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术指挥室里，巨大的电子沙盘亮得晃眼。上面模拟的是一座废弃工厂的地形，红蓝两色的棋子代表双方兵力，密密麻麻地分布在各个角落。
“蓝方占据工厂主楼，人质被关押在三楼东侧，”苏晴指着沙盘，手里的激光笔在屏幕上划出一道红线，“红方需要在两小时内突入，解救人质并撤出，不得造质伤亡。”
她看向站成一排的学员：“谁先来推演？”
李飞推了推眼镜，上前一步：“我认为应该分三路进攻，一路正面佯攻吸引火力，两路从侧翼迂回，利用脚手架突入二楼窗口……”
他说得头头是道，连进攻时间和火力配置都算得清清楚楚。苏晴点点头：“标准方案，但蓝方如果在脚手架设埋伏怎么办？”
李飞愣住了，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赵虎挠着头上前：“要不首接用爆破？炸开大门冲进去，快刀斩乱麻！”
“不行，”苏晴立刻否定，“工厂里有易燃易爆物，爆破会危及人质安全。”
接连几个学员上去推演，都被苏晴找出了漏洞。凌云站在队伍里，看着沙盘上的工厂布局，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这地形怎么看怎么眼熟，像极了老家后山那座废弃的烧炭窑，三面环山，只有一个狭窄的出口。
“凌云，你来。”苏晴突然点名。
凌云走到沙盘前，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盯着主楼和旁边的附属楼看了很久。附属楼比主楼矮一层，中间隔着条三米宽的过道，上面搭着简易的铁皮棚。
“我要改一下兵力配置。”他拿起红方棋子，把大部分兵力调到附属楼对面的仓库，只留少数人在正面。
“你想干什么？”苏晴挑眉。
“围三阙一。”凌云的手指在沙盘上点了点，“正面只派五个人，用盾牌和烟雾弹牵制，让蓝方以为我们要从正门强攻。派十个人悄悄占领附属楼，拆掉铁皮棚的支撑柱。”
“拆支撑柱干嘛？”赵虎忍不住问。
“等蓝方把主力调到正门，”凌云的手指移到附属楼，“附属楼的人立刻用绳索荡到主楼二楼，同时踹断支撑柱，让铁皮棚塌下来堵住过道，切断蓝方的退路。”
他又拿起几个棋子放在仓库：“主力从仓库突入，配合附属楼的人两面夹击，留着西侧的消防通道不堵——给蓝方留条活路，他们才会放弃抵抗，保证人质安全。”
整个指挥室鸦雀无声。学员们面面相觑，这方案看着有点冒险，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巧妙。
苏晴盯着沙盘看了足足一分钟，忽然问：“你怎么确定蓝方会往消防通道跑？”
“人都怕死，”凌云平静地说，“只要让他们觉得有活路，就不会跟你拼命。这叫‘穷寇莫追’，给他们留条退路，反而能减少伤亡。”
“有点意思。”苏晴拿起激光笔，模拟推演了一遍，“按这个方案，红方伤亡率能降到10%以下，人质安全率100%。”她看向凌云，眼神里带着点惊讶，“这招是谁教你的？”
“我爹。”凌云想起小时候跟着父亲围猎，遇到凶猛的野猪，父亲从不把它逼到绝路，总是留个缺口，等它逃跑时再下手，“他说打猎和打仗一样，得懂人心。”
苏晴没再说话，只是在战术本上写了些什么。下课铃响时，她突然说：“下午的实战演练，就用凌云的方案。”
下午的演练打得异常顺利。赵虎带着五个人在正门制造动静，扔出的烟雾弹把蓝方主力引了过去。凌云和李飞带着人摸到附属楼，三下五除二拆掉了铁皮棚的支撑柱。
当铁皮棚“轰隆”一声塌下来，堵住过道时，蓝方果然慌了神。凌云趁机带着人荡到主楼二楼，配合从仓库突入的主力，没费多少功夫就控制了局面。
蓝方指挥官被“俘虏”时，还一脸懵：“你们怎么知道我们会往消防通道跑？”
凌云笑了笑，没说话。他知道，这不是运气，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智慧——打仗不只是拼力气，更是拼算计，拼对人心的拿捏。
演练结束后，苏晴把凌云叫到指挥室。她打开电脑，调出一份加密文件：“看看这个。”
文件里是些奇怪的符号，扭曲的线条像蛇一样缠绕在一起。凌云的瞳孔突然收缩——这是家族密室石壁上的符文！
“这是什么？”他的声音有点发抖。
“三年前在边境线发现的，”苏晴盯着他的眼睛，“和你坠崖的地方发现的符文一模一样。我们研究了很久，只知道这些符号能产生能量场，具体作用不明。”
凌云的手指抚过屏幕上的符文，指尖微微颤抖。这些符号是“九霄龙诀”的钥匙，只有凌家传人才能看懂。他深吸一口气：“这些符号……是一种能量引导方式，就像……就像电路的电路图。”
苏晴的眼睛亮了：“你能看懂？”
“略懂一些。”凌云没有完全说实话，“这些符号分三类，红色的代表聚集，蓝色的代表释放，黑色的是平衡……”
他一边说，一边在纸上画出符号的对应关系。苏晴听得很认真，时不时提出问题。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幅跨越时空的画。
“你确定这些符号能引导能量？”苏晴最后问。
“确定。”凌云点头，“但需要特定的口诀配合，否则会有危险。”
苏晴把他画的图纸收好，表情严肃：“这件事暂时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她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谢谢你，凌云。”
这是她第一次对他说谢谢。凌云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应该的。”
走出指挥室时，晚霞正染红半边天。凌云摸了摸腰间的龙形佩刀，刀鞘上的绿松石在夕阳下泛着绿光。他知道，这些符文可能是他回家的关键，但现在，他更想弄明白，这些古老的符号，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能绽放出怎样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