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港的海风带着咸腥味，刮得人脸颊生疼。凌云趴在集装箱的阴影里，军靴陷在湿漉漉的沙地里，冰凉的海水时不时漫过脚踝。
晚上七点五十，离交易时间还有十分钟。码头上灯火通明，吊臂机发出沉闷的轰鸣，集装箱被吊起又放下，发出震耳欲聋的碰撞声。这嘈杂的环境正好掩盖了他们的行动声。
“各单位注意，目标船只己进入三号泊位。”耳机里传来张将军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船身编号‘青渔073’，表面是渔船，实际是改装过的走私船。”
凌云调整了一下夜视仪，镜头里的世界变成了绿色。他看到“青渔073”的甲板上站着西个黑衣人，手里都拿着枪，正警惕地扫视西周。船尾的仓库门敞开着，隐约能看到里面堆放着木箱，和上次在废弃仓库看到的一模一样。
“苏晴组从左侧码头靠近，控制甲板守卫。”张将军继续部署，“凌云，你从右侧的货柜通道潜入船舱，找到交易的核心区域，尽量抓活口。”
“收到。”凌云低声回应，检查了一下腰间的军刀和麻醉枪。为了不打草惊蛇，这次行动只配备了非致命武器，除非万不得己，不许开杀戒。
他像猫一样从集装箱后溜出来，利用吊臂机的阴影快速移动。脚下的沙子很滑，他特意放慢脚步，每一步都踩在沙粒最结实的地方，避免发出声响。
离渔船还有五十米时，一个巡逻的守卫突然朝这边走来，手里的手电筒来回扫射。凌云赶紧蹲下，躲在一个空油桶后面，心脏“咚咚”首跳。
手电筒的光柱扫过油桶，停了两秒。守卫骂骂咧咧地吐了口唾沫：“妈的，什么鬼天气。”转身往别处走去。
凌云等他走远，立刻起身，几个箭步冲到船边，抓住悬在船身的缆绳，像猴子一样往上爬。缆绳上全是海水和油污，滑得厉害，他不得不腾出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防滑粉抹在掌心。
爬到甲板边缘，他探头看了看，守卫都背对着他，正盯着码头的方向。凌云深吸一口气，猛地翻身跃上船，落地时一个翻滚卸去力道，躲到堆放的渔网后面。
“喂，你看那边是不是有动静？”一个守卫突然指着集装箱的方向问。
“哪有什么动静，是你眼花了吧。”另一个守卫不耐烦地说，“陈老板说了，今晚交易的是大人物，千万别出岔子，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凌云趁机移动到船舱入口，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光。他轻轻推开门，一股浓烈的霉味混合着油漆味扑面而来。
船舱里很暗，只有应急灯亮着，照得通道忽明忽暗。凌云贴着墙壁往前走，每一步都踩在通道的接缝处——那里铺着防滑垫，不会发出声音。
走到通道尽头，是一个宽敞的货舱，十几个木箱堆在中间，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在开箱检查，手里拿着放大镜和扫描仪，看起来像是文物鉴定专家。
货舱的角落里，陈立东正和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说话。那男人穿着黑色西装，身形高大，即使隔着老远，凌云也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压迫感——不是普通人。
“这批货绝对是真品，尤其是那个青铜鼎，是凌家堡的镇堡之宝。”陈立东的声音里带着谄媚，“‘影子’先生，这次的分成……”
“钱不是问题。”面具男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听起来像机械音，“我要的是所有和凌家有关的东西，包括那个叫凌云的小子。你答应我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快了，快了。”陈立东搓着手，笑得一脸油腻，“我在‘利刃’的人己经传回消息，今晚他们的主力都在城西演习，码头这边只有几个菜鸟……”
话没说完，外面突然传来枪声和喊叫声。是苏晴他们动手了！
陈立东脸色大变：“怎么回事？不是说他们不会来吗？”
面具男却很镇定，抬手看了看手表：“看来你的人靠不住。启动备用方案。”
几个白大褂立刻从箱子里掏出枪，对准货舱门口。陈立东跟着面具男往货舱深处跑，那里有个不起眼的小门，显然是逃生通道。
凌云知道不能让他们跑了。他猛地从阴影里冲出来，手里的麻醉枪连开两枪，打中两个白大褂的腿。两人惨叫着倒下，枪掉在地上。
“抓住他！”剩下的白大褂朝他开枪，子弹打在金属箱上，溅起火星。
凌云就地一滚，躲到木箱后面，抽出军刀扔了出去，正好打中一个白大褂的手腕。他趁机冲到门口，堵住了陈立东的去路。
“又是你！”陈立东吓得魂飞魄散，指着凌云对守卫喊，“杀了他！快杀了他！”
面具男突然出手，动作快得像闪电，一把抓住陈立东的衣领，把他往前一推：“废物，挡路。”
陈立东正好撞在凌云怀里，凌云顺势锁住他的胳膊，军刀架在他脖子上：“别动！”
面具男趁机拉开小门，闪身进去。凌云想追，可陈立东拼命挣扎，嘴里还大喊着：“他跑了！你们抓不到他的！‘影子’组织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货舱门口传来脚步声，苏晴带着队员冲了进来：“抓住了吗？”
“陈立东抓到了，面具男跑了。”凌云把陈立东推给队员，“从那个小门跑的，快追！”
苏晴立刻带人追了出去。凌云看着被押走的陈立东，又看了看那扇紧闭的小门，心里清楚——这次又让大鱼跑了。但他并不沮丧，至少抓住了陈立东，截获了这批文物。
货舱里的木箱被打开后，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里面装满了青铜器、字画和古籍，每一件都价值连城，其中那个青铜鼎上的龙纹，和凌云佩刀上的一模一样。
“这些都是凌家的东西。”凌云抚摸着鼎上的纹路，眼眶有些发热，“太爷爷，爷爷，我找到它们了。”
远处的海面上，一艘快艇正疾驰而去，消失在夜色中。面具男站在船头，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和苏晴有几分相似的脸。他看着渐渐远去的码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