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基地的铁丝网外，夕阳把看门老兵的影子拉得很长。凌云站在岗亭旁，看着老人用粗糙的手指着一本泛黄的笔记本，封面上用钢笔写着"越战生存实录"几个褪色的字。
"拿着吧，小子。"老兵把本子塞到凌云手里，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什么重要的东西传递过去，"我这把老骨头用不上了，你带着它，比带把枪管用。"
笔记本沉甸甸的，带着岁月和手掌留下的油光。凌云翻开第一页，密密麻麻的钢笔字间夹杂着简笔画：如何用芭蕉叶接雨水，怎么辨别可食用的野果，哪种蜘蛛的网最适合止血。字迹潦草却透着股狠劲，像是趴在战壕里借着炮火微光写下的。
"这页，"老兵粗糙的指头点在一幅画着奇怪植物的图上，"跟你那套找水的法子一模一样。当年在丛林里，美国佬有净水药片，我们啥也没有，就靠这个活命。"
凌云仔细看去，图上画的正是他在沙漠考核中教大家使用的仙人掌取水法。旁边还标注着："茎粗者汁多，避开尖刺，切口斜向下，汁液自流。"
"还有这个。"老兵翻到中间一页，那里夹着一片干枯的草叶，叶片细长，边缘呈锯齿状，"马齿苋，治拉肚子比药片还灵。当年我们连队闹痢疾，卫生员都倒下了，就靠这个熬过来的。"
草叶己经发黄变脆，但形状完整，能看出当年采摘时的精心。凌云轻轻捏起叶片，一股淡淡的草药香钻入鼻腔，让他想起小时候跟着师父学认药的日子。
"您觉得..."凌云合上笔记本，突然问出压在心底很久的问题，"我这样的'古人'，能当好现代兵吗？"
老兵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笑声牵动胸前的勋章叮当作响。他用力拍了拍凌云的肩膀，力道大得能让普通人踉跄，但凌云纹丝不动。
"兵就是兵！"老兵止住笑，眼神突然锐利如刀，"能打胜仗，能护着战友，就是好兵！管你是穿草鞋还是穿军靴？"他指向远处飘扬的国旗，声音低沉下来，"你守的是这片土地，不是哪个狗屁时代。"
晚风吹过，国旗猎猎作响。凌云握紧手中的笔记本，忽然明白了什么。他挺首腰背，向老兵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老兵回礼，动作有些迟缓但一丝不苟。放下手时，他从兜里掏出个小布包："差点忘了这个。"
布包里是一块乌黑的石头，表面布满细密的纹路。
"打火石，"老兵演示般用匕首刮擦石头边缘，迸出几颗火星，"潮湿天气比打火机靠谱。当年一个越南老兵送我的，现在给你了。"
石头入手冰凉，却仿佛带着某种温度。凌云把它和笔记本一起收进贴身的战术口袋，那里己经装着林溪给他的战术APP平板，和那半封永远读不完的家书。
"去吧，"老兵摆摆手，转身走向岗亭，背影在夕阳下显得既佝偻又挺拔，"明天考核，别给老头子丢脸。"
凌云看着老人的身影消失在岗亭门口，这才转身离开。战术口袋沉甸甸的，装着的不仅是生存知识，更是一代代军人用鲜血换来的经验传承。无论古今，战士的血脉里流淌的，始终是同样的勇气与智慧。
夜色渐浓，基地的探照灯亮起。凌云走向宿舍，手指无意识地着战术口袋里的打火石。明天的考核，他不再是孤身一人——有老兵的智慧，有林溪的科技，有苏晴的战术，还有那柄等待出鞘的龙形佩刀。
属于凌云的战场，正等待着他去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