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鼠似乎觉得他身上没什么意思,又顺着裤腿溜走了。凌云松了口气,刚想调整下姿势,突然听到远处传来“滋啦”一声轻响,伴随着赵虎压抑的痛呼。
警报没响,但凌云知道,赵虎肯定是忍不住动了。他悄悄用眼角余光瞥去,只见赵虎趴在原地,右腿不自然地扭曲着——大概是抽筋了。
高台上的苏晴显然也发现了异常,夜视仪的绿光长时间停留在赵虎身上。凌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赵虎那犟脾气,肯定宁愿硬扛也不会放弃。
果然,赵虎硬是没再动一下,只是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冷汗把周围的草地都浸湿了。
天快亮时,草丛里突然传来“嘶嘶”声。凌云眼角的余光瞥见一条银环蛇,正吐着信子朝他的手臂爬来。蛇身有成年人手腕粗,黑白相间的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屏住呼吸,连心跳都压到了最低。这蛇有剧毒,被咬一口绝对撑不到训练结束。但他不能动——只要稍微抬下手,警报就会响起,整个小组的成绩都会被取消。
蛇离他的手臂只有半尺远了,信子几乎要舔到他的皮肤。凌云的指尖微微发抖,不是因为怕,而是因为全身肌肉长时间紧绷,己经到了极限。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猫头鹰的叫声。银环蛇像是被惊动了,猛地转头钻进了草丛深处。凌云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己经被冷汗湿透了。
“时间到。”苏晴的声音终于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学员们像僵尸一样从草丛里爬起来,浑身僵硬地活动着。赵虎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右腿的裤子都被冷汗浸透了,抽筋的地方鼓起一个大包。
“你小子可以啊,”凌云帮他按摩着抽筋的肌肉,“蛇爬过来都没动。”
“那是,”赵虎龇牙咧嘴地笑,“咱不能给小组拖后腿……哎,你胳膊咋了?”
凌云低头一看,才发现刚才被蛇惊吓时,指甲掐破了掌心,血珠正顺着指缝往下滴。“没事,小伤。”他随手抹了把。
苏晴走过来检查每个人的状态,当看到凌云掌心的伤口和赵虎抽筋的腿时,眉头皱了皱,却什么也没说。首到所有人都集合完毕,她才站在队伍前面,声音比平时低沉:“今晚有三个人动了,两个人放弃。但剩下的人让我看到了‘利刃’该有的样子——不是不怕,是怕也要忍着。”
她的目光扫过凌云和赵虎,停顿了两秒:“尤其是你们两个,很好。”
回宿舍的路上,赵虎靠着凌云的肩膀,一瘸一拐地走着:“龙哥,你说咱这罪啥时候是个头啊?”
凌云望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轻声说:“等我们能在任何时候都守住自己,就到头了。”
他忽然明白,潜伏训练练的不是静止,是控制——控制身体,控制恐惧,控制放弃的念头。就像父亲说的,真正的强者,不是能打倒多少敌人,是能管住自己。
宿舍里,凌云找出白天采的蒲公英,捣碎了敷在掌心的伤口上。蒲公英能消炎,比基地的碘伏管用。赵虎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腿还在抽筋。
“给,”凌云扔过去一个药包,“续断和艾叶,煮水泡泡脚,明天就好了。”
赵虎接住药包,嘿嘿一笑:“还是龙哥你靠谱。”
窗外的月光渐渐淡了,远处传来哨兵换岗的脚步声。凌云躺在床上,摸着腰间的龙形佩刀,刀鞘上的龙纹像是活了过来,在黑暗中轻轻跳动。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更难的考验还在后面。但他不怕——从穿越到这片陌生土地的那天起,他就没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