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办公楼的走廊静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凌云跟在苏晴身后，手里攥着林溪刚发来的加密信息，指节因为用力泛白。信息里只有一行字：“李参谋昨晚销毁了三个硬盘，坐标己标记。”
“动作轻点。”苏晴掏出万能钥匙，插进李参谋办公室的锁孔，手腕轻轻一转，锁芯发出“咔哒”一声轻响。这是她从特战部队学的手艺，平时用来检查学员内务，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办公室里拉着厚重的窗帘，光线昏暗。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混杂着打印机墨水的气息。靠窗的办公桌上堆着高高的文件，桌角的咖啡杯还剩小半杯，杯壁上结着褐色的垢痕，看来主人离开得很匆忙。
“分头找。”苏晴压低声音，打开手机手电筒，光柱扫过书架，“重点看隐蔽的地方，硬盘体积小，可能藏在……”
话没说完，凌云己经蹲在办公桌前，手指敲了敲桌底的暗格。这是凌家堡常用的藏东西手法，没想到在现代办公室也能派上用场。暗格的木板松动得很，他轻轻一抠就打开了，里面果然躺着一个黑色的U盘，上面还沾着些许灰尘。
“找到了。”凌云把U盘举起来，光柱下能看到外壳上刻着个模糊的“鹰”字。
苏晴走过来，用证物袋小心地装起U盘：“林溪说他销毁了三个，这只是其中一个，说明还有更重要的东西藏在别处。”她的目光落在墙角的铁皮柜上，柜子挂着密码锁，锁芯是最新的电子款，“看来关键在这里。”
凌云凑近铁皮柜，耳朵贴在柜门上听了听，又摸了摸柜身的温度：“里面有东西在运转，可能是硬盘阵列或者服务器。”他掏出随身携带的细铁丝，这是从黑风谷回来后特意备着的，“试试能不能打开。”
铁丝插进锁孔，他指尖轻轻转动，感受着内部弹子的触感。这比古代的铜锁复杂得多，里面的电子元件发出细微的嗡鸣。试了三分钟，锁芯突然“嘀”地响了一声，绿灯亮起——锁开了。
“可以啊你。”苏晴挑眉，语气里带着惊讶。
“以前拆过家里的西洋钟。”凌云拉开柜门，一股冷气扑面而来，里面果然装着小型服务器，十几个硬盘整齐地插在卡槽里，屏幕上跳动着绿色的代码。
“快让林溪远程接入。”苏晴拿出平板电脑，连接上服务器的接口。
林溪的声音很快从耳机里传来：“我的天，这加密级别赶上军方数据库了！给我十分钟……不对，这防火墙有点眼熟，好像是……‘利刃’内部的加密算法！”
凌云心里一沉：“意思是，内鬼不止李参谋一个？”
“不止，这算法需要权限才能调用。”林溪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我破解了一部分文件命名，看到了‘影子’‘文物清单’‘资金流向’……等等，这里有个音频文件，正在传输！”
办公室的扬声器突然传出电流声，接着是陈立东的声音，嘶哑又刺耳：“鹰眼，货己经准备好了，今晚八点，老地方交易。这次的买家很重要，不能出任何差错。”
另一个声音响起，低沉而熟悉，正是李参谋：“放心，‘利刃’那边的行动路线我己经拿到了，他们根本想不到我们会从水路走。对了，凌家那小子……”
“处理掉。”陈立东打断他，语气狠戾，“留着是个祸害，尤其是他爹醒了之后，知道的太多了。”
音频突然中断，服务器屏幕瞬间变黑，所有硬盘同时发出“滋滋”的响声，冒出青烟。
“不好，他远程销毁了数据！”林溪急喊，“我只截到一半的交易地点，好像是……青州港的三号码头！”
铁皮柜突然剧烈震动，服务器开始发烫，显然是启动了自毁程序。凌云赶紧拔掉电源，可硬盘己经开始融化，黑色的液体顺着卡槽流出来，发出刺鼻的气味。
“快走！这里要爆炸了！”苏晴拉着凌云往门口跑。
刚冲到门口，走廊里突然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凌云一把推开苏晴，自己躲到门后——是李参谋回来了！
李参谋哼着小曲走进办公室，手里提着早餐，看到敞开的铁皮柜和发烫的服务器，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猛地转身，正好对上凌云的眼睛。
“你……你们怎么在这里？”李参谋脸色惨白，手悄悄摸向腰间的配枪。
凌云没给他拔枪的机会，一个箭步冲上去，左手锁住他的手腕，右手按住他的肩膀，顺势往桌上一按。李参谋的脸撞在文件堆上，疼得闷哼一声，配枪掉在地上。
“为什么要这么做？”凌云的声音冰冷，膝盖顶住他的后背，“‘利刃’待你不薄。”
李参谋挣扎着抬头，嘴角流着血，却突然笑了：“待我不薄？当年我父亲就是因为执行任务牺牲的，抚恤金被克扣，我母亲重病没钱治……是陈老板帮了我，他给我钱，给我地位，我为什么不能帮他？”
“所以你就出卖战友，走私文物？”苏晴捡起地上的配枪，枪口对准他的后脑勺，“你知道那些文物是国家的吗？是凌家几代人用命守护的吗？”
“国家？”李参谋嗤笑，“国家什么时候管过我？我只知道谁给我饭吃，我就给谁办事！”他突然用力挣扎，“你们别得意，就算抓了我，还有人会完成交易，你们永远也找不到那些文物！”
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张将军带着卫兵冲了进来。看到被按在桌上的李参谋和冒烟的服务器，他脸色铁青：“把他带下去，严加看管！”
卫兵押着李参谋离开时，他还在疯狂大喊：“陈老板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都得死！”
办公室里一片狼藉，融化的硬盘在地上积成一滩黑色的污渍。凌云看着那滩污渍，心里像压了块石头——李参谋说的“还有人”，到底是谁？
苏晴走到他身边，手里捏着那个从暗格找到的U盘：“林溪说这个U盘做了防销毁处理，也许能找到点线索。”她抬头看向窗外，晨光正从云层里钻出来，“今晚八点，青州港，我们还有机会。”
凌云点点头，握紧了拳头。不管还有多少内鬼，不管陈立东藏得多深，他都必须阻止这次交易。那些文物，是凌家的责任，也是他的责任。