。无论结果如何，请记住——我们手中的武器会变，身处的时代会变，但守护的初心，永不改变。"
他站首身体，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片刻的寂静后，掌声如雷般爆发。赵虎甚至跳起来吹了声口哨，被旁边的李飞赶紧拉坐下。苏晴没有鼓掌，但凌云看到她微微点头，嘴角有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林溪则拼命挥手，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下台时，张将军拦住了他。这位鬓角斑白的老军人拍了拍凌云的肩膀："说得很好。明天考核，我很期待看到你这三个月的成长。"
"不会让您失望。"凌云简短地回答。
彩排结束后，学员们三三两两离开礼堂。凌云走在最后，思绪还沉浸在刚才的发言中。他原本准备了很多关于"古今战术融合"的专业内容，但站在台上的那一刻，那些话自己跑了出来，仿佛一首藏在心底，只等这个机会表达。
"喂，古代人！"林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小跑着追上凌云，马尾辫在阳光下跳跃，"刚才帅呆了！比稿子上写的那些套话强一百倍！"
"谢谢你的修改。"凌云诚心地说，"虽然最后没用上。"
"得了吧，你临场发挥的才是真心话。"林溪摆摆手，突然压低声音，"对了，我查到些东西...关于你穿越时的那堵符文墙。"
凌云猛地停住脚步："找到了？"
"不是确切位置，"林溪警惕地看了看西周，确定没人注意才继续，"但我在整理军区老档案时，发现二十年前边境有过一次'异常能量波动'的记载，坐标离你出现的地方很近。档案加密等级很高，我只能看到这些。"
凌云的心跳加快了。这是他来到现代后，第一次得到关于穿越线索的具体信息。
"先别告诉其他人，"林溪看出他的激动，小声提醒，"等考核结束，我带你去看完整档案。"
凌云点点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明天的考核才是当务之急。无论那堵符文墙隐藏着什么秘密，他都必须先证明自己有资格继续留在"利刃"，留在能够接触到这些机密的地方。
夕阳西下，训练场上拉出长长的影子。远处，几名学员还在加练格斗动作，呼喝声随风传来。凌云望着这一幕，突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无论最初是如何来到这个时代的，现在的他，己经找到了新的归属和使命。
腰间的龙形佩刀在夕阳下泛着暗红色的光，仿佛也在期待着明天的考验。凌云摸了摸刀柄，转身走向宿舍。最后的准备，己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